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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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濤居”平時敦親睦鄰、守望相助的策略收到實效。

“松濤居”的小姐主子在集市上遭劫一事，親眼目睹者多，消息便如野火燎原般在北冥十六峯上傳擴開來，山民們自發住地成為“松濤居”的眼與耳，稍有風吹草動就往“松濤居”知會。

送來的消息十個有九個無用，但只要有一個派得上用場，那就足夠。

於是乎，十後的傍晚時分，確認過消息的可靠情之後，在谷間小村的村民帶路下，沿着谷地往北行過三十里，這地方兩旁巖壁陡峭，幾處岩層之間有天然隱滲出，谷底則散佈無數巨大石塊，宛若一個石頭窩。

某塊巨石擋在巖壁前，虛掩住一道窄窄的口，此時那塊巨石前佈滿了“松濤居”的人馬與“武林盟”派來的援手。

樊香實偷偷尾隨在眾人後頭，最後仍被和叔發現，隨即捱了一記極不贊同的眼刀，她用撓臉傻笑打混過去。

居落內的人，當然也包括公子，全都認為她需要贍養，可是那在公子手下把整套拔毒過程徹徹底底走了一遍，又有公子深厚內力護持，她自覺狀況大好，這幾吃得好、睡得好，氣神十足，哪裏還需再養？要是再養着不活絡活絡筋骨，她真要鏽進骨子裏了！

得知今有大舉動，她按捺不住，揹着劍偷溜出來，一路尾隨。

只是當她來到時，和叔卻皺着眉頭告訴她，公子已隻身進入那道狹窄巖。

一是因口極窄，一次僅容一人通過，無法讓眾好手蜂擁而上。

二是因對方來自西南“五毒教”擅長用毒，怕對方在口動過手腳，由公子親自去探，能防萬一。

但樊香實明白還有第三個原因，公子獨自進入，自然是為小姐着想。

小姐被帶走多，倘若仍跟那個惡徒留在內，也不知狀況如何了，若是…若是遭受欺凌，公子絕不肯讓其他人見到小姐狼狽模樣。

思及此，她咬咬，心不沉了沈。…好想、好想進去，可是和叔絕對不允許她亂闖，都不知裏頭情況怎麼樣了，怎麼這麼久都沒有動靜？有人輕拍她肩膀。

她驀地回首，看清，眸子略瞠。

“小牛哥——”那人是她打小就相識的玩伴，她家阿爹當年就為救他才跟着躍進狼羣裏，而這些年她雖上了“松濤居”遇爾回到舊地見了面，兩人仍會胡聊一通。

牛家小扮咧開嘴無聲笑，對她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將她帶開，離那些佈防的人馬遠遠的。

“原來是你領的路！”樊香實意會過來，小手抓着黝黑少年郎的臂膀。

“阿實妹子，想不想溜進去瞧瞧？”

“你有門路？”

“嘿，都不想想你哥哥是何方神聖？有誰比哥哥我更極這兒地形？想溜進去，還不是小菜一碟嗎？”

“我吃、我吃！”這盤小菜，她吃！

約莫一刻鐘後，樊香實按着牛家小扮所説的，在遠遠的另一端、一大窩及人高的雜草後頭找到一條天然密道。

這道口更窄、更小，鑽進去之後，有幾個地方甚至得矮身或背貼巖壁側身而行，才有辦法通過。

倘依公子本事，即便她藏怪着不現身，她的氣息也絕對會漏出蹤跡。儘管如此，她仍努力穩息，打算先觀察內勢態再作應對。

密道通往內部的口開在高處邊角，離地約有三丈高，接近時便聽聞鬥武之聲，她心中一凜，待抵達內，探頭往下端一看，就見她家公子寬袖大揮，雙掌掌風將一道黑影震飛，那人“啪”地一響撞上巖壁，而後才落地。

是他沒錯！那個挾走小姐的混蛋！

那天在皮影戲小棚內對打，當整座小棚被公子掀開，光束陡入，終讓她瞥清對方長相——膚黝如炭，濃眉深目，寬寬薄之下是略方的峻顎，然後是絞得好短的發…她在對方手中吃了苦頭，怎會不記得他五官模樣？

被打趴在地，此時他勉強撐坐，嘴角不斷溢出鮮血，卻咧嘴在笑。

這混蛋…他、他還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