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方説到此處,峯下純陽宮內,突然傳來幾聲金鐘,秦靈萼聞聲臉一變,向公孫玉説道:“六詔神君嗚鍾集眾,我出來採藥已久,必須立即歸宮!玉弟若能強忍相思,不來最好,萬一來時,切莫忘了我方才諄諄相告之語!”話完,向公孫玉凝眸一笑,羅袖輕揚,白衣人影帶着一陣談談香風,便往峯下縱落!
公孫玉目送秦靈萼的翩翩身形,心中説不出來的一片憫,直等那一條竊宛自影,隱人草樹叢中,才下峯與二師兄一鶴約會的碧雲庵疾趕。
一面翻山越嶺,一面心中暗想好容易誤打誤撞的發現了純陽宮,又巧遇秦靈萼,得到卞靈筠的消息,卻偏偏玉人抱恙,益增相思!自己雖已拿定主意,無論如何也要一晤心上人,並探探純陽宮虛實,但究竟應不應該把這番遇合,暨自己心意,稟告師兄,一同前往?
想到後來,想出以六詔神君萬侯午武學之高,慢説師兄弟合力,便再加上兩個,也非其敵!到不如獨自遵照秦靈萼的指示,俏俏一探,或許能夠不形跡!
主意打定,趕到碧雲庵,一鶴道人業已等了約有半之久!
問起奇形山峯,師兄弟均無所見,一鶴道人微一沉,向公孫玉説道:“我們連搜索,已把這六詔山搜過大半,這次不如略延會面之期,你搜東南,我搜西北,費上五至七光陰,搜遍全山,決不會找它不出。
公孫玉職師兄這待説法,當然正中下懷,師兄弟遂又含笑為別,各自分途搜索。
公孫玉到得與秦靈萼相會的那座高蜂,因夕陽未墜,不敢冒失,自在峯頭詔氣行功,等到夜四合,才踢足輕身,悄悄縱往蜂下。
純陽宮佔地頗廣,所有房舍,均屬白,並似按九宮八卦方位建造,只有偏南方的一座美崙美免的鼎形樓閣,作硃紅,與其他建築迥異。
公孫玉細辨奇門生克,生門似在西方,那鼎形硃紅樓閣所在,卻是死門絕地。
看出門户,心中也自恍然,知道秦靈萼囑咐自己萬一遇險,須向西方身之語,果有至理。
諾大的一座純陽宮,不但聽不見絲毫人語之聲,連半個巡查守衞的人影,也看不見。
公孫玉猜出這大概是六詔神君万俟午,自恃兇威,料定不會有人敢到純陽宮中滋事,才不必設崗置卡,裝出普通江湖的那種小家氣派。
這種情形,頗對自己有利,遂向離自己最近的一臆舍,悄悄掩去。
純陽宮中房屋,除了中央三座大殿,似是集眾議事之用以外,幾乎幢幢獨立,這幢舍,共只三間,四周環以密翠浮天的琅琅綠竹,極其幽靜。
公孫玉輕輕一閃,掩人綠竹,只見舍門前,還懸着一塊桶木小匾,上面鐫着“環翠軒”三個鐵線篆字。
前與秦靈萼雖然手不久,公孫玉業已試出門詔神君門下弟子,藝業驚人,遂不敢絲毫大意,屏息點足,貼近燈光明亮但窗核緊閉的西室,略伸舌尖,舐濕紙窗,極輕極輕地拱破一絲微縫,向裏看時,這位平索老誠樸實的少年英俠頓時雙頰飛紅,心頭一陣小鹿亂撞,趕緊把目光離開窗縫,不好意思再看。
原來室內蘭湯在地,暖霧猶蒸,一位剛剛出浴的美貌傳人、驕軀全,身上只披着半幅輕紗,正在財鏡自整雲囊,雖然是背向窗損,不曾盡程妙相,但這樣一副活生香,已把公孫玉看得面紅耳赤,心頭亂跳;目光離開窗縫以後,不由暗想這位姑娘怎不着好衣服,再行梳妝;這樣赤條條的,成何體統?
正在要想轉身另往別處之際,突然聽得環軒綠竹以外,起了細碎的腳步之聲,公孫玉心內一驚,趕緊提氣縱身,二指撮往橡頭,全身一繃,貼在榴下!
他就這輕輕一縱,室內少女,已有所覺,驀然轉身嬌聲叱道:“室外何人?”話猶未了,一個白衣少女,業已走進,含笑應聲答道:“靈珠,是我,你是不是在洗澡?純陽宮中,除了神君以外,別無其他男子,你還怕誰來偷窺出浴不成?”那名叫靈珠的室中少女笑道:“是杖靈芳姊姊麼,且請外室少坐,我還沒有穿衣服呢!”社靈芳笑道:“趙妹妹,不要再打扮了,今夜雖然你輪人值,但神君適才在鼎樓傳令,特召秦靈萼…”
“秦靈萼”三字入耳,公孫玉方自一驚,室內那位趙靈珠,悉悉索索地,似在一面穿衣,一面醋意十足地署道:“這隻狐狸,太會人,七天之中,總有一兩位婉妹的甜頭,要被她奪去!”公孫玉聽得這杜靈勞,趙靈珠一問一答的語中含意,意似六詔神君萬挨午與他這些女弟子們,除了師徒以外,還有一種極其暖昧的關係存在。
既然發現這樁秘密,公孫玉不由想到六詔八女,是否個個同合污?自己的那位心上人卞靈筠,能不能夠眾濁獨清,淤泥不染?
而且照這趙靈珠語意,秦靈萼彷彿甚得六詔神君萬侯午寵愛,但前峯頭相通,卻神情那等悽苦地,殷殷以期望自己將來手刃六詔神君為念,豈非矛盾已極?
此時杜趙二女,互相笑談之語,已越來越放穢褻,公孫玉即聽不下去,又心急尋找卞靈筠,遂輕悄悄地離開這座“環翠軒”轉撲三四丈外的另外一座房舍。
他自聽了杜靈芳趙靈珠的那番穢褻之言以後,不但心懸卞靈筠清白,並也深為那位秦靈零姊姊惋惜,這樣一位絕代佳人,遭遇如斯,無怪前她在峯頭含淚長喟,説是心比天高,命如紙薄。
心頭想事之際,業已撲近第二幢舍,這幢舍,環境更幽,不但四圍竹樹葱寵,怪石羅列,並還有一條小小山溪,潺援作響。
小溪之上,建有九曲紅橋,橋畔一座六角茅亭,茅亭以後,方是三間白舍。
公孫玉悄悄掩到九曲紅橋左近,便見那茅亭之中,有一白衣少女,正在倚欄望月。
少女身影才一人目,公孫玉便覺心頭巨震,因為雖然對方背向自己,嬌容看不真切,但那種單寒羅袖的絕世中神,不是魂牽蘿紫,刻骨相思的卞靈筠,還有那個?
因秦靈粵説卞靈筠病得頗重,此時不應又在憑欄望月!故而公孫玉縱然越看背影越像,為防萬一錯,平白力心上人惹禍,不敢冒失相認,心頭電轉之下,大着膽兒低聲唸了一句卞靈筠昔對自己念過的,中含萬斛柔情詩句:“由來紅粉最憐才!”這句聲人耳,亭中自衣少女,立時滿面驚的愕然回身,可不正是那位孤芳高潔的卞靈筠,但蛾眉凝怨,秋水含愁,玉容清減已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