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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紀五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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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閼逢敦牂十一月,盡旃蒙協洽十二月,凡一年有奇。

o仁宗體天法道極功全德神文聖武睿哲明孝皇帝至和元年(遼重熙二十三年)十一月,辛酉,以同知太常禮院吳充知高郵軍,太常寺太祝鞠真卿知淮陽軍。

禮院故事,常須為印狀,列署眾銜;或非時中旨訪問,不暇遍白禮官,則白判寺一人書填印狀,通進施行。及追贈温成皇后,有中旨訪問禮典,判寺王洙兼判少府監,廨舍最近,故吏多以事白洙。洙常希望上旨,以意裁定,填印狀進內。事既施行,而論者皆責禮官,禮官無以自明,乃召禮直官戒曰:“自今凡朝廷訪問禮典,無得輒以印狀申發,仍責取知委。”後數,有詔問温成皇后應如它廟用樂舞否,禮直官李亶以事白洙,洙即填印狀奏雲:“當用樂舞。”事下禮院,充、真卿怒,即牒送亶於開封府,使案其罪。洙抱案卷以示知府事蔡襄曰:“印狀行之久矣,禮直官何罪!”襄患之,乃復牒送亶於禮院,禮院吏相率逃去。殿中侍御史趙抃奏蔡襄不案治禮直官罪,畏懦觀望,執政以為充教抃上言。又,禮直官在温成葬所,訴於內臣雲:“送開封府案罪者,充與真卿也。”明,詔禮直官贖銅八斤,充、真卿俱補外。抃及諫官範鎮等皆言充等無罪,不當降黜,不報。

甲子,出太廟禘袷時享及温成皇后樂章,肄於太常。

乙丑,太常丞、同修起居注馮京,落同修起居注。時台諫官言吳充、鞫真卿不當補外,京最後上疏,言愈切。宰相劉沆怒,請出京知濠州,帝曰:“京何罪!”然猶落修注。台諫又爭言京不當奪職,不報。

準布部長貢於遼。

丙寅,徙淮南、江、浙、荊湖制置發運使許元知揚州。元在江、淮十三年,以聚斂刻剝為能,急於進取,多聚珍奇以賂遺京師權貴,尤為王堯臣所知。在真州,衣冠之求官舟者數十輩,元視勢家要族,立榷鉅艦與之;即小官煢獨,伺候歲月,有不能得。人以是憤怨,而元自謂當然,無所愧憚。

己巳,秦鳳經略安撫司言城秦州古渭寨畢工。初,築城費百萬緡,其後留兵戍守,每歲費十萬緡。

壬申,遼主率羣臣上太后尊號曰仁慈聖善欽孝廣德安靜貞純懿和寬厚崇覺儀天皇太后,大赦,內外官進秩有差。先是太后生辰,詳袞耶律陳嘉努進詩,獻馴鹿,太后嘉獎,賜珠二琲,雜採二百段。

辛巳,詔宰相劉沆子太常寺太祝瑾,令學士院召試館職。温成皇后既葬,賜後閤中金器數百兩,沆力辭,而為瑾請之。

壬午,以入內押班石全彬為入內副都知,知制誥劉敞封還詞頭,奏曰:“全彬昨已有制旨除宮苑使、利州觀察使,未能三,復換此命。朝令夕改,古人所非,臣不敢輒撰誥詞。”從之。後三月,全彬卒為入內副都知。

癸未,遼錄囚。

甲申,遼羣臣上遼主尊號曰欽天奉道祐世興歷武定文成聖神仁孝皇帝;後蕭氏曰貞懿慈和文惠孝敬廣愛崇聖皇后。

丙戌,詔宗正寺:“故事,屬籍十年一修。今雖及八年,而宗支蕃衍,其增修之!”知制誥劉敞言:“臣昨聞吳充出外,馮京落職,將謂其人所行實有過當,所言實有不可,是以觸忤聖意。及延和殿奏事,面奉宣詔,充乃是盡職,京意亦無它,中書惡其太直,不與含容,臣竊驚駭。前古以來,惟有人主不能容受直言,或致竄謫臣下。今陛下寬大如此,不知中書何故須要排逐言者!”又言:“臣前論吳充、馮京謫官,面蒙宣諭本末,臣即言:若如此,則是大臣蔽君之明,專君之權,而擅作威福也。必恐動陰陽,有地震、食、風霧之異。今臣竊聞鎮戎軍地震一夕三發,去臣所言五之內耳。又,京師雪後昏霧累,復多風埃,太陽黃濁,此皆變異之可戒懼者。陛下宜深究天地之意,收攬威權,無使聰明蔽,法令不行,則足以消伏災異矣。”十二月,丙申,遼主如中會川。

庚子,翰林學士王洙、直集賢院掌禹錫上《皇祐方域繪圖》。

知幷州韓琦,以疾奏乞太醫齊士明,翰林醫官言士明當診御脈,不可遣,帝立命內侍押士明往視之。

丙午,詔:“司天監天文算術官毋得出入臣僚家。”丁未,殿中丞、直秘閣司馬光上《古文孝經》,詔送秘閣。

己酉,如京使、果州團練使、入內都知張惟吉卒,贈保順軍節度使,諡忠安。惟吉任事久,頗見親信,而言弗阿徇。温成治喪皇儀殿,宰相既導諛,惟吉爭不能得,至頓首泣下。

殿中侍御史趙抃言:“宰相陳執中家,捶撻女奴兒致死,一雲執中親行杖楚,以致斃踣,一雲嬖妾阿張酷毆殺。臣謂二者有一於此,執中不能無罪。若女使本有過犯,自當送官斷遣,豈宜違朝廷之法,立私門之威!若女使果為阿張所殺,自當禽付所司以正典刑,豈宜公為之庇!夫正家而天下定,執中家不克正,陛下倚以望天下之治定,是猶卻行而求前也。”執中亦自請置獄。已而有詔罷獄,台官皆謂不可,翰林學士歐陽修亦以為言,逮執中去位,言者乃止。

丙辰,睦州防禦使宗諤上所撰《太平盤維錄》,降敕褒諭。

秋高,未有繼嗣。皇祐末,太常博士張述上書,請“遴選宗親才而賢者,異其禮秩,試以職務,俾內外知聖心有所屬,則天下大幸。”是歲,覆上疏言:“嗣不早定,則有一旦之憂而貽萬世之患。歷觀前世,事出倉卒,則或宮闈出令,或宦官主謀,或臣首議,貪孩孺以久其政,翼闇昧以竊其權。安危之機,發於頃刻,而朝議恬不為計,豈不危哉!”述前後七上疏,最後語尤切,帝終不以為罪。述,小谿人也。

融州大丘蠻楊光朝內附。

o仁宗體天法道極功全德神文聖武睿哲明孝皇帝至和二年(遼重熙二十四年,八月後為清寧元年),正月,癸亥,遼主如混同江。

戊辰,邕州言蘇茂州蠻內寇,詔廣西發兵討之。

辛未,幸奉先資福禪院,謁宣祖神御殿。先是議者謂帝特行此禮,因致奠温成陵廟。御史中丞孫抃言:“陛下臨御以來,未嘗朝謁祖宗山陵,今若以温成故特行此禮,虧損聖德,莫此為大。”翰林學士歐陽修亦論諫。帝從之,不復至温成陵廟。

丁亥,觀文殿大學士、兵部尚書晏殊病劇,乘輿將往視之,即馳奏曰:“臣老病,行愈矣,不足為陛下憂。”已而卒,帝雖臨奠,以不視疾為恨,特罷朝二,贈司空兼侍中,諡元獻。既葬,篆其碑首曰“舊學之碑”殊善知人,如孔道輔、范仲淹,皆出其門,富弼、楊察,其婿也。

初,命張方平知益州,未行,而程戡已先入為參知政事,轉運使高良夫攝守事。時西南夷有邛部川首領者,妄言蠻賊儂智高在南詔,來寇蜀。良夫亟移兵屯邊郡,益調額外弓手,發民築城,夜不得休息,民大驚擾。詔促方平行,且許以便宜從事。方平言:“南詔去蜀二千餘裏,道險不通,其間皆雜種,不相役屬,安能舉兵與智高為寇哉!此必妄也,臣當以靜鎮之。”道遇戍卒兵仗,輒遣還。入境,下令邛部川曰:“寇來,我自當之,妄言者斬!”悉歸所調兵,散遣弓手,罷築城之役。會上元張燈,城門三夕不閉,人心稍定。已而得邛部川譯人始為此謀者,斬之,梟首境上,而配其餘黨於湖南,蜀人遂安。

二月,壬辰,以汾州團練推官郭固為衞尉寺丞。知幷州韓琦言:“固嘗造車陣法,其車前鋭後方,上置七槍以為前後二拒,可用於平川之地,一則臨陣以折奔衝,二則下營以為寨腳。今令固自齎車式詣闕進呈。”既試用之,而有是命。

廣州司理參軍陳仲約,誤入人罪死,有司當仲約公罪,應贖。帝謂知審刑院張揆曰:“死者不可復生,而獄吏雖暫廢,它復得敍官,可不重其罰!”癸巳,詔仲約特勒停,會赦不許敍用。

遼主如長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