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替我給他送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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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從前曲墨給他的帶着粉紅鑰匙扣的鑰匙走到了曲墨門口。這才發現門是虛掩着的。
陸延亭有些疑惑的看了眼依舊迴響着“您撥打暫時無人接聽…”的手機,慢慢推開門走了進去,房間裏是一片黑暗,聽不到任何的聲響。
他按亮了燈,這才發現房間裏是一狼藉,桌子上的所有東西全部被掃了下去,上頭橫了一個行李箱。
陸延亭大步越過客廳朝着卧室走過去,將門一間間的推開了,卻依舊沒有發現曲墨的影子。
他又折了回去,將桌上的行李箱打開了,裏面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陸延亭有些無力的站在原地,手裏的手機慢慢從指縫裏滑了下去,撞在地板上。他往後退了步,一個人坐在沙發上頭,心口泛起一陣陣的無力。
陸延亭的手指慢慢的入了頭髮當中,夾着頭髮使勁地揪了揪,頭皮上的疼痛提醒自己要冷靜下來。
曲墨走了,她不想讓人找到的話就算翻遍整個城市,也不會找到她的。
陸延亭伸手慢慢的摸了把臉,低低的嘆息着,他慢慢的閉上眼睛隔絕了滿眸的絕望。
而此時,在那輛車上,那人聽到了曲墨的話之後愣了愣神,手指握緊了方向盤,突然間就笑了出來,聲音越來越大,笑的眼角都多了一抹晶瑩。
他這才了口氣,伸手將眼角的晶瑩抹去,嗓子笑的都有些啞“你啊你啊,身上已經揹負了這麼多條人命,這一條命壓在你身上你就撐不住了?”曲墨眨了眨乾澀的眼睛,沒有開口。
這裏面是一片沉默,誰也沒有説話,只能夠聽得到車窗外面飄來的一片雜亂的嗡鳴聲。
也許是因為車裏的氣氛實在是太僵硬了,那人輕咳了兩聲開口“你要給他報仇?”曲墨依舊靠在哪兒,一聲不出。
“你這幅身體恨不得風吹一下就會倒,怎麼報仇?”
“我靠的從來不是體力,就算坐在輪椅上,我依舊能夠做成我想做的。”曲墨垂眼看着被玻璃扎的滿手紅痕的手指,突然間開了口“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明白你的痛苦,也沒有人在乎你的痛苦。所以,我時時刻刻警告着自己,別為自己的不幸掉一滴眼淚。”
“我好累,我厭倦了看到死亡經歷痛苦。所以我想用平和的方式解決一切。”曲墨聲音淡淡的“但是我突然間明白了一件事情,只有某些人從這個世界上徹底的消失了,那些死亡和痛苦才會消失。”
“憑什麼我經歷了這些他們卻快活着?”她上下嘴碰撞着,吐出了冰冷的話語“那些人我一個不會放過的,絕對,絕對要將我所承受痛苦,十倍,百倍的還給他們。”
“一個都不會放過。”她咬着牙説着,一雙眼睛被憤怒染的通紅。
那人低低的嘆了口氣沉聲開口問道“我能做什麼?”
“需要你的時候,我會聯繫你的。”曲墨淡淡的説着。
他點了點頭,將曲墨送到了指定的地方。
他並沒有開口阻攔曲墨,也沒有説些注意安全的事情,只在臨走的時候把手裏的車鑰匙和錢包一塊兒丟給了她。曲墨將錢包裏的現金掏了出來,垂眼盯着手裏的錢幣,猶豫了很長時間才開了口,“替我…給他送朵花。”
“不要。”想也不想的拒絕了,乾淨利索,“要送你自己去,別跟代遺言一樣。”曲墨垂頭盯着腳下的地板,一句話也不説,良久那人才嘆了口氣,坐在沙發上盯着曲墨“別把別人的仇恨都壓在你自己的身上。別人的仇人他們自己會憎恨,你不用什麼都背在身上的。”他知道説這話沒用,曲墨完全聽不下去,便什麼都不説了。
他們選擇的路向來兇險異常,和死亡為鄰,他明白曲墨一直處在危險當中,也就不去矯情説什麼保重的話,淡淡的説了句“隨時保持聯繫,你知道怎麼找我。”就離開了。
留下曲墨一個人呆在酒店的房間裏,將門仔細關上了窗簾拉嚴實了才將一個旅行袋仍在了牀上,拉開了拉鍊盯着裏頭的東西看了眼,隨手拿出了一把槍握在手裏,打開了保險平端着指向遠方,角掛着一抹冰涼。
“b…”曲墨聲音低低的,手臂撐開,整個人朝後仰過去,倒在了柔軟的大牀上。
她連小高的屍體都沒有見到,明天的葬禮也來不及參加,不知道葬禮上會是怎麼撫情景…
十二月初,下午三點,墓園裏只剩下了陸延亭一個人。
他垂眼盯着面前的墓碑,站在那兒整一天了。他在等人,等了一天卻還是不見她來,倒是見到了另外一人。
陸延亭斜眼往旁望了望,有人手裏捏着一朵白菊慢慢的走了上前,還沒走近,便能夠聞得到他身上的煙酒臭味。
徐林伸手輕輕的抓了抓頭髮,站在陸延亭的身後,嗓音沙啞“還在呢?”
“你也敢來?”陸延亭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依舊垂眼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怎麼?你不抓我?”徐林輕輕轉動着手裏的花朵,小小的花朵隨着他的動作掉下了一瓣花瓣,又被冬的寒風捲走。
陸延亭沒有開口。他太累了,累的連手指也不想動。警局都是一灘黑白不明的渾水,他也懶得再去管其他的。
墓地裏太安靜了,徐林有些無措,只能夠伸手輕輕轉動着手裏的花朵,“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是先死的那一個。”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揪着那細長的花瓣,沉默了好久才勾笑着“那個傻子。”直到將手中的花朵揪禿了,徐林才將那花枝遞給了陸延亭,沉着聲音“送給你的。”陸延亭垂眼看了眼那孤零零的杆子,那細杆上頭還用膠帶綁着什麼東西,看模樣是盤。
他伸手接過了。有些不解的看着徐林。
徐林似乎鬆了口氣的模樣,伸手從口袋裏摸出盒煙,裏頭剩下了幾孤零零的打着轉。
他掏出了湊到嘴邊點煙了,火光照亮了下巴上一圈細細的胡茬“破解錄音的時候我用了一夜時間,其實哪裏用的了那麼久?我動了手腳。”他轉過頭衝着陸延亭笑了笑,吐出了一圈白霧“和那些人打道,不小心翼翼怎麼行,裏面有那份錄音。”
“作為換,以後對我的所作所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吧,不要在阻撓我。”陸延亭垂眼看着手中的東西,將那小小的盤捏在掌心裏,聲音淡淡的“是你該不要來阻撓我,那個人我會找到的,親手將他抓住,送到監獄,看着他被槍決。”
“呵,法律?正義?那玩意靠不住。”徐林笑了笑,出一行白牙,“你用你的方式來,我也有我的法子,咱們就互不干涉。看到最後,他的人頭會落在誰的手裏。”説着被煙嗆了一下。雙手撐着膝蓋不住的咳嗽着,好久才平復了下來,慢慢的蹲下來了,盯着面前那些疊在一起的花朵忍不住的咬了咬牙,伸手輕輕的抹了抹豔紅的眼角。
陸延亭垂眼看着那墓碑,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等到現在也沒有見曲墨的影子,再這麼等下去也等不到她了。
想到了曲墨,陸延亭眼睛裏又多了些許的悲傷。
她是一個無論自己多痛苦都不會對外人訴説,會把所有的疼痛壓在心底的人。
明明是個不管遭遇了什麼絕對不會掉眼淚的人。可是…最近她哭的次數卻越來越多了。
她看起來好痛苦。
腦袋裏不住的晃悠着曲墨那張蒼白的臉頰,陸延亭皺緊了眉頭,在心裏暗暗的做下承諾。
“那些讓她淚的人。我不會放過的,絕對,絕對要讓他們千百倍的償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