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八章:最後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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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沒有聽到田柚的聲音,段城眼中瘋狂在一片沉寂中逐漸平息下去,他好像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麼,立刻鬆開了放在田素脖子上的手,卻沒有完全放開她,田素站立不穩,段城扶住她的肩膀,臉上是風輕雲淡般的笑意,田素似乎從來沒有見他這麼幹淨地笑過,可是眼神中卻透着怎麼都抹不去的絕望哀傷。
“田素,跟我在一起是要下地獄的,即便這樣你也不在乎嗎”段城淡淡問道,語調中卻有知道答案的篤定。
現在的社會,早就沒了什麼旱災水災或者是餓死人的事情發生,在生死麪前,一切都會顯得微不足道,但是當這些不利因素全部消失,那麼衍生出來的東西將會更加誅心。
田素不知道段城究竟經歷了什麼,或者説他從生下來本就是一個陰暗的人,到底是多麼強大的自尊心跟好勝心才能讓他覺得自己一直都生活在慕寒淵的陰影下,田素甚至都在懷疑,從前每每段城同自己提及當年看到顏琪時的好,是不是隻是因為那是慕寒淵曾經放在心上的人,慕寒淵素來眼界頗高,那麼段城自然也認為是好的。
“為什麼不説話了”段城自嘲一笑,追問道。
田素卻比他笑得還要自嘲:“這還用得着問嗎段城,要不是看到了我的真心,你又怎麼會利用我還是説你真的以為我是因為看上了你的權勢才待在你身邊”段城微微點頭:“我找不出比這更好的解釋。”田素對這個答案沒有過的表現,只是微微垂眸,顯得有些失落:“段城,給你的那次,是我的第一次。”説完這句話田素看向段城,着他震驚的眸子一字一頓説道:“段城,我在田家究竟過着怎樣的生活想必你也清楚,可能我的選擇是錯誤的,但是當時那種情況,除了獻媚附權我沒有別的辦法,但是一直以來我都將自己保護的很好,所以對你,我是真的喜歡。”段城喉頭動了動,儘量維持住自己聲音的沉穩:“喜歡我什麼”田素緩緩搖頭:“不知道。”段城冷哼一聲一把甩開田素,沉聲説道:“我不用你喜歡,你的喜歡能有什麼用”説完指着門口:“給我滾我再也不想看到你”田素跪坐在地上,看着段城霍然離開的身影,悽慘一笑。
田素到底沒有離開別墅,卻也沒有輕易出現在段城眼前,她想了想走向二樓的其中一扇門,然後輕輕推開。
此時安羽傾正在房間裏面來回走動,時間一長體力總有些跟不上,段城不可能讓她出去,而她也不放心就這麼出去,所以只能在房間裏面隨便走走。
田素推門而入時安羽傾嚇了一大跳,讓她怎麼想這個女人都是危險分子,她們沒有見過幾次面,但是安羽傾對她實在沒什麼好印象。
“你來做什麼”安羽傾不動聲地走向牀邊,然後繞到另一頭,這個房間的隔壁就住着慕鎮楠,萬一有什麼意外自己扯開嗓子喊慕鎮楠還是能夠聽到的。
大抵看出了安羽傾的不安,田素再沒敢往前走,只站在原地輕聲開口:“我不會傷害你。”安羽傾坐在牀邊扯了扯嘴角:“很抱歉,現在是關鍵時期,我只能相信自己。”田素下意識往安羽傾小腹看去,然後趕緊收回目光,柔聲應道:“我明白。”安羽傾蹙眉,她總覺得今天的田素有些不同尋常,這種模樣還是第一次看到,怎麼,想要離開段城被足了你無論讓安羽傾怎麼想,她都不會相信田素真的愛上了段城,或者説這天底下只要是有副心腸的女人,誰會愛上段城當初段城將顏琪捧在掌心寵着,唯恐比之慕寒淵不及,可是等到發現顏琪秘密後竟是連一點兒情面都不留,亞斯將顏家人折磨到那種程度,他當真可以管也不管。
想到這裏安羽傾生出幾分同情,淺聲問道:“段城為難你了”田素嘴角溢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低頭看着手指:“沒有,他讓我離開,是我自己選擇留下的。”
“為什麼”安羽傾下意識問道。
“是啊,為什麼呢”田素轉頭看向窗外,太陽已經完全沉下去,黑幕逐漸蔓延開來,她相信,這將會是她看過的最後一個黑夜“像你這樣玲瓏剔透的人都看不出來,難怪他也看不出來。”安羽傾聽得一頭霧水,田素剛才那番話不像是對自己説的。
“安小姐,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田素開口。
安羽傾點了點頭:“你説。”
“段城段城在你心中是不是真的罪大惡極”安羽傾嘆息一聲後説道:“要不是殺人犯法,我都有很多次想要跟他同歸於盡了。你一直待在段城身邊,應該清楚很多時候不是我們有意為難他,而是他處處跟我們作對,如此咄咄人,誰能忍受”田素頓時紅了眼眶,急忙低頭掩飾住,許久之後才輕聲説道:“安小姐,如果我是説如果,如果這次你們沒事,段城也及時收手了,你能勸勸慕總,讓他放過段城嗎”安羽傾凝眉看着她,卻是輕輕搖頭:“田素,你應該清楚,無論發生什麼段城都不可能收手,更重要的是,他得罪的不止是寒淵,紹清已經籌謀佈置很久,即便我能説通寒淵,紹清那邊我卻沒什麼立場。”田素緊緊抿,聲音似乎都能在空中飄散了:“謝謝。”然後起身離開,安羽傾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田素的背影看起來異常單薄蕭瑟。
田柚剛離開不久,慕鎮楠就進來了,安羽傾想要給他倒水也被他伸手攔住了,慕鎮楠示意安羽傾坐在自己對面,然後喝了半天的水才沉聲開口:“剛才的女人是誰”
“段城之前留在身邊的女人。”
“難得。”慕鎮楠將水杯往桌上一放“這種時候沒有選擇離開,竟然留了下來。她都跟你説什麼了”
“沒什麼,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嗯。”慕鎮楠頷首“準備準備,寒淵今晚就回來。”安羽傾頗為詫異:“您怎麼知道”
“我的孫子我怎麼會不清楚”慕鎮楠微微有些得意:“亞斯不是都來過了嗎他肯定會告訴慕寒淵關於你的一切,並且據我對那個小子的瞭解,他會唯恐天下不亂地添油加醋,寒淵忍不了的。”安羽傾略有些憂愁,她現在徹底明白為什麼大神如此逆天,原來隔代遺傳這種説法,在格方面也有決定的作用話雖如此,安羽傾心中不免緊張,段城看起來不像是任由寒淵為所為的樣子,雖説有點兒破罐子破摔,但心裏到底是恨着慕寒淵。
安羽傾就跟慕鎮楠待在同一個房間直到晚上九點,窗外不知什麼時候飄起大雪,只有燈光打印着的地方能看到片片黑影快速掠過,不好的天氣,的確容易發生不好的事情。
段城想來也是料到了這一點,別墅周圍的人到了夜間忽然加了兩倍,據自己人的回報,外圍已經停了不少警車,看起來慕寒淵這次是打算一點兒生機都不給他。
“哐啷”一聲,門被段城大力推開,男人臉上帶着陰毒的笑意,更多的是到了最後的暢快,他跟慕寒淵鬥了這麼長時間,是時候該有個結局了。
“安羽傾,慕寒淵已經來了,就不跟我出去看看慕老先生也一起吧。”安羽傾轉頭看向慕鎮楠,卻見慕鎮楠點了點頭,再仔細看看段城,才發現男人間別着兩把槍,縱然慕鎮楠寶刀未老,速度再快,也斷然快不過子彈。
跟着段城出去,通往三樓陽台的過道兩旁,每隔一米就站着一個身穿黑衣的男人,並且無一例外帶着槍,安羽傾心中“咯噔”一下,段城這是打算魚死網破。
還沒站到陽台處便聽到一道剎車聲,隨後被段城輕輕一推,安羽傾完全暴在風雪中,可她卻不覺得冷,因為渾身的血都隨着那道修長身影的出現而變得無比熾熱澎湃。
別墅四周燈光透亮,所以安羽傾能夠很清楚地看到慕寒淵。他披風帶雪而來,雖然只有一個人,但卻能做到讓每個人眼中只能看到他一個人。縱然此時風密雪,也不見他有半點失態,依舊是安羽傾深深印刻在記憶中的從容不迫,帶着常人無法企及的高貴優雅,讓着四周景緻全然變成是他的陪襯。
但慕寒淵可不像安羽傾看到的那樣冷靜,這世界上唯一能夠影響他的人就站在別墅三層,他看不清她的臉,卻能覺從她身上傳遞來的期盼。
如果不是情況不允許,他真的想要告訴段城,這是他們之間的事情,現在哪怕是給安羽傾加件衣服,自己都會他。
可是段城的眼中只有一片冰冷,慕寒淵站定在樓下,心中無比清楚,糾纏了十幾年,今天就是彼此宿命的盡頭,他跟段城,只能存在一個,而這個人,只能是他,也必須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