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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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是和最好的朋友同時喜歡上了季霄呢?”某個時段最喜歡的人和整整六年一直喜歡的人,他們的分量不一樣。
“也得看季霄喜歡誰呀。”
“如果…”下意識地,使勁用左手拇指右手拇指的骨節,目光落點不知該定在何處“我是説如果…季霄變得自私,兩個都想要呢?電視裏不是經常這樣演嗎?”剛説完便為這狗血兮兮的設想紅了臉。
“欸?腳踩兩條船?哈哈,那就不是我喜歡的季霄了。”路程結束得比夕夜預料得早,離校門還差一個路口,亞彌做出了轉彎右行的趨勢。
“我去季霄和風間家,拜啦。”有點失落。
“…嗯,拜拜。”幾分鐘後,風勢開始變大,從路盡頭傳來般的呼嘯聲。
如同遵從着某個號令,無論朝向那個方向的行人都統一扯起衣領弓起背,加快速度小跑。
三個穿冬季制服的高中生像發的子彈頭一樣嘻嘻哈哈打鬧着從身旁竄過去,其中一個對另一個大聲嚷嚷:“笨蛋!那句話是我的台詞啦!是我的!誰讓你愣在那裏啊!”少年做着鬼臉轉身退跑時,撞翻了夕夜手中的茶。
是撞翻的還是自己失手沒拿穩?
新枝芽,繁花盛放,落葉騰空起舞,在緩逝而下的時光中,一束休眠後覺醒的記憶陡然溯涉。
高中時一場心不在焉的辯論賽,因為賀新涼缺席。眼角餘光留意着演播廳門,直到看見它漏出刺眼的光,宛如一羣白鳥湧入大開的窗,但看清遲到進來的人不是賀新涼而是顏澤後,內心某處剛剛脹滿的帆又癟了下去。
最烈的自由辯論階段,走了神,全然沒注意對方辯手在慷慨陳詞間夾帶了對自己的點名。
幾秒後才意識到,被指名作答的是“反方一辯顧夕夜”而起身作答的卻是反方三辯季霄。季霄反應之快,是現場沒有一人到唐突古怪。
恢復狀態後落坐,隔過的二辯遞去視線,觸及的卻只是對方毫無表情的側臉,像什麼也沒發生過。
是無心之舉還是有心掩護?
贏了那場比賽。在最後才趕來的賀新涼給夕夜的當面評價是“不錯不錯”給季霄的評價也有關於夕夜的部分“你和夕夜這對拉風組合還真登對”全班歡呼雀躍,擊掌與擁抱相慶的喧囂中,男生温柔的目光轉過來,用只有你能聽清的音量問:“沒事吧?”
“欸?”你不明所以,只到周遭突然寂靜。
他笑一笑:“我看你當時愣在那裏。”於是你的目光不由自主,第一次,從賀新涼身上移開。
用什麼詞彙去形容如此默契?
拉風。登對。
表面的拉風與內在的登對。
決賽結束後的一天,從食堂吃完飯回教室路邊剛擺出“最佳辯手”全校公投,其他的候選人都還是一輛票。季霄和顧夕夜的名字下已經齊齊碼出了十幾條n次貼。
——表面的拉風。
顏澤向學生會幹事要來一張n次貼站在夕夜的名字下,比旁邊長處一小截:“我們家夕夜最~”是嗎?
夕夜跟着她走到教學樓的樓梯口,停住説:“你先上去吧。飯卡…我忘在食堂了。”然後飛奔回投票攤位,氣吁吁在幹事好奇的眼神中讓旁邊那一列也長長了一小截。
——內在的登對。
不能,也不想,分出一個“最”五年後。曾經燙着的臉,剩下的空氣。
變成砭人肌骨的,嚴冬的空氣。
茶在路口落一地,聯通殆盡的温暖身不由己由高向低,最終與街邊的紙屑與塑料垃圾靜止在一處。
記憶前所未有地趨於清晰,但所擁有的一切也只不過餘了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