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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我是踮腳兒不是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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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者:讀過!我覺得你很像蕾切爾·卡遜!

十我告訴了羅一我最近一擲千金,夜夜宿娼。我是故意的。羅一不相信我的話,以為我説笑。我向羅一詳細描述了人間天上的情景,我説得具體而平靜,就好像講到某家特餐館。羅一首先被我的平靜震驚,其次她對人間天上聞所未聞,她不知道竟然還有人間天上這樣的場所,她開健身房,知道髮廊、洗浴中心、洗腳屋有小姐,但從沒想到居然還有一個人間天上這樣的場所。我甚至於覺得某一刻她好像不是聽一個情故事,而是在聽一個發生在空中樓閣或海市蜃樓的故事。但很快她從一個神往的神情轉換為一種恍有所悟的嚴肅。羅一對男人尋花問柳一向瞧不起並咬牙切齒,但是對我顯然是猶豫的。

我問羅一:“還在我這裏幹嗎?”羅一不説話,鮮豔如漆的口紅好像在落,茫然無措的目光出我預料之中的呆滯表情。我喜歡她這副蠢樣子,不再到威脅,事實上直到這會兒我才覺得真正戰勝了羅一。當然了,我也不是無懈可擊,這一點我再清楚不過。特別是羅一的目光再次漸漸落到我稍稍有點變形的左腳上,她的神慢慢緩解下來,甚至還微笑着對我説:“你講這些幹什麼?跟我有什麼關係?”我開始對羅一進行簡單的技能培訓,儘可能地不靠近她,她渾身緊繃的張力仍讓我到混亂。那時秋雨淅淅瀝瀝,天光晦暗,白天屋裏仍要開着燈。我説過我們與嚴格意義上的偵探不同,嚴格意義上的偵探需要進專門學校學習,有一系列專業課程和技能訓練,這對我們是不可能的,也是不必要的。對於跟蹤個把第三者、偷情男人我們沒必要小題大做。就算我們練就一身本事也不可能擁有權力機關刑偵的權限。我們只能是私人偵探,甚至尚不敢稱自己是私人偵探,我們只能以民事調查掩蓋小偷小摸的偷窺行為。就算如此,我們仍是不合法的,仍然要面對一次次罰款、整頓乃至取締。我們這行人模糊地在狹小的範圍內生存,悄悄接受怨婦的委託。這不是我從業的初衷,更不是我的理想。如果可能,如果取得合法,如果允許私人在各領域獨立調查,比如兇殺、黑幕、醜聞、黑社會、腐敗,我完全有條件成為最出的偵探。這些羅一從沒想過,事實上羅一併沒有對成為一個嚴格意義上的偵探興趣,羅一隻有對男人的仇恨。羅一不知道什麼是女權主義,但她卻是地道的原教旨女權主義者。

我教羅一怎樣使用紐扣竊聽器、針孔攝像、暗拍探頭、無線連接,怎樣調適顯示器,怎樣遙控,這花費了很多時間。羅一扔鏈球沒的説,在擊劍和跆拳道方面也有一套,做過陪練,不過在高科技上羅一真是笨得出奇,她的愚鈍顯示出本能地拒絕密儀器、高科技工具。羅一對外語一竅不通,記不住英文按鍵,得反覆告訴她這是開那是關,如何控制。

“什麼時候我也想到人間天上看看。”羅一説。

“你去幹嗎?那是男人的場所。”

“我想看看那些小姐。”

“你不是想吃了她們吧?”羅一把探頭對準了我:“我想嫖她們,嫖死她們。”

“你怎麼嫖呀!真是傻話,你恨她們沒有用,還是恨男人吧。”

“只要花錢不就行嗎,管我是男的女的。”

“那裏不會接待你,除非我們倆一起去。”

“呸!”羅一啐道“我可以使用電動陽具!”

“可你對付的還是女人,除非——”

“…”

“除非你開房待客。”我大笑,瘋狂地笑。我幾乎想像到某種羅一接客的情景,我敢保證那情景會讓所有尋花問柳的男人回心轉意。想想吧,一個打開房間的小男人,面對一個濃妝豔抹高倉健式的女人,想想吧。

“你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羅一非常嚴肅。

“羅一,”我問“你只有過你丈夫嗎?”我不能想像羅一還有別的男人。

“當然!”羅一受到侮辱似地叫道。

“可你剛才提到工具。”

“什麼工具?”

“電動陽具,你顯然用過。”

“我沒有!”羅一面紅耳赤“你怎麼能這樣侮辱我!”

“用工具也沒什麼,很正常。”

“我沒有!”

“工具好的,想誰是誰。”

“我不跟你説話了,我發誓再不跟你多説一句話!”的確,此後無論我再説什麼羅一都不再説話,只專心地擺儀器。我講充氣仿真人,講仿真人的覺,講想訂做誰就可以訂做誰,比如訂做成夢、波姬小絲或宮澤理慧,都行。

“你是個魔鬼,”羅一終於忍無可忍“你趕快找個女人結婚吧!”羅一扔下竊聽器,衝出了房間。

我想羅一也許不會回來了,這也是我潛在的目的。

羅一走了我不會留戀。某種程度上我安靜的工作已被打破,我想我還是一個人比較好,我和任何人都不能合作。我不是魔鬼,不過與人合作就難説了。但就在我剛剛產生希望還不到20分鐘時,羅一又從外面回來了。我聞到了我一向厭惡的煙草味。羅一是到外面煙去了。

我有一種大失所望、深深厭惡的覺,因此毫不客氣地對羅一説:“你煙去了?”羅一臉鐵青,一聲不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