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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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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得四十多招,六沼神君好容易才覓得空隙,還招進杖,但這三位武林第一高手,此時好像變成常人拼死一般,六調神君的寒鐵寶杖,無論向任何一人遞到,都是一樣的連理都不理,三支長劍,趁六沼神君一杖攻敵,只剩一杖技地之時,宛如驟雨狂風,逆襲而至。

六沼神君這才從恍然之中,鑽出來一個大悟!原來對方第一場業已賭輸,反正無法再活,動手之間,自然可以放棄防守,事事進攻!但自己是勝利一方,怎肯與他們拼命併骨?

看來要想在百招之內,勝這天南三劍,只怕已無希望。

他想到此處,動手已近七十照面,天南三劍一招粹絕學“倒卷長虹”奮不顧身的三劍同掃,得六沼神君,又使出他那手“節節登空凌虛步法”在空中兩個盤旋,頭下腳上的,圍手中寶杖點地。

但鐵杖一點地面,腦際突然靈光一閃,不但不再躍身復原,他那鐵杖,本能伸縮,此時索全部伸出,每校約長六尺,就這樣的倒立而行,與天南三劍遞招還手。有時索飛身凌空,雙杖同揮,來個威力無倫的“潑風八打”!

這一來,無形中六沼神君的身形,始終在六尺以上的空中,主仗系寒鐵所鑄,不畏刀劍削砍,天南三劍要想傷他,除非也自縱身空中發劍!但彼此凌空,六調神君因‮腿雙‬已斷特下苦功,練那寒鐵雙仗,及”節節登空”身法,以彌補缺憾,自然稍佔便宜!何況杖長勁疾,論功力也是他梢勝一籌,所以場中形勢頓變,天南三劍再不能採取那種奮不顧身的拼命打法,元修道長略一盤算,已近百招,生恐功虧一簣,長劍攻防攔拒之間,高聲叫道:“三劍歸元,改攻為守!”六調神君知道倘如元修道長所言,因百招即屆,自己準敗無疑!那肯讓他們三劍歸元,寒鐵杖施展出天魔杖法中的撒手絕招“羅喉血雨”看準了天南三劍中的最弱一環,玄真道長一人下手。

漫天玄影,一片杖山,飛舞之下,元真道長知道不妙,也自全力施展自己護身絕學“如意天羅”手中劍舞成千層劍幕,連擋兩招,但第三招上,便被寒鐵杖震開長劍,在左肩頭上,輕輕一點。

天南三劍,面若死灰,六調神君得意洋洋飄身而退,報頭向場邊監戰的卞靈箔問道:“筠兒!共是幾招?”天甫三劍疑神靜聽,卞靈筠櫻微啓,竟然略為囁嚅,把頭一低,未能口報出。

六沼神君知道不妙,得意之一收,莊容説道:“筠兒不許弱我名頭,但説無妨,要講實話!”卞靈筠霍地拾頭,妙目之中,神光湛然,朗聲説道:“一百零招!”六調神君一聲不響,寒鐵雙杖點地,人已縱回軟牀之上,天南三劍,眉目之間,一片説不出來的寬,師兄弟並肩而立。向六沼神君合掌一拜,元朗元真並向元修道長施札説道:“師兄留渝,小弟先行!”元修道長哈哈笑道:“好!好!愚兄有事未了,還要忍死須,師弟等先行超,在黃泉路上,等我片刻!”元朗元真從容含笑,拔劍就頸,鮮血一噴,仆倒在地!這種情景,比互相兇殺惡鬥之下,烈腦分屍的死上一大片人,更覺悽慘!

卞靈筠引袖障面,其餘七個白衣少女,也各自低頭,只有元修道長和六沼神君,神絲毫未變,依舊夷無自若!

元修道長撕下一幅裏衣,削破中指,寫了一封血書,翻腕拔出背後長劍,屈指一彈,折劍為二,以後半截斷劍,井同前自元真道長袍下襬之上,摘下的那枚攝魂金鈴,裹在血書之內,外面再撕下一片道袍包好,寫好地址姓名,抬頭向六沼神君笑道:“貧道師兄弟棄命深山,還勞神君那位高足,代我傳書劣徒,命他們發奮圖強,十年之內,就以這半截斷劍,及一枚金鈴為證,到六詔赴約!”六沼神君莊容説道:“道長但放寬心,萬佼午一言既出,從無改悔,第二次賭鬥一敗,決不再在中原逗留,我恭送道長去後,立率門下弟子,迴轉六沼,在這十年之內,等待道長高足,留下這卞靈箔,代道長傳書便了!”元修道長一聲“多謝”右手食中二指,鉗住那段劍尖,向自己心窩一點,然後滿面笑容,反手一彈,半截劍尖“奪”的一聲,釘人六沼神君所坐軟牀的牀沿之上,額搖不絕。元修道長也就帶着滿面笑容,水絕人寰,仆倒在他兩位師弟,元朗元真的屍身之上。三個武林中的一劍客,就此一齊了結!

六沼神君這時才出聲微微一嘆,拔出元修道長所擲的半段劍尖,置向盛放五毒天魔首級的革囊之內,回頭向卞靈筠説道:“筠兒!你把元修道長的遺物,送到他指定之地,並與指定之人以後,自行回山,我與你師妹妹等,先回六沼!”説完卧倒,仍由四個白衣少女,抬着那具七寶軟牀,往來路之上,飄飄而去。

卞靈筠恭送六調神君去後,自地上抬起元修道長所遺包裹,剛待舉步,一看地址,但忽然想起地上二位,均是武林中的宗師身份,怎能聽憑鳥魯殘食他們遺蜕?

遂費了半天大勁,將人埋好,堆起一座墳頭,並找來一塊山石,以金鋼指神功,硬給攜出“天南三劍之墓”六字,在墳前,斂徵再拜,口中並微作禱祝,拭去鬢邊香汗,衣快輕揚,走向綠雲谷外。

衝山南麓孤鶴峯下,松竹掩映中,出一角紅牆,紅牆之內,並非道觀寺院,卻建築着幾棟綠瓦粉牆的舍。最北端則是一幢小樓,孤孤單單的座落於一片畝許大小的花園之中。

看這氣派情調,顯然是歸隱泉下的官宦之家,或是豪紳鉅富,而那幢小樓之上,則很可能是這豪富之家的千金閨閣。

那如火的楓葉,映紅了半壁孤鶴峯,與這座院四周的翠竹蒼松互相輝映,織成一幅絕美的圖案;若不是諷諷西風斷續吹來,那裏有絲毫蕭瑟之氣?

小樓上正飄送出淨淨瓊瓊的琴聲,琴音雖美,但卻似出一種談淡的幽怨,約有盞茶時光,琴聲戛然而止,隨着又傳來嬌美的哦之聲:“多少恨,昨夜夢魂中…”她這閡李後主的“憶江南”剛剛哦了兩句,便被一陣朗笑聲打斷,另外有個語音比較朗脆的少女叫道:“姊姊,你在昨夜夢魂中,有什麼好恨的呀?難道才兩月不見玉哥哥,就把你想成這個樣子?”樓下庭園中發話的這位玄衣少女,邊説邊笑,像一陣風似的輕輕躍上小樓。

樓上彈琴方罷的是個身着曳地白續衣裙的少女,她正支頤臨窗,對着遍山紅葉低,卻不料被他這豪如男子的妹妹偷聽跑來取笑,不由玉面微紅,嗔聲説道:“妹妹,只會説我,難道你不會思念意中人麼?”這互相笑謔的婉妹兩人,正是傳聞江湖上宵小聞名喪膽的恨大師卞青萍的愛女,卞靈箔和戴天仇。她們談的正是本書的男主角公孫玉。

就在安徽祁門以南的馬鞍山麓,有一片頗為廣大而頹廢了的巨宅,雖然虹梁鴛瓦,久已生塵,績技珠簾,半經調敝;但那一種巍峨氣象,卻依然存在!

尤其是後園之中,飛花樓閣,積翠亭台,配上幾座玲磁山骨,剔透雲的假山石,和一池清水,曲徑斜通。小橋浮擱,景仍是不俗。

這廢宅主人,本是一位顯宦,因事掛誤失官,家道中落,子孫不肖,析產分居,以致把好好一座第宅,得如此殘敗。

但後園的三間舍之內,卻有主人的一位遠戚、在此借居攻讀。

這位遠戚是個十八九歲的少年,風骨極奇,神儀朗徹,從外表看來,彷彿是一位氣茂神清,志和音雅的英俊書生。

其實內行人,只要從那點漆雙睛之內的湛湛神光,和微向外凸的兩太陽之上,便可知道這少年不但允文,而且允武,內功鍛鍊,並已到了相當火候。

他叫公孫玉,估恃雙失,瞭然一身。文事一方面,天悟神聰,待書滿腹,武學則得自前文書中,蓋代奇人天南三劍第一位元修道長的秘授心傳。

是個暮月夜,公孫玉在園中自行練了一遍劍法掌招之後,在房內略為闊坐,覺得百無聊賴,愁黯黯,意興清情。遂隨手拿了一支玉笛,走到室外假山石後的小亭之內,倚柱吹遣愁。

那知一曲既停,心情益發煩悶,公孫玉竊笑自己還是修羽玄門上乘內功之人,怎的靈台方寸之間,渣滓這多?不能做到清淨無礙!

蟾華滿地樹影縱橫,抬頭一望晴空不滿半輪的下弦殘月,公孫玉不暗想:“天若有情天亦老,月如無恨月長圓!即如桂殿嫦娥,還不是缺多圓少,鏡分人恨,眉寫天愁,徒為李義山留下了“碧海青天夜夜心”的一句斷腸好詩而已。

他心情怔仲,觸來自無端,難排愁緒,隨口着李重光的菩薩蠻道:“人生愁恨誰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聲未了,突然亭外的假山頂上,有一個嬌朗口音,也自道:“王孫莫學多情客,自古多情損少年!”公孫玉這一驚非同小可,把方才那些難排難遣的無那闊愁,一下都驚人了烏有之鄉!因為憑自己內功修為,十文之內,就是飛花墜地,多少也會有點警覺!怎的這詩女子,人到了亭外的假山頂上,倘不出聲,自己還自毫不知曉!這等輕功、聽口音又是一個妙齡女郎,夤夜之間,來此何事?

緩步亭前,只見假山石上,站着一個白衣少女,風揚羅抉,姿態如仙!因系揹着月光而立,面容看不真切,公孫玉把心神略定,拘拳含笑説道:“不敢動問這位姑娘勞名,量夜造訪,所為何事?”白衣少女身未見動,卻向公孫玉冉冉飛來,雙方相距不過一、二丈遠,晃眼即到,公孫玉才覺得一陣談談幽香人鼻,一人已落在眼前,好美的一位妙齡女郎,環姿豔逸,儀靜體鬧,一雙澄如秋水的妙目,直注公孫玉臉上,輕啓櫻説道:“我叫卞靈筠,公子可是天南三劍元修道長的高足公孫玉麼?”公孫玉此時頗為這卞靈筠的絕妙輕功所震,聽她一口道出自己師承,不由一愕,正答道:“在正正是公孫玉,看卞姑娘神,好似有甚…”不等話完,卞靈筠輕輕一喟説道:“公孫公於對月詠,我真不忍以這般噩耗,來破壞你的優美情思!但我既奉師命,又受元修道長臨終所託,只得…”公孫玉尖聲叫道:“怎説臨終所託?我思師他老人家…”卞靈筠眼角也現淚珠,低頭説道:”天南三劍,元修元朗元真三位道長,已在括蒼山綠雲谷內,齊歸道山,他們遺蜕還是我親手所葬!”公孫玉“哼”的一笑,面罩寒霜,雙眼神光電,足下微退半步,看着卞靈筠冷冷説道:“卞姑娘是問人門下?我思師與兩位師叔,劍術之,獨步武林,怎會同在括蒼棄世?

是傷?是病?望卞姑娘對我實言!師恩重同父母,不容輕侮,如有虛言,請怨公孫王要無禮得罪!”卞靈筠知道天南三劍,確實在武林之中,威望大高,難怪公孫玉不信、遂悽然一笑,從背後解下元修道長所託之物,遞向公孫玉嘆道:”我也知公子不信,現有令師遺書遺物在此,還請暫抑悲懷,遵照元修道長遺志行事!”公孫玉接過包裹,一見那半幅道袍,心中已自急得騰騰亂跳,等到看到半截斷劍,兩行英雄珠淚,忍不住地如線急,一聲悽呼:“恩…”

“師”字還未出口,人已暈倒在地。

卞靈筠見他師徒這等天動萬分,不由蹲下身去,扶起公孫玉上半身,從自己懷中取出一粒靈丹,向他口中,併為公孫玉慢慢按摩點拍。

公孫玉悠悠醒轉,見自己倚在卞靈筠的香懷之內,不由臉上一紅,強忍珠淚,起立謝道:“卞妨娘千里傳書,不盡,請怒公孫玉方才出言無狀!”卞靈筠幽幽一嘆道:“你且慢謝我,先把元修道長遺書看完,我們之間,恩仇尚自難定!”公孫五那裏懂她話中涵意,低頭一看手中思師所遺血書,不由全身抖顫,有些不忍開視。

卞靈箔體會他這種心情,輕抬玉臂,把公孫玉按坐亭邊欄扦之上,柔聲説道:”天南三劍橫劍就義之時,何等壯烈?公於且振英風,你方才不是念道‘人生仇恨誰能免?’,這大概也是劫數使然,徒悲何益?”公孫玉聞言不一陣惺漸,覺得這少女卞靈筠,怎的武功見識,好似件件商過自己!劍眉微剔,一咬鋼牙,把手中血書,展開細看,只見元修道長除把當年與六調神君萬挨午結怨經過、及此次冷雲谷中互相賭命情形,詳細寫明之外,並告知公孫玉,説是本門“無極氣功”本來可以獨步天下,勝過六沼神君所練“純陽真解”!但因缺乏一部“柔經”互相融會貫通,以致不能達到“至柔克剛的無上境界”而為六調神君所敗,師兄弟三人,飲恨幽谷!

“這部柔經,據説共總不過百字,極其奧秘妙,數十年來,為尋找此物,不知費了多少心力,依然不知究在世問何處?接此遺書之後,不必過分悲慼,我師兄弟捨命成仁,已為中原武林各派,暫時阻止住了一場莫大浩劫,死亦瞑目!你兩位師兄,一塵一鶴,均在江湖行道,蹤跡靡定,可設法將此耗告知,師兄弟三人,專心尋找那部柔經,倘蒼天有眼,此願能償,不但深仇足雪、並可除去這個蓋世魔頭,立場莫大功德!

六調神君萬候午,人雖兇毒無倫,但極愛羽,一言既出,決不反悔,這寸‘年之內,中原不會現他蹤跡。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十年後的六調之約,禍福吉凶,自難逆料。但能為人忘我,竭力以赴,便不愧為天南三劍的門下弟子!”未後並又寫着:“三元劍陣,發招收式,均有一定規矩,依我心中默計,與六餾神君的第二場賭鬥,元真師第是在整整第一百招上失手落敗!但他女弟子卞靈筠,卻蓄意成全,多報一招,才使六沼神君,如約在六詔山純陽宮內,自十年,中原武林免得驟遭浩劫!此舉功德無量,但此女叛師反助外人,必有隱情,倘若是她傳書,或他年六沼相會之時,不可把這卞靈筠當作仇敵看待!”公孫玉看完師傅遺書,益發淚如泉湧,轉過身來,竟向着卞靈筠恭身下拜。

慌得卞靈筠盈盈還禮,把公孫玉扶起身來,臉泛嬌紅,柔聲問道:“公子怎的施這重禮?”公孫玉俊目之中,仍泛淚光,長嘆一聲説道:“卞姑娘!你在括蒼山綠雲谷中,不但親手埋葬我一。位師長遺蜕,並還在臨場監戰之時,蓄意成全,多報一招,暫免中原武林十年浩劫,此恩此德,實同天大!公孫玉旦夕焚香,猶恐不足,區區一拜,怎有重禮之稱?

不過尊師和我卻怨比海深,他六詔山了斷恩仇,只能各算各帳呢!”卞靈筠見公孫玉神情那等悲切,眼圈也自微紅,和聲勸道:“天南三劍,真個高明,我這一念之私,居然仍能看出!照理説雙方賭鬥,暗助外人,豈不形同叛逆?但一來我與六詔神君,並非純粹師徒關係,另外有一重連六調神君都想不到的恩怨,存乎其間,二來也着實敬佩天南二劍那種捨身救世的崇高志願,偏偏在第一百招上,元真道長長劍手,倘當真直説,中原武林立時便是一番浩劫,三位老人家,豈非白死?所以才甘昌奇險,多報一招,元修道長遺言之中,若不提起,我也決不會告訴公子!至於埋葬遺蜕一事,慢説是這樣三位武林奇俠年高前輩,就是路見朽骨,也理所應為,怎敢當公子‘恩同天大’之語?我們雖然萍水相逢,但有這段淵源,就此訂,他年你把絕藝練成,六調赴約之時,千萬先到白鹿峯腳下的碧雲魔中,請了大師送信,與我見上一面,當可知道純陽宮內的不少虛實,再定進取之計!”公孫玉見這卞靈筠,吐屬清柔,丰神絕世,加上那一身白衣裙,在夜風之下,飄拂不定,簡直就像一朵無垢蓮花一般,超塵俗。

這樣一位絕代佳人,偏偏會是六調神君那等蓋世魔頭的門下弟子,雙方師門仇深似海,但她本人卻又對自己有無比厚恩!一席話中萍水訂,柔情似水,是緣?是孽?是夢?是真?心頭宛如五昧瓶翻,苦辣酸甜,同時並作。

卞靈筠見公孫玉這種神情,知道他百集,想起自己的隱情身世,也是一陣傷懷,悽然一笑,走近公孫玉身邊,宛聲道:“六調神君尚須等我覆命,在此不能久留,今一別,十年以後,才得重逢!孤煢身世,彼此相伶,玉哥哥若不嫌棄,你叫我一聲筠妹何如?”公孫玉自幼孤苦,何曾有過這樣一個如花解語,比玉生香的知心着意之人?雖然乍合便離,但這種曲曲柔情,已足夠樓心刻骨,相思沒世!口叫道:“筠妹恩情,公孫玉粉身難報!你且在六沼,等我寸‘年’!”卞靈筠望着公孫玉的諷英姿,也真不捨遽爾分離,但想起六沼神君的御下之酷,銀牙一咬,忍淚回身。

公孫玉不好挽留,瞥眼又看見地上的元修道長遺書和那半劍一鈴,暗想茫茫天道,太已難論!恩師及兩位師叔,仗義江湖,濟救民物,不知作了多少善事,到頭來怎會落到如此收場?不由得兩淚如傾,唸了聲:“底事英雄偏薄命!”滿懷怨憤,無處發,竟舉起手中玉笛,往假山石上砸去!

突然香風一陣,玉笛被人接住,卞靈筠偎在公孫玉懷中,取出羅中,為他試去頰上淚痕,滿含情意的柔聲説道:“由來紅粉最憐才!’十年之約,只要玉哥哥你能發奮圖強,報仇儘可有望,我在六沼靜候好音,這支玉笛何必毀去,送與小妹,以便對物興念!”公孫五把手一鬆,玉笛被卞靈箔取去,掌心中卻進了一件軟綿綿之物。

卞靈筠柔腸百轉,知道再若不走,必致兩誤!強忍滿眶珠淚,一聲“珍重”連頭都不回,雙足微點,在月光之下,白衣飄飄,越過假山,電疾而逝。

這原是卞靈筠和公孫玉牽情相談的經過。

這時卞靈筠在閒撫瑤琴以後,偶觸相思,隨意哦了兩句“重光詞”不想卻被妹妹戴天仇聽去,加以調侃、不微覺嬌羞,加以反擊。

當年戴天仇又如何和公孫玉相談的經過也有一段極妙的曲。

且説當年卞靈筠在月光下,白衣飄飄沖天電馳而去,留下公孫玉痴痴木立,心頭一片紛壇,半天半天,才稍覺清醒,一見手中軟綿綿之物,原來就是卞靈筠替自己拭淚的那方羅中.温香猶存,伊人早渺,由不得又一陣微微出神!

收拾起思師遺物,轉回房中,六沼神君的深仇,卞靈筠的深情,加上兩位師兄行蹤何覓?那部關係報仇大計的“柔經”藏處何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