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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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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懷裏一團衣物攤開,外衫、中衣和用過的棉布稍作整理後,擱在公子寢房臉盆架旁的小籃裏,明兒個一早會有僕僮過來收去洗滌。至於公子的貼身衣褲則暫時放在她房中臉盆架邊,那是她的分內活兒。

當年搬進“空山明月院”見公子留下里衣、裏褲自行清洗,她當時滿腔熱血直想回報他,很自然地把他當爹那般伺候,爹在世時,她洗爹的衣物,如今追隨公子,公子是她的主子、她的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洗公子幾件裏衣、裏褲算得上什麼?

分置好之後,她終於坐上榻,看着那碗老早就放在她榻邊小几上的鹿血。

端起碗,深口氣,她強迫自己含進一口嚥下。

那年她雪崩遭埋,七後重見天,全賴公子將一方“血鹿胎”剝碎餵食。

她之後才曉得,那是塊千年珍藥,可遇不可求,公子費盡千變萬苦才從域外血鹿牧族那兒到手,結果…整塊全被她食,連渣都不剩。

罷得知實情時,她內疚到哭出來,很害怕很害怕怕自己搶了小姐的靈藥,以為那方千多“血鹿胎”是公子特意為小姐求來的,但公子卻對當時尚卧榻將養的她徐徐笑,再三勸又再三保證,他説,她絕對沒搶走誰的藥,至於能讓小姐變得身強體壯的藥材也已找齊,只是最重要的一味藥引還得慢慢養,只要有耐心,假以時定有大成。

再深一口氣,雙手捧碗,硬着頭皮連三大口,得她眉心發皺。

不行不行…快嘔出來!

她娃娃臉揪成小籠包,很費勁調息,要真嘔出來,公子絕對會去取第二碗鹿血,她不喝,他肯定要強灌。

所以打死都不能吐!

活埋於雪中七,公子説她小命雖被“血鹿胎”吊活了,但畢竟不是習武之人,因從未練氣,無真氣護身,而寒氣又連着七侵,多多少少滲入骨血裏,因此每遇女子月事,氣血皆虧,情狀較尋常人嚴重許多,就必須飲足一大碗鹿血。

他説,“血鹿胎”融進她體內,時不時有鹿血滋養,方能保她氣足命長。

鮑子説什麼,她都聽。

鮑子要她做什麼,她都做。

所以儘管她自覺身強體壯,與那場雪崩發生前沒多大差別,甚至因為習了武,五變得更鋭,身手更加矯捷,但公子要她飲鹿血,她飲了便是。

每月就這麼一次,咬咬牙便撐過去了,至少能讓公子安心,而唯一到抱歉的…就是圈養在居落內的幾頭純北冥品種小花鹿,因為她,它們每月得輪放血,可沒少受過苦。

第三次深深氣,她仰頭把剩餘的鹿血全灌完。

本嚕咕嚕…咕嚕咕嚕…既腥又稠的血滑過喉頭,落進胃袋,她丹田處有熱氣彙集,熱力透至指尖,比浸在温泉池內更能行氣。

當陸芳遠回到“空山明月院”跨進自己的寢房,再從相連的小門步入她的房內時,就見她已乖乖灌完鹿血,擺出一臉要哭不哭的可憐模樣。

他打開桌上茶籠蓋,從茶壺中倒出小半杯水,朝她走去。

杯子湊過來時,樊香實張嘴就喝,灌了水,沖掉口中黏稠,她喝得有些急,嘴角都濕了,水滑到下巴。

“喝慢些。”陸芳遠連嘆氣都靜靜的。

她抓起衣袖隨意拭過嘴角,揚睫看他時,眼神有些哀怨,也有幾分認命,跟着悶聲從矮拒裏取出一條厚長棉布,對摺成兩層鋪在自個兒榻上。

鞋上榻,讓部以下的地方壓在棉布上,甫躺好,陸芳遠已拉來收在榻內的被子為她蓋上。

他凝視她,看得她頰面微暈才沉靜道:“再喝個兩年看看,兩年後該也養得差不多,到那時若不想再喝,不喝便是。”樊香實不由得挑高秀眉,暮氣沉沉的表情陡然發亮。

“公子説真的?!真的可以不喝了?!”士指緊抓被子。

他帶笑領首。

“只要這兩年養得再好些,自然不需再喝。”

“好!就、就再兩年…公子,我努力!”有期限總比遙遙無期來得強,她不想象小姐那樣,成天被盯着進補、喝藥,連想出去騎騎馬、透透氣、散散心都得跟公子抗爭再抗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