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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家庭會議之靖康之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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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怔怔的望着沈文仲,喃喃道:“夫君…你…”稍稍頓了頓,又道:“是啊,我早該想到,方才你自稱後學希文…”沈素顏悄悄拽了拽沈素雅的衣袖,輕道:“什麼希文?”沈素雅輕道:“范仲淹,字希文,世稱范文正公。”沈文仲苦笑道:“方才一時動,説出前生的表字。淑韻,看來你素知我生平啊。”李氏輕道:“范文正公,先世彬州,後遷居江南。真宗皇帝大中祥符四年,至應天府書院苦讀,晝夜不息。冬憊甚,以水沃面,食不給,至以糜粥繼之。人不能堪,不苦也。仁宗皇帝親政後,任右司諫。景佑五年,西夏李元昊叛,奉上命與韓琦共任陝西經略安撫招討副使,屯田久守,遂平亂。慶曆三年,與富弼、韓琦共舉慶曆新政,提明黜陟、抑僥倖、貢舉等十策。慶曆四年,新政止,貶鄧州,後至杭州、青州,皇佑四年逝于徐州,諡文正。”沈文仲輕嘆道:“慶曆新政…哎,到底半途而廢。”李氏輕道:“慶曆新政雖半途而廢,但公言‘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實在振聾發聵,令人深省。”説着,望向站在一旁的沈素心,輕道:“就連小素心,也是印象深刻呢。”沈素心對着李氏笑了笑,卻又看向沈文仲,輕道:“大伯父,你真的是范仲淹,范文正公?”沈文仲頷首道:“我是范仲淹,範希文。至於什麼范文正公,非我素知,不敢當。”沈素心輕道:“大伯父,我並不知道那篇辭文是你寫的,但我卻知道你。”沈文仲奇道:“你從何而知?”沈素心道:“我先前是不知的,但那次落湖,卻與大姐姐一起到了她所來自的那個時代。”話音未落,沈文仲便皺了皺眉頭,望向沈素雅,道:“素雅,怎麼回事?”沈素雅聞言,上前道:“父親,當時雅兒與素心發生意外,居然一起回到了我前生的時代,雅兒又變回了前世的身份。而九妹妹,卻直接過去了,其中緣由,雅兒也不知曉。但後來,據説九妹妹再次落湖…”沈文仲眉頭又是一皺,道:“據説?”沈素雅輕道:“是,因為當時雅兒已身死,後來的事情還是九妹妹後來告訴我女兒的。”沈文仲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沉聲道:“身死?怎麼回事?”李氏此時已經走到沈文仲身邊,雙手挽住沈文仲,輕道:“文仲莫急,讓雅兒慢慢道來。”説着,她轉向沈素雅,輕道:“雅兒,你且慢慢説。”説着,又看了看沈素心,輕道:“素心,你也一起説吧。你看,你爹孃也正在看着呢。”沈素心看向父母,見父母正在有些緊張的望着她。

沈素雅與沈素心對視一眼,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便將那天她們的經歷詳詳細細的説了一遍。

眾人之中,藥先生、沈文思夫婦、沈素顏等人,或多或少的知道一些其中的事情,但如此詳細的聽説,還是第一次闡教有金仙最新章節。

聽罷,眾人皆是唏噓不已。沈文仲輕嘆道:“雅兒啊,你真是我的好女兒啊。”過了許久,孫氏才道:“剛剛不是説文仲麼?怎麼忽然又轉到雅姐兒和心姐兒身上了?”沈文仲和李氏對視一眼,皆是一怔,這才回過神來。

李氏向孫氏躬身道:“婆婆,淑韻前生便對范文正公,便是現今的文仲,頗為敬仰。曾有人在岳陽樓前,借《岳陽樓記》的句子嘆,言道‘微斯人,吾誰與歸?’説的便是,除了范文正公,還有何人志同道合。在淑韻看來,此言甚是。但淑韻卻不知哪來的福氣,能嫁給文仲,淑韻甚喜。”沈文仲伸手握住李氏的手,卻不知説什麼才好。

藥先生在一旁輕道:“淑韻,藥兒還記得,當素雅沉睡不醒,藥兒對老哥哥説藥兒無能為力時,文仲忽然昏厥。當時藥兒下針救醒文仲,卻不想他竟有中風之兆。藥兒言及,藥兒能保素雅不死,但文仲仍不見好轉。藥兒又言,淑雲無礙,文仲這才見好。淑韻,其中意味,不用藥兒多説了吧?”李氏聞言,抿了抿,反手握住沈文仲的手,亦不言。

但不知為何,凡是這種境況,總有人打擾。

一個略顯豪的聲音傳來:“大哥,原來您竟是范文正公。我當年,對你亦敬仰有加。”沈清和亦是捋須道:“‘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文仲,你當真經得起‘微斯人,吾誰與歸’的讚譽。”李氏輕道:“公公,文飛,文仲當年的原文,乃是‘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是進亦憂,退亦憂。然則何時而樂耶?其必曰“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乎。噫!微斯人,吾誰與歸?’那句雖是登峯造極,但‘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雖對於普通人,卻仍可為準則。”沈清和笑道:“是啊,淑韻説得好。文仲,為父素知你所能,但總認為你處事或稍顯急躁。但今,看你這篇辭文,雖並不全,但仍可見你的心。盼你今後,能以此為準則。”沈文仲躬身道:“兒子謹記父親教誨。”沈清和又轉向李氏,輕道:“淑韻啊,你説,文仲的身份你已經知道,但你的身份呢?夫之間,當坦誠相見。方才,你婆母與我,亦是坦誠如斯,你也不要讓我們專美於前啊。”李氏躬身道:“淑韻前世,一個普通閨閣女子而已。不過,説説也無妨。淑韻前世,乃山東人氏。家父李格非,乃東坡先生門下。淑韻幼時,便多受父親薰陶,摯愛詩詞。後嫁於密州趙明誠,與夫君志趣相投,子也還過得不錯。但好景不長,北方金國南侵,靖康之役國破家亡…”沈文仲在一旁驚道:“什麼?國破家亡?大宋…大宋到底怎麼了?”沈文飛望了望兄長,言又止。

李氏續道:“徽宗年間,金國崛起,聯宋滅遼。誰知徽宗皇帝任用無能的蔡京,屢戰屢敗,令金國以為大宋可欺。後金兵南侵,徽宗皇帝不思抵禦,卻急急將帝位禪讓與欽宗皇帝。

欽宗靖康元年一月,金兵大舉南下,兵臨汴梁城下,欽宗只得與其結下城下之盟。後欽宗下令不納賠款,又聯絡西夏抗金,遂金兵復至,強攻汴梁。

欽宗初誓於金兵決一死戰,親巡軍務。然宋兵積弱難敵,勤王之師久候不至,欽宗求和,金兵不允。十一月,金兵猛烈攻城,宋兵軍心渙散,三萬軍亡者過半異能古董商。然欽宗卻偏信小人,令一小吏郭京,以六甲兵禦敵。此等荒唐之事,自然大敗而回。

金兵趁機掩殺,然郭京竟藉口出城禦敵,藉機南逃。金兵趁機攻陷城門,殺入汴梁。欽宗俱之,乃求和,但有所命無不允。金兵查封府庫,掠金銀不可數。欽宗竟以宋官,助金兵查抄貴戚、官吏、僧眾、百姓之家。金兵殘暴,誅宋官多人。

金兵佔外城,卻並不進取,詐稱議和。欽宗信以為真,遂命人至金營議和。金人令徽宗至,徽宗怯,欽宗代為前往,上降表,並四易其詞,屈膝北向。欽宗返,汴梁內城,宮闈內外,哭聲震天。金人遂金千錠,銀兩千萬錠,千萬匹。欽宗不敢違,刮地三尺,重典揭發,掠權貴富户,皇后本家亦不能免,仍不足。金人又索女千五百,欽宗不敢不予,掠盡內城仍不足,竟以嬪妃相抵。女至金營,多不堪受辱,死者甚眾。

金人狼子野心,愈不足,脅欽宗再議和,欽宗不敢不至,金人遂囚之,言金不足不予歸。內城遂滿地搜刮,貧户、僧道、工伎、倡優俱不能免,然仍不足。京中百姓無所食,草木、犬鼠皆盡,乃餓殍充飢,死者不計其數。

然金人貪得無厭,金不足以他物抵,凡祭天禮器、天子法駕、典籍珍本、大成樂器以至百戲用具,均在其列,諸科醫眾、教坊樂工、各工匠亦在其列。另掠女無數,稍有顏便掠至金營。

雖欽宗以下,百般相與,然金人滅宋之心已定,廢欽宗,脅徽宗,另立屈膝之輩張邦昌為帝,號大楚,盡刮汴梁。

後金人聞康王率軍將至,恐不能歸,遂北返。然之前,金人盡毀汴梁,餘者東至柳子,西至西京,南至漢上,北至河朔,殺人如刈麻,臭聞數百里,死者不可盈數。

靖康二年四月初一,金人北返,擄徽宗、欽宗、皇后、親王、皇子、皇孫、宗室、帝姬、妃嬪、官吏十萬之眾,盡押於北地。大宋宗室為止一空,被擄者百不返一。宗室女子,無論皇后、妃嬪、貴戚、帝姬,多為金人凌辱而盡…”説到這裏,李氏早已泣不成聲。眾人皆默然無聲,口不能言。

沈清和背對眾人,沉默不語。孫氏垂首咬,亦早已淚滿面。沈文仲早已跪在地上,雙拳緊握,老淚縱橫。沈文飛銀牙緊咬,緊攥的拳頭中竟有血跡滴滴而下。沈奕風亦是跪在父親身邊,虎目圓瞪,雙目血紅,口不能言。其餘,落淚者有之,悲憤者有之。

沈素雅跪在父親身邊,含淚輕輕的搖了搖頭,輕道:“我曾多次讀過這段歷史,然而在那字裏行間的血跡,眼淚,無論怎麼讀,也不會有親身經歷過那段歷史的人瞭解的如此深刻。有宋一代,乃是華夏古代歷史上最為璀璨的一個王朝,經濟、文化皆是華夏古文明的唯一頂峯。然而,國雖富,卻不強,最終…最終落得崖山之後無中國的下場…”沈清和仍未轉過身來,啞然道:“素雅,之後的事情,你不妨説説吧。再壞,也不過如此了…”沈文恩此時上前一步,躬身道:“父親,這段歷史,我更清楚,就讓我來説吧。”沈清和道:“好。”沈文恩輕道:“靖康之後,康王趙構稱帝,建都臨安,史稱宋高宗,之後宋朝亦稱為南宋。高宗稱帝后,任用名將岳飛…”説到這裏,沈文飛身子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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