七終於死掉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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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雨的心裏不停地在對着自己説話,那翻湧的嘔吐,開始逐漸消失,直到伴隨着武朝陽從院中傳來的呼喚聲才終於消失得乾乾淨淨了。
“丫頭,我去換件衣服,你準備一下,可以走了。”
“好。”秦雨的聲音很小,小得只有她自己聽得到。她目光驚恐的望向被自己合上的筆記型電腦,猶豫了很久,才重新打開,屏幕上依舊是那張噁心血腥的照片。她努力壓抑着心裏的恐懼,移動着鼠標點擊了右上角的叉,關閉了圖片。
“這封郵件是誰發的呢?這個死掉的男人到底是誰呢?”她喃喃地重複着,雙手敲擊着鍵盤,卻發現剛才還在桌面的署名的聊天對話框不知何時已經不見了。秦雨輸入的暱稱去尋找蝶溪,可惜,一無所獲,令她到奇怪的是,似乎連記錄都沒有,好像剛才只是自己經歷的只是一場夢境。
“丫頭,可以走了嗎?我們要快去快回,要趕在晚飯之前回來。”
“嗯,好,我拿下包包就來,麻煩您稍微等我一下。”
“好的。”屋門口的武朝陽換了一件灰的外套,手裏還提着一個小小的竹籃,籃子上還蓋着一塊土黃的布。秦雨對着他,點了點頭,然後關掉了電源,合上了筆記本,拿起了牀邊放着一個小小的米白皮包,走出了房間。
下過雨之後的空氣格外的清新,秦雨跟着武朝陽沿着村子的小路,一前一後行進着。路上不時有人跟武朝陽打招呼,目光則是非常奇怪盯着秦雨,穿過幾條小路之後,兩個人來到村邊的小溪旁。武朝陽停下腳步,轉身對着秦雨開口説話。
“這裏啊,是我們村的紅溪,是非常出名的,沿着這條小溪一直往下走,就是我們要去的那片花叢。”武朝陽邊説邊蹲下身體,用手輕輕撥着溪水,秦雨的目光被他放在身邊的那個竹籃引着,透過被風吹進的黃布縫隙,她注意到籃子好像放着的水果和雞蛋。還有一疊厚厚的冥幣元寶。
“他這是要拜祭什麼人嗎?”秦雨的心裏暗暗猜想着,但表面還是若無其事的微笑着,聽着他的講述。關於這條紅溪。關於紅巖村那一片無邊無際的彼岸花。
紅溪的水清澈見底,連遊動的小魚都看得清清楚楚,溪水動的聲音像一首輕快的兒歌,叮叮咚咚的傳來,走在前面的武朝陽。不時地回頭望向跟在身後的秦雨,確定她一直跟着,才放心的加快了腳步。
“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秦雨突然對着前面快步前行的武朝陽提問,然後快步的追上去,與他並肩走着。武朝陽似乎對於秦雨的提問並不意外,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看着武朝陽的反應。秦雨反倒是摸不着頭腦了,武朝陽放慢了腳步,笑着回應她的問話。
“説吧。”
“你是要去拜祭什麼人嗎?”
“是啊。拜祭一個對我來説很重要的人。”
“她…”
“她是小輝的養母,也是我最心愛的人。”武朝陽打斷了秦雨的話,給了她一個令人大吃一驚的答案。秦雨望着他臉上憂傷的神情,心裏也跟着沉重起來,不由地想起了林美琴記上的一段話。
若是你真心愛一個人。可是上天卻不給你機會讓你們廝守在一起,你是會抱怨上天待你不公。還是會遠遠的守護着他?白梅問我做何選擇,然後不等我回答就苦笑着説,瞧我,問這麼傻的問題,你不是都有行動告訴我,你會選後者了嘛。可是,這樣的子太難熬了。
我沒有反駁,也沒有告訴她,其實若是沒有了這些記憶,子才真的難熬。雖然守護一個人是那麼寂寞,但有一個人可以讓你想念,讓你守護,永生不滅地存在你的記憶裏,是非常幸福的一件事,因為在世界上再也沒有任何力量可以阻止你們在一起。
“她是一個非常善良可愛的女孩,我從十三歲到見到她開始就暗戀着她。不過,我們並不是什麼*,因為我並不是媽媽的親生兒子,只是她收養的孤兒而己。那些與她一起的子,我直到現在都無法忘記。”武朝陽説起林香琴的時候,一臉的深情,語氣也變得異常温柔,好像是對着看不見她表白着他這些年的情意。當兩個人終於站到赤紅的花海前,秦雨驚訝的張大了嘴巴,下意識用右手捂了一下。
秦雨無法形容自己心裏的受,在她終於看到這邊花海的時候。左手上的米白包包也掉在了地上,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走向這邊奪目耀眼的花海。
這無邊無際的彼岸花形成的花海,在黃昏下看起來分外的妖嬈。靜止的花朵向外捲曲着,光禿禿的枝幹上,沒有一片葉子,透着若有若無的香味。
秦雨緩慢地前行在花海中,回想着那個夏的午後,收到的郵件上無邊無垠的彼岸花,林輝拿着刀,手腕滴出的鮮血,濺在同樣鮮紅的彼岸花上的場景。她的目光環顧着無邊的花海,望着微風吹過,紅的花海有節奏的起伏着。
“原來,你就是在這裏拍下這樣的照片的。你真的很殘忍,若是無聲的消失也好,為什麼要在兩年之後掀起波瀾。如今,我覺得自己越發的不瞭解你了。你真的是那個我愛了七年,等了兩年的林輝嗎?”武朝陽站在花海前,望着秦雨的身影緩慢的步入花海里,越來越遠。秦雨喃喃的重複着,直到她的身影完全被花海所覆蓋。
“我若是跑去質問你,你會如何回答我,雖然現在並不想也不會再這樣做了。其實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會找來,所以才準備了這一切要我放棄。要我放棄找你,放棄一切對你的幻想。是分手嗎?是你要跟我分手吧?”秦雨的聲音低沉地響起,雙頰的淚水奔湧而出,止不住的淚水似乎是要將她對林輝全部的怨恨和愛意全部從她的身體裏清空。她曾經無處告別的深情。現在終於要終結在這片充滿悲傷的彼岸花海里。
“彼岸花的花語是悲傷的記憶,對嗎?都説它是地獄之花,或許它不止是黃泉路上的唯一風景,也是真實存在於人世的火照之路。若是這樣,是不是隻要我走完就可以忘記你,如果可以,我願意去做。因為是第一次,我發現原來可以忘記是多有福氣的一件事情。”武朝陽安靜的陪着秦雨,看着她一遍一遍的穿梭於花海中,好像要耗盡自己的體力一般。微笑着從口袋裏拿出一對年輕男女的合照,左手輕撫着女子清麗的臉龐。
夕陽西下的花海中,秦雨紅腫着雙眼從花海里走向武朝陽的方向。她看到武朝陽滿臉温暖的笑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突然好想回家。
“好些了嗎?”
“也許還需要一點點的時間,不過我相信未來會好起來的。”秦雨笑着回覆着武朝陽關切的詢問,蹲下身體。從地上米皮包裏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她從郵箱裏打印出來的那張,那*輝置身於彼岸花海中的照片。
她的雙手一下一下將照片撕開,直到照片成了一堆細小的碎片,才突然將手一揮,任那些細小的碎片如花瓣般從空中落下。一直低垂的頭,重新抬起來的時候。清澈的雙眸散發着耀眼的光芒。
“再見吧,就在這裏再見吧!雖然我早晚會忘了你,但現在如你所願。我讓它提前。”英俊男子的右手突然劇烈的顫抖起來了,右手拿着的骨瓷茶杯也一下子掉到了地上,碎片四濺着飛散開來,他的目光充滿了悲傷,好像是看見了此時身在彼岸花海里的向他喊話的秦雨。
“輝。沒事吧?”
“沒事,沒事。只是我的心突然不聽話的疼了一下。”高大男子看着他拼命擠出的難看笑容,目光裏黯淡下來的光芒,不再説話了。閻府裝潢奢華的餐廳裏,一名年輕女僕正在收拾着地上的茶杯的碎片,高大男子望着英俊男子走上樓梯的背影,盡顯落寞,每移動一下的腳步都沉重地讓人窒息。
“即便你不想承認,被她遺忘對於你來説,還是一件非常疼痛的事情,對不對?”高大男子轉身望了一眼年輕女僕收拾起的碎片,拿起了手機,走向客廳前的大門方向,推開大門走進院子。
“蝶溪,聯繫上她了嗎?”
“算是吧,不過出了點意外。”
“怎麼?”
“我需要確認完才能告訴您,不過立少爺,我想她放棄了,你可以轉告他放心。”
“你真的打算不再回來了?”
“回去?我們每個人不是都就回不去了?我實在再不想忍受他猶豫不決的態度,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只會讓每個人都失去信心。”蝶溪的身體坐在酒店的沙發上,望着電視屏幕上一出爛俗的苦情劇,語帶悲傷的説着。右手上的遙控器卻仍然不捨切台,目光盯着緊緊擁吻的男女主角,眼角灼熱的疼,直接掛上了電話。
“我多希望死掉的人是自己,至少我可以輕鬆的當個孤魂野鬼,雖然我並不確定是否真的有天堂地獄,即便銀月你現在知道了答案,卻再也沒有辦法像小時候一樣寫成小紙條告訴我了。”蝶溪的頭輕靠在沙發上,閉上了眼睛。房間裏,男主角煽情的告白,不停地的迴盪着,似乎是故意刺着蝶溪脆弱得不堪一擊的神經。
“我不會離開你,哪怕我死了,我也會在另一個世界拼盡力氣守護着你。愛情到底可以讓人瘋狂到什麼樣的地步,我不知道,但我能夠確定的是我對你的愛有多麼深刻。也是這樣強烈的受讓我堅信,我愛你的這件事有多真實,因為我第一次這麼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