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沙洛的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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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決定命運的時刻。黎雪峯僵硬的聳立着，等待着屬於自己的結局。不知道是否是幻覺，他彷彿聽到心中響起了水聲。那聲音就像圓潤的水珠落入湖中，所泛起的漣漪一般盪漾。黎雪峯傾聽着內心的滴答滴答聲，不知不覺鬆弛下了緊繃的肌。他不可抑制的沉其中，等到幡然醒悟時已經錯過了最重要的一幕。黎雪峯惶然的抬頭，只看到阿蒙德拉在微笑。那個聖武士正俯視着深淵之女，用温和的聲音説道:“我明白你的選擇了，小沙洛。這符合你的原則，我沒有權力加以責怪。但代價會很高昂，真的非常高昂。或許…你將經歷比我更為酷烈的人生。但我和維羅妮卡都會祝福你，為你而夜祈禱。”

“謝謝。”沙洛仰着頭，平靜的回答道。稍後她完美的行了個開裙禮，明亮的雙目中沒有一絲水汽。這個深淵之女凝視着曾被自己仰慕了無數年的聖武士，過了一會才繼續説道:“謝謝你賦予了我勇氣￣￣這是我一直想告訴你的話。但我不會再追在你身後了，阿蒙德拉。無論過程有多緩慢，現在我已經長大了。”

“是的，你早就是個合格的淑女。我為你到高興，沙洛。高小姐。你有俘獲住任何一個男人的魅力，足以讓他在你的裙角下俯首稱臣。請相信你自己，然後忘記過去的牽絆吧。”

“我會的。”沙洛再行一禮，接着轉過身。走向了黎雪峯。在這個過程中，她地容貌開始了變化。在了卻了凝結在悠遠時光中的心結後，這個深淵之女終於解放了自己。她快速的長高，身材逐漸變得豐滿卻依然給人纖弱的覺。黎雪峯無言的看着沙洛走來，在近在咫尺的地方停下。而展現出真實姿態的沙洛無須踮起腳尖，就把手伸到了黎雪峯的面前。她輕柔的笑着，同時低聲説道:“請問這位紳士，您願意成為我的騎士嗎？”

“不是魔寵？”

“我未曾那麼看待過你。”

“那麼，我很榮幸…”在明顯異乎尋常地局勢中，黎雪峯有些不知所措的接住了沙洛地手。但他馬上就發現。阿蒙德拉正在悄悄的對着自己夾口型。於是黎雪峯愣了一下，然後懷疑。而又小心翼翼地照着提示説道:“我將守護在你左右，尊貴的女士。我的劍只會為了你而出鞘。我的盔甲將為你抵擋一切災厄。疲倦時，請依靠在我的臂膀上。我的嘴…”説到這裏，黎雪峯停了下來。因為下一句是‘我的嘴只將熱情之吻獻給您。這讓阿蒙德拉顯得有些失望，不過他還是替換了暗示地內容。於是黎雪峯接着説道:“無論在命運的霧中潛藏着多少危險，我都會為你護航。這誓言將如至善者的劍一般，永不折斷。”最後，黎雪峯照着提示低下頭。輕輕的吻了一下沙洛的手背。他碰觸到冰涼的肌膚，被那種奇妙地觸消融了渾身都是的雞皮疙瘩。隨後黎雪峯站直身體，屏住了呼。因為沙洛正在燦爛的微笑着，她地笑顏像是張沒有邊際的網，甚至讓時間的腳步也為之停留。

若不是羅蘭情不自的吹了聲口哨，恐怕寂靜還會維持很久。結果所有的人一致回頭。向那個黑衣劍士投去責難的目光。而羅蘭只能聳聳肩，來表達他的歉意。

“咳，談點別的吧。”費爾南多咳嗽一聲。打破了僵局。他先神情複雜的撇了黎雪峯一眼，然後轉向阿蒙德拉説道:“既然你來了，那麼先去看一看維羅妮卡怎麼樣？”

“我…不想用幻影來安自己。”阿蒙德拉猶豫了一下，就低沉的回答道。他翻身跨下戰馬，落到地上。這個聖武士緩步走到費爾南多的面前，才沉着説道:“不過我應該去探望一下威爾。這麼多年了，我們幾個老朋友都分散各地。你看起來過得不錯，不知道威爾怎麼樣。”

“他已經放棄了當初的夢想，變成了巫妖…”

“我也放棄了。”不等費爾南多説完，阿蒙德拉就冷冷的説道:“你應該嘲笑我才對。現在還持之以恆，試圖靠一己之力封神的就只有你了。而我已經再度拜倒在神祇的腳下，靠他們的施捨過子。那曾經屬於六個人的共同目標，此刻唯有你還繼承着。我最佩服你的地方就在這裏，正如你當年一往無前，終於博得了魅魔女王的青睞一樣。”

“我們好像已經不能再一邊打架，一邊來取得共識了。”在阿蒙德拉意料之外的諷刺之下，費爾南多苦笑了起來。他有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然後淡淡的説道:“你還是這麼快就下結論，不過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至少你把我的話聽完，就不會那麼想了。￣￣從深淵裏逃出來後，我和威爾都幾乎死掉。要不是威爾放棄一切，變成了巫妖。那麼我已經埋骨卡瑟利的六重國度之中，也等不到和你再見面了。因此威爾喪失了大部分的力量，以至於再難踏足傳奇領域。”

“…我道歉。”

“你搞錯對象了。”向着黯然的阿蒙德拉，費爾南多搖了搖頭。他拍拍那個聖武士的肩膀，隨後微笑着説道:“自己去向威爾請求原諒吧。不過我倒是覺得，那個骷髏怪會很高興能見到你。他或許還會請你喝一杯，就像當年那樣。”

“他還能喝酒？”

“是的。”

“你呢？”

“我已經放棄武僧的身份很多年了。”説到這裏。阿蒙德拉和費爾南多終於將手握在了一起。他們察覺到長久以來，彼此都沒有什麼變化。一切出生入死建立起地情也沒有被時間所沖淡，反而隨着各自的成而愈加醇厚。他們有很多話要談，不過在那之前，阿蒙德拉還有件事必須要完成。於是他放下手，向着等在邊上的黎雪峯問道:“是你打倒了耶索德？”

“沒錯。”正回憶着剛才的一幕，猜想沙洛的行為有何含義的黎雪峯一驚，然後不動聲的回答道。反正他知道抵賴是沒有用的，不如實話實説算了。對此，阿蒙德拉的反應很直接。他重新跨上戰馬。接着嚴肅的説道:“殺害神使是不可饒恕地罪行，任何人都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哦？包括迫於自衞的情況？”

“我不清楚你和耶索德之間發生了什麼。不過這次我收到地命令是，試一試奪取神力的人是否配得上擁有如此強大地力量。雖然我也不明白為什麼賈澤瑞會如此的寬容。不過命令就是命令。而且我必須慶幸，不必為了你而得罪了朋友。”這番話讓黎雪峯嗤之以鼻。反正他已經被一連串意外搞得麻木了，再也不會吃驚。在黎雪峯的心中倒是在猜測，賈澤瑞是不是跟阿絲摩蒂斯一樣，覺得自己是個意外進入多元宇宙之中的異數。所以也想小小的施以點恩惠，然後去做實驗。結果由阿蒙德拉宣佈出來的寬大處理，絲毫都沒有換來黎雪峯的之心。黎雪峯只是滿不在乎地起袖管。接着輕鬆的説道:“你打算怎麼試？”

“隨便你用什麼法術，只要能擋住我的一劍就行。”

“那麼來吧。”搶在費爾南多和沙洛介入前，黎雪峯開始了施法。他逐個為自己加持了全部的防禦法術，連一級的魔盔甲都沒放過。阿蒙德拉耐心的等待黎雪峯施法完畢，然後才開始做衝鋒地準備。趁着他還在策馬拉開距離，費爾南多大聲的提醒道:“你最好小心點。他是威爾的學生！要是做得過份了，當心一會被那個骷髏怪踢出門！”

“知道了！”阿蒙德拉一邊控制着戰馬後退，一邊點頭回應。接着他又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真麻煩，那條破蛇就不能安排點好處理地事情給我嗎？

…

算了，不用殺掉老朋友的學生就已經夠幸運了。”説完，退開數十尺的阿蒙德拉便展開了攻擊。他讓戰馬以普通馬匹的速度奔跑，向着黎雪峯筆直衝去。阿蒙德拉沒有驅動神力，因為他看得出黎雪峯的神力早已消耗殆盡。不過身為靠着賈澤瑞的支持，能夠問鼎四十五級的聖武士，阿蒙德拉對自己的實力相當有信心。他認為光憑五成不到的鬥氣，便足以破除黎雪峯的一切防禦。

阿蒙德拉甚至計劃好了，準備讓劍鋒貼着黎雪峯的頭頂掠過。他想教訓一下黎雪峯，挫挫那個年輕法師的傲氣。這不僅是因為賈澤瑞希望讓黎雪峯俯首，更多的還是為了沙洛。雖然之前黎雪峯沒有聽清楚沙洛的話，但阿蒙德拉卻把那個深淵之女的宣言牢牢記住了。當年他視沙洛為妹妹，現在還依然願意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另一方面，黎雪峯卻毫不領情。儘管沙洛終於走出了阿蒙德拉的陰影，但黎雪峯長久以來的怨念可不是那麼容易消弭的。尤其是魔法面具的事情…即使最後澄清了誤會，黎雪峯現在回想起來還是恨得牙癢癢。所以既然能名正言順的打一架，他自然是求之不得。勝敗對黎雪峯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過程。他把自己定位在‘就算打不過，也要咬你一口，的位置上，拼的就是一股狠勁。

於是位於黎雪峯肩部的暗月儲法紋身亮起，化作二十顆強勁的魔法飛彈向阿蒙德拉。接着他快速的唸了幾句咒文，又靠自己出了第二波高級飛彈風暴。這四十顆飛彈分別瞄準了戰馬的頭部，和兩條前腿。畢竟黎雪峯再怎麼討厭那個聖武士，也不會認為能夠靠兩個法術就放倒阿蒙德拉。他打算秉持人先馬的原則，柿子揀軟的先捏。

只要能讓阿蒙德拉落馬，黎雪峯便心滿意足了。￣￣無論如何，那個聖武士都有走阿絲摩蒂斯的實力。在沒喝醉的情況下，黎雪峯是不會覺得正面鋒有勝算的。不過他沒想到的是，那匹戰馬也不好惹。雖然看起來跟神駿兩字差了十萬八千里，但那匹老馬卻有着連獨角獸都比不上的捷。

面對狂風驟雨般的飛彈風暴，阿蒙德拉的坐騎嘶叫一聲，忽然躍了起來。它只輕輕一跳，就離地超過了二十尺。結果第一批魔法飛彈全部落空，從戰馬的蹄下掠過。第二批則及時修正了彈道，然後在命中目標前就消散無蹤。因為經過無數次提純的鬥氣保護着阿蒙德拉，普通法術撞在上面簡直就像螞蟻撼樹。

很快，陰影籠罩住了黎雪峯。那是阿蒙德拉和戰馬的影子，他們直接對着黎雪峯落了下來。那個聖武士帶着自信的微笑，將劍單手斜舉在身側。從剛才的攻擊中，阿蒙德拉已經看出了黎雪峯的極限在哪裏。所以這場較量對他而言只能算是遊戲，甚至有點大人欺負小孩的嫌疑。但悲傷之劍葛蘭從空間戒指中跳出，出現在黎雪峯的手裏。這讓阿蒙德拉的笑容頓時為之凝結，他跟阿絲摩蒂斯一樣，怎麼都不明白法師為什麼會帶着那麼大的一把雙手劍。

“喝啊！”早就知道法術不可能阻擋阿蒙德拉，所以做好了硬拼準備的黎雪峯叱喝一聲，揮出了葛蘭。他在姿勢上完全按照特倫特的指點，把雙手劍從際揮出。作為曾經學過點微末武術的人，黎雪峯至少知道該如何正確的運用力和臂力。於是在雙劍相的瞬間，雙足沒入泥土中的他突然發覺，阿蒙德拉的攻擊並不如預想中的那麼不可抵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