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回比武知真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高瘦的身軀倏而一蹲,提堯腳下像安裝有彈簧,—樣猛然起,在空中一斜,挾着一團急勁的風聲閃電般撲來,動作之快,幾乎在他剛一蹲身之際便已到了雷一金頭頂,迅捷得無與倫比!
定定地立在大廳中央,待到對方長大的影子自空中猛然墮下!
雷一金微微向右一晃,而這時提堯已驀然吐氣開聲,左掌快得似西天鴻,劃過一道狠辣的半弧猝斬,雷一金右晃的趨勢一變,倏而又移向左邊!
提堯身在半空,卻豪不遲滯的一提雙腳,身形閃過了一度小圈,右掌抖起一片拱形的週轉風聲,眨眼間已到雷一金耳際!
雷一金目光習慣的一寒,左臂微振人已騰空,在掌卻似天神的巨指攪動了滿天的雲彩,閃掠起無盡的掌影倏罩而上,左掌影的縱橫中,左手一揮,幻成十七個不同的方向同時攻去!
霎時只見片片的手掌成立狀,斜狀,砍狀,綿綿密密的織於空,似無數的靈旋舞飛璇,宛如千百個人同時出掌震擊一般,又快又狠,又詭又奇!
提堯目光一眩,層層重重的掌勢,已排山倒海般湧來。
他大吃一驚之下,身體倏忽往左旋掠,溜溜的掌影在他雙面的半弧中奇異地瀉去,彷彿蒼穹的星成串,玄妙而隼厲,果然是道上高手!
掌與掌在空中擊,影與影在空中,密密的劈啪聲響起如正月的花炮!幾乎使人們的耳膜來不及接受。
而這一片掠舞的光彩裏,這一連串的震擊聲裏,兩條人影欣然分成兩個方向躍掠而出,在空中各自翻身,又再度圈回手!
地下“地絕劍”蕭坤的目光一直毫不閃眨地盯視這場完全凌空的較鬥!
此刻,他不可察覺的微微搖頭——空中的兩條人影就似兩股淡淡的煙霧電掣般互擦而過,當人們的視覺尚未及跟隨,他們已穩定地落下,他們的腳底沾着塵埃,空中才傳來九下沉悶的掌擊聲!
這即是説,二人出手掠身的速度,已經快捷得超過了音響的傳播了!
提堯的面孔上有着明顯的汗跡,他的臉有些漲紅,息得也比平時濁,就這短暫的兩度接觸,他這形狀卻似已經過了一場持久而耗力的鏖戰,在疲乏中,還帶着果如所然的羞愧!
雷一金平靜地站在一處,神態安詳得像從來沒有發生過什麼事,就像他一直就那麼悠閒的站着未曾移動過一樣!
現在,他正輕輕拂着衣襟上一小片塵土,懶洋洋的,卻又那麼灑逸。
“地絕劍”蕭坤大笑着上,大指一伸:“好,果然好,雷一世兄,老夫今算開了眼界了,你出手之間,簡直快得像飛一樣,呵呵,好像有幾十個在幫着你掄臂使腿。”雷一金平淡地——笑道:“莊主過獎了,這是提兄存心相讓罷了!”提堯的面孔又是一紅,他推了推黑的眼罩,吶吶地道:“雷一大俠,莊主之言不差,尊駕果是比提某強過太多太多!”雷一金微一擺手,道:“武學之道,漫無止境,而且各有專攻,互有長短,誰也不敢講一定比誰強,提兄掌法能有如此造詣,已是大為不易了!”提堯由衷欽佩地靠近了兩步,滿臉敬仰地道:“雷一大俠,在下於方才手過程之中,雖是兩次接觸,卻已傾注了全力,在下一共旋出九十六掌,但是尊駕卻幾乎展出了的兩百掌以上,在同樣的時間與空間裏,也在同樣的環境與地形上,尊駕藝業竟超出在下如此之多,實在令人折服。而且,假如在下未曾估錯,尊駕似乎尚未盡全力…”雷一金微微一笑,道:“差不多也就是如此了,在下實在也沒有什麼超人之處…”提堯潤潤嘴又道:“剛才,儼如以尊駕與在下的招術掌勢來看,儼如尊駕存心相折,在下只怕最少也要捱上五十掌以上,雷一大俠,在下雖然盡力防範,卻宛如所有攻擊全部落到一個無底的網中,而這面網,卻是尊駕在須臾閒用一拳一腳結起來的。”老實説,提堯的覺與形容都是十分貼切的,雷一金方才和他較手之時,確是未盡全力,僅只以他另種奇藝“龍魚十八式掌”應對!
他並未展出他最為擅長的“血刃掌”因為,武林中有很多人只知道“龍圖修羅”的“血刃掌”是如何奇異玄妙的,但卻很少人知道“血刃掌”一旦施出,不見血就決不會放手!
他沒有施出霸道的“血刃掌”有兩個因素:其一“地絕劍”蕭坤一開始就擺出了極為友善態度;其二,蕭玉不時投入那企盼之,愛屋及烏,演出血事件,實是件不智之舉!施展“血刃掌”是不適宜的。
這時“地絕劍”蕭坤含有深意的一笑道:“提堯,你有沒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沉滯覺?而且,好像每一舉手投足全在對方控制下施展不開?像是…哦,像是一個憤怒的孩子,用盡力氣去打一個壯漢又老教人家輕易推出一樣?”提堯紅着臉,面上的疤痕微微跳動,但是,他卻老老實實地點點頭,帶着些少見的羞澀地道:“現在,我總算知道‘皓月秋水螢’的意思是比喻什麼了!”接着,朝雷一金恭敬地彎身為禮,低沉地道:“雷一大俠,不到海濱,不知雲天闊,不登高山,不知山多高,謝尊駕今之指教,在下後必將勤奮苦練,以求更進。”雷一金頗為欣賞提堯這種不記挫折,不忘勝負的磊落風範!
他趕上一步,握住了提堯的雙手道:“在為人與度量上來説,提兄,這比你的武術更強,有許多武林名士,有這一點與你比較簡直不可同而語了。”提堯正想説什麼,忽然覺得被雷一金握緊的手裏進了些東西,他暗暗一試,又急忙向自己前探視,老天,那一雙斜斜褂的杆銅梭竟已全然短少了一截,兩隻銅梭折斷之處都在杆部,斷處又是如此整齊平滑,似是被一柄吹截織的寶刃,平平切斷一樣。
但提堯知道切斷他這一雙銅梭的東西不會是一柄寶刀!
這是雷一金的手,那隻手在遊動如飛中準備斬來,又絲毫未曾傷及他一丁點兒的手!
當然他明白,儼如雷一金要傷害他,那麼,現在他已沒有可能再站在這裏了。
如此深沉的凝注着雷一金,提堯的獨眼中,閃動着奇異而炙熱的光芒,這般光芒是強烈的、的、崇抑的,也是驚駭的!
一邊“地絕劍”蕭坤呵呵笑道:“二位可是不打不相識,來方長,永久的時光多的是,別再耽誤下一場了!”説到這裏,蕭坤裝做沒有發現什麼似的道;“提堯,你披風披上扣好,裏面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了!”提堯怔了一下,隨即領悟了什麼似的朝着他的莊主微微苦笑,返身走去拾撿他的披風!
提堯明白,自己鋼梭被截斷的事情蕭坤已早看到了“地絕劍”身為二莊主,嗯,招子果然是雪亮啊!
蕭坤朝雷一金微微一笑道:“雷一少俠,本莊主已輸兩陣,論理已是敗方,由於興武學絕世,在下斗膽,祈賜教益,想少俠應該不必客氣指示,以啓在下茅!”其實“地絕劍”蕭坤對雷一金丰神儀採,文才武學,早就打心裏喜歡,尤以剛才一文一武之試,更發覺雷一金一身所學,深不可測,所以打算親自試一下!
雷一金對蕭坤那朗懷,也頗具好,心知推託不掉!
只好一笑道:“在下螢火之光,豈能與皓月爭輝,莊主執意如此,在下只好現拙了,但不知莊主以何種方式比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