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6章正邪對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倏忽間,從汴梁方向又奔來數人。瞧來速,虹貫電掣,迅捷無倫,決非尋常的三派弟子可比。
小石頭定睛一看,頓時大喜。來得正是天羅教一干屬下,神目天王,楊修清以及糊塗二老。他們在王府驀聞有人稟報,説道小石頭遭遇隗鬥,惶急之下,迅即趕去。誰知到了後,竟見一片空曠,毫無人影。直到驚霓子一聲長嘯,聲震汴梁城內城外,他們立時聞聲而來。而今見得小石頭無恙,四人欣無比。
見過禮後,神目稍一覽顧,即知眼下大為不妙。不僅有世仇無極島,更且素來自命不凡的崆峒掌門也在。這老兒情古怪,嫉惡如仇,而且武功確實高絕。再看見那馭使純陽仙劍的金蟬真人。他是心頭打鼓,暗呼倒黴。不過他另有一步暗棋,前時出府,已用暗號通知,倒也不怎麼擔憂。
這會,小石頭卻是為難了,看看驚霓子,也不知該不該互相介紹。但為禮貌計,無論如何也逃避不了。當下硬着頭皮,笑道:“師兄,這幾位是小弟的屬下。”驚霓子起先一直故做不知,此刻惟有苦笑與四位天羅高層一一見禮。心想,老兒我只怕是崑崙派數千年來唯一和這幫魔歪道者拱手作揖的。神目等人也好笑,琢磨着崑崙派可是正派之首,今卻和我等成了同夥。世事當真難料。
散桑真人老遠見了,驀道:“驚霓子,這下你沒得抵賴了吧?這些人顯然都是魔教賊子。貧道勸你不要一意孤行,毀了你崑崙派數千年的清譽。”來人儘管不識,但神目衣袍角上的銀水滴狀標記,卻是天羅教獨有,別無二家。
聞着散桑仍在所謂地勸戒,驚霓子嘿嘿一笑道:“那又怎樣?你不知道他們已然改歸正了麼?就只曉憑着點捕風捉影的本事,在那胡説八道。”以他對師伯元虛真人的瞭解和信任,知他決計不會無緣無故地收個魔教匪首為弟子。何況小石頭為人生,在長安那會,他也瞭解多多,並非傳説中怪異狂悖的魔頭行徑。仔細説來,反比某些正派之人尚要循規蹈矩,非但子樸實,更而言語敦厚,待人接物無不暗合道家無為之道。
散桑大怒:“簡直信口雌黃!魔人便是魔人,豈有改歸正的道理?驚霓道友,你是當局者,這些人包藏禍心,以後難保不會對付你們崑崙派。常言道養虎為患,你們不居安思危倒也罷了,怎還與他們狼狽為?”驚霓子道:“散桑道友,你這話未免小題大做,言過其實了。”散桑對崑崙一脈始終投鼠忌器,不想招惹。見及自己苦口婆心,依舊徒勞無功,有些惱了,道:“魔道之賊,人人得而誅之。世人皆知,豪末不掇,將成斧柯。難道咱們不趁魔人羽未豐先行誅殺,反而姑息養,等他長成了大魔頭,才下手麼?”説到這裏,不由地瞥了姜神君一眼,又道:“驚霓道友,你簡直冥頑不靈。咱們三派同為三清弟子,素來青蓮白藕,眼下為這魔人自相殘殺,你説,值得麼?豈不聞親痛仇快這四字?”驚霓子聞着他絮絮叨叨,不勝厭煩,高聲道:“老子做的事,何時又半途而廢過?今,即便背水一戰,老子也不退走。”散桑怒道:“好,好,你們崑崙非要自毀清譽,貧道便成全你們。”説着,便待出手。那始終不發一語的姜神君忽然一指破空,向他襲去。
散桑錯愕難當,失聲道:“你…?”姜神君笑道:“伊始咱們是各自為政,井水不犯河水。可你非要牽扯上咱們無極島,説什麼魔人不魔人,當真士可忍孰不可忍,本神君自然不能與你輕罷。況且,天羅無極本就異途殊歸,自當同仇敵愾。”説話間,足足攻了數十指。他的指法可非隗鬥能比。若説隗斗的指勁無堅不摧,那麼他的指勁便是天崩地裂。那無形劍氣雖從手指,但臨散桑時,已成了臂,更能上下劈,直如飛劍一般。
不過散桑修成了崆峒至高的飛劍術,自非尋常,泥丸宮內出一道濛濛青氣,衍成劍形,與他殊死相搏。
驚霓子在遠處看了,嘿嘿一笑,隨即嘆道:“老道天資不錯,又肯下苦功,居然在百歲前便練成了崆峒的飛劍術!”眼看散桑出手怪異,猶如仙人似的以氣御劍,小石頭不駭然。
聞得驚霓子慨,當即問道:“師兄,什麼是飛劍術啊?”他的武學常識可説一塌糊塗,暫不説那喜歡炒菜的啓蒙師傅,之後遇到的聞人離,前後相加也不過數個時辰,而且泰半在輸送功力,委實沒講多少話。再後面的沖虛子雖然相處三天,但只是苦練龍行八法,稍有閒暇,便是聽他胡吹亂侃,沒個正經。最後,好不易尋了兩個師傅。可這兩位偏是眼高手高之人,囑咐的多是元神修煉,培冶道氣,打架鬥毆的本事沒教半點。
驚霓子睜大眼,瞪着他。好似聽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問題。但轉念想起師伯的為人,尋思着也算正常。微笑道:“咱們上古三大武脈各有一套至高無上的劍術。譬如,崆峒派的飛劍術,峨嵋派的仙劍術和本門的馭劍術。”聽到馭劍術三字,小石頭陡然想起當年黑獄裏,沖虛師叔就曾説自己練成了馭劍術,由於功臻之後實在無敵寂寞,當見着聞人前輩與他能平分秋,竟是跟到了摩天峯,一待便是四十年。思起這些,旋即好奇地問道:“驚霓師兄,本門裏除了沖虛師叔會馭劍術,還有誰會啊?”驚霓子愕道:“小師弟,你怎麼知道沖虛師叔修成了本門的馭劍術?”小石頭道:“此事説來話長,一待有暇,小弟定然詳詳細細地告訴師兄。”心下卻想,沖虛師叔怎地閉關恁久,到現今還沒回崑崙?
驚霓子斟酌着沖虛一事多半是師伯告訴他的,想那沖虛師叔失蹤四十多年。不定早已修成金身,升上天界。念及於此,迅即釋然。説道:“這位沖虛師叔可説是本門數百年來天資最高,稟賦最佳之人。他在四十歲時便破了崑崙數千年的規律,在壯年時把馭劍術修至大成。可惜他爭強顯勝,四十年前下了崑崙後,便一去不返。其他修成馭劍術的嘛,本門尚有兩人,一位是掌門,也就是為兄的師傅,清虛真人。另一位則是大師兄掩子。”
“哦!這樣啊!”小石頭想,原來本門修成馭劍術的居然有三人。沉間,又覺得不對,問道:“師兄,那、那小弟的師傅沒修成麼?”他想,大師傅所學涵蓋萬周,羅無窮,若説比不上兩位師叔倒是情有可原。畢竟他老人家惡武喜醫。可眼下連大師兄都修成了馭劍術,他老人家偏未學成,説出去未免丟人。照他子本不好強,只是涉及到師傅,卻是着急起來。
驚霓子笑道:“倘説本門最神秘之人便是師伯了。別説咱們,就是師傅也難以瞭解師伯究竟到了何等境界。有一年元旦,咱們五子起鬨,非要師傅與師伯一手給咱們瞧瞧。當時兩位老人家欣然而應。我記得師傅當時使的是馭劍術中的靈犀訣。這靈犀訣非同小可啊,屬於馭劍術裏的中層劍訣,據説一招使出,萬步之外取人頭顱如探囊取物。”
“啊!?”小石頭失聲驚呼。聞聽這麼厲害,心想師傅他老人家又如何對付得了?
驚霓子朝他看看,又道:“可你知道師伯他老人家用什麼武學麼?”小石頭搖搖頭。心道,這位師兄可以去説書,水平多半和奚先生差不離。
驚霓子道:“師伯他老人家竟然只用食中二指,輕巧如夾物,捏住了師傅御空而行的飛劍。當時,咱們五子是驚駭莫名。要知道,這馭劍術可不像尋常劍法只講究花招和力量。飛劍一出,天地靈動。練至終極,當真是遇山破山,逢嶽穿嶽。可師伯他老人家偏偏用兩手指夾住了,而且夾的還是師傅的飛劍。你説,師伯的武功是不是莫測高深,神秘得很?”
“嗯!這一指的名稱,小弟知道,喚作無相手。”驚霓子道:“是啊,當時師傅問師伯用的是什麼功夫,師伯也是這麼回答的。後來,他老人家還把這一手傳了給咱們。唉…孰知咱們個個笨得很,即便天資最佳的五師弟真剛子,也是練得不倫不類,惹人噱笑。”小石頭深有同地道:“師傅別的武功沒傳我,就傳了這一式無相手,可小弟練至如今,竟沒半點頭緒。”驚霓子呵呵笑道:“你才練多久?咱們足足練了二十多年,都沒練出個模樣,反而愈練愈糊塗。”斯時,場中搏鬥愈發烈。
姜神君與散桑均為天境高手,出手間天沃月,威勢萬分。一人出指大開大闔,勢道雄渾,每一道指罡無不是掀天揭地,氣勢驚人;另一人的飛劍,青濛濛如光影搖曳,疾趨疾退,御空飛舞的劍氣,四處瀰漫。另一旁廝鬥正酣的金蟬真人與闕子只能遠遠避開。
小石頭道:“師兄,這崆峒派的飛劍術耍起來真美,簡直猶如兩隻蝴蝶翩翩起舞。”驚霓子道:“説道美,還在後頭呢。眼下老道士施展的只是飛劍術中的鴻冥三訣:白雲孤飛,比翼齊飛和勞燕分飛。這三訣暗含人世分合離遇。身陷此境中,先讓你一人悠遊,野鶴閒雲;再讓你心曠神飛,如墮仙境;最後卻讓你惝恍離,倍嘗鰈離鶼背之苦。你説,這劍法美嗎?”小石頭錯愕,道:“世上竟有此古怪劍法?”驚霓子道:“這有何古怪?想老兒適才在尋歡閣對付隗鬥那廝所用的三十三天拳,便也有此神效。只是那廝功力驚人,心靜神寧,所謂的幻景奈何不了他,只能與他硬碰硬。”聽到這裏,小石頭心想,那幻景估計就是神力量,也就是説,上乘的武學每招每式,非但擁有強渾無匹的物理力量,同時還具有人靈台的神力量。
這會,散桑忽然運劍滯空,與此同時,空中閃出數道青白的霹靂,逕向姜神君劈去。
驚霓子道:“小師弟,你看,這就是飛劍術中的引雷訣。出招仿飛雲掣電,引天雷降一切魔。”小石頭驚歎“這太匪夷所思了,小弟真難相信,世上居然有此劍法!”驚霓子笑道:“天下武學千奇百怪,無所不有。大千世界更是光怪陸離。就像你的天羅教,裏面的武學怕是半點都不遜於崆峒一脈。”小石頭道:“大概吧,只是我若想練成這般神奇的武功,只怕百年後也不知是否能行?”驚霓子道:“小師弟不要妄自菲薄。不説天羅武學,單憑你是師伯的唯一弟子,將來就一定了不起。”小石頭苦笑“師兄,先不説將來,眼下能不能離開,還不知道呢?”説着,拿眼直望邊上,擠眉眼。
驚霓子順他目光瞥去,原是隗鬥正朝這裏走來。他在邊上見姜神君久鬥無功,又看小石頭與驚霓子反而如沒事人般的言談甚歡。心頭不忿餘,便想先不管神君如何思慮,反正擒下了小石頭,那破天神指的下落就有了説法。
但他剛剛臨近,甚至驚霓子還沒擺開架勢,神目已然將上去。作為天羅教的天王,神目素來心傲,豈肯眼睜睜看着旁人保護聖宗,而自己等人卻是袖手旁觀。二人一指劍,一掌刀,功力也不分伯仲。這一對上,無疑又是一場將遇良才,平分秋的搏鬥。
眼見諸人都打了,糊塗二老也覺手癢。瞧準浮舟子,心道,牛鼻子上次在汴梁城內曾追殺過聖宗,眼下見着了,倒不能輕放。二人心神相同,念頭相若,互視一眼,也沒多話,即向浮舟子走去。胡長老邊走邊道:“浮舟老道,別看了,咱們來較量,較量。”説話間,雙手齊揚。
做工巧,殺傷力驚人的天翼飈再次如漫天花雨,向三派弟子罩去。
三派之人正看得起勁,也未提防。如暴雨的天翼飈呼即至,三派的二代弟子苦修多年,招架起來倒是無妨。那些三代弟子無疑手忙腳亂。只聞得“哎呀,哎呀”
“阿唷,阿唷”的慘叫聲。身上響起一陣噼裏啪啦的聲音後,數個倒黴蛋便與那何風一樣,瞬間下了黃泉。
猝然而至的偷襲,浮舟子大怒,大喝一聲:“九宮劍陣!”説着,十餘位身着青道袍的青城弟子步如星,循環錯,登時把糊塗二老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