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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同仇敵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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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子云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我説該讓夏伯父知道,也是由你去告訴夏伯父,並不是我去説呀。再説,你既然堅持不讓夏伯父知道,我自然不會説的了,你要去老子山,我也義不容辭,當然要陪你去了。”

“嗯…你…”夏玉容這才回嗔作喜,盈盈秋水瞟了他一眼,披披嘴,輕笑道:“這麼説,是我錯怪你了。”剛説到這裏,何嬤嬤已經笑逐顏開的走了進來,説道:“範公子,小姐,請用晚飯了。”夏玉容道:“何嬤嬤,飯菜好了,該讓如玉她們來叫一聲就好了,怎麼要勞動你呢?”何嬤嬤笑嘻嘻的道:“是我不讓她們來驚吵你們的,你平很少有人和你談心,範公子來了,你們可以好好的談談。”夏玉容粉臉飛紅,説道:“其實我們也沒説什麼…”

“哦。”她忽然低哦一聲,又道:“何嬤嬤,我找到了殺害我孃的兇手啦。”何嬤嬤身軀一震,睜目道:“小姐-…”夏玉容沒待她説下去,就搶着道:“是邢氏的師姐,也就是用“陰極針”封閉子云弟道的人,等我替子云弟解開制的道,子云弟答應陪我到老子山去。”何嬤嬤道:“方才堡主不是説制範子云道的人,已經離去了麼?”

“她離去就找不到她了麼?”夏玉容咬着銀牙,切齒的道:“走了和尚,走不了廟,她既是邢氏的師姐,我就向邢氏要人,她非出人來不可。”

“小姐要到老子山去?”何嬤嬤道:“這是一件大事,你先要稟報堡主一聲,讓堡主作主,你不可莽莽撞撞的找上老子山去。”夏玉容不耐道:“我知道啦。”何嬤嬤道:“那就快去吃飯了,飯菜都快涼了呢。”她走在前面領路,範子云、夏玉容跟着她身後,走進用膳的小客室,中間一張八仙桌,早已擺好了滿桌的菜餚。秋月、秋桂和如玉就站在一旁伺候,如玉看到兩人進來,不待吩咐,就裝好了兩碗飯,放在桌上。

夏玉容抬抬手道:“子云弟請坐。”兩人對面坐下,何嬤嬤這才朝如玉等三人擠擠眼睛,説道:“你們也下去吃飯吧,不用在這裏侍候了。”如玉等三人應了聲“是”悄然退去。

夏玉容道:“何嬤嬤,其實你該叫她們留一個在這裏,你年紀大了,該去吃飯了。”何嬤嬤笑道:“小姐不説,老婆子還不覺得餓,小姐這麼一説,老婆子也確實飢了,那我也去吃飯了。”話聲一落,不待夏玉容開口,踮着小腳,急匆匆退了出去。

夏玉容自然知道何嬤嬤這是有意的,她好讓自己和範子云單獨相處,一時粉臉泛紅,低垂着頭,只是用筷撥着碗裏的飯粒。範子云吃了幾口菜,覺得每一碟菜餚都燒得十分可口,不覺抬目道:“玉容姐姐,你這裏的菜餚燒得可口極了…”他這一抬眼,發現夏玉容低垂粉頸,赧然不語,口中輕咦一聲道:“玉容姐姐,你怎麼不吃呢?”夏玉容抬起頭,羞澀一笑,道:“我不是正在吃麼?你覺得菜餚可口,那就不用客氣,多吃些。”她夾了一筷雞絲,低頭吃着。

範子云道:“玉容姐姐,小弟聽説九華神尼於劍術,你是神尼門下,劍術一定很高了。”夏玉容看了他一眼,輕笑道:“我只是師傅她老人家的記名弟子,學到的也只是一點皮而已。”範子云道:“至少比小弟強多了。”夏玉容道:“聽你口氣,你一定也是練劍的了?”範子云接道:“小弟從前沒練過劍,學的只是指劍,後來到了夏家堡;夏伯伯送給我一本“九宮劍法”我練了一些子,也只是剛剛學會而已。”夏玉容問道:“指劍?什麼叫指劍呢?”範子云道:“就是以指代劍。”夏玉容道:“那是什麼人傳給你的呢?”範子云道:“家師。”夏玉容問道:“你師傅是誰?”範子云一時不好實説,只得支吾的道:“家師不願人知,從未告訴我姓名,所以小弟除了叫他師傅之外,並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誰?”

“瞧你,連自己師傅是誰都不知道。”夏玉容嗤的輕笑一聲,但接着點點頭道:“我聽師傅説過,許多隱跡山林的高人,都不肯以真姓名示人,你那師傅,也一定是一位隱姓埋名的高人了。”兩人邊談邊吃,範子云吃了三碗飯,夏玉容只吃了淺淺一碗。飯後,如玉給兩人沏上香茗。夏玉容站起身道:“子云弟,你道受制,不能施展武功,自然要早些解才好,現在剛吃過飯,不宜運動,你先回房去休息一會,初更時分,我再替你療治好了。”一面回身朝如玉吩咐道:“如玉,你領範公子到前院休息去。”如玉應了聲“是”隨手點了一盞燈籠,躬身道:“範公子,請隨小婢來。”一手提燈,走在前面引路。

範子云拱拱手道:“小弟告退。”夏玉容嫣然一笑道:“你很多禮。”範子云隨着如玉穿行長廊,越過:—個小天井,從右首一道月門進入另一進屋宇。這是一排三間房舍,自成院落,院中小有花木,十分清幽。如玉當先跨上石階,伸手推開兩扇雕花長門,腳下一停,低低的道:“公子請進。”範子云跨入室中,如玉跟着走上,點燃了燈燭,一面説道:“這一間是起居室,左首一間是書房,右首是卧室,公子可要入房安歇麼?”範子云道:“不用,我要在這裏坐一會。”如玉道:“小婢給你沏茶去。”範子云道:“這裏有燒水的地方麼?”

“有。”如五笑了笑道:“是何嬤嬤和小婢二人來收拾時,何嬤嬤想到公子可能要喝茶水,到廚房去燒,路遠不方便,所以搬了一個小炭爐來,隨時都可以燒水沏茶,何嬤嬤固小婢伺候過公子,才派小婢到這裏來的。”範子云看了她一眼,點頭笑道:“幾個月不見,你人長高了,也更出落得標緻了。”如玉臉上一紅,忸怩的道:“公子説笑了,小婢要是沒公子,只怕早就沒命了。”忽然輕“哦”了一聲,低聲説道:“小婢把公子被人制經之事,去告訴了紫玉姐姐。”範子云道:“你怎麼去的?”如玉道:“小婢時常去找紫玉姐姐,現在小婢是小姐的人了,翟總管也不敢難為小婢了。”她忽然神秘一笑道:“小婢看得出來,紫玉姐姐很想念你,才會時常跟小婢提起你,所以公子被人制了經之事,小婢自然要去告訴紫玉姐姐了。好啦,小婢給公子沏茶去。”她一個輕盈的轉身,就往裏行去,一會工夫,端着一盞新沏的茗茶送上。

範子云道:“謝謝你。”如玉噗哧一笑道:“這是小婢份內之事,公子怎好説謝,不把小婢折煞才怪。”範子云間道:“這慈雲庵裏,一共有多少人?”如玉道:“除了小姐、何嬤嬤、和秋月、秋桂,還有一個打雜的田老爹,和掌管廚房的沈嬤嬤,燒火的阿花,一共有八個人。”範子云道:“會武的呢?”如玉道:“何嬤嬤好像不會武功,秋月姐姐和秋桂姐姐的武功很高,其餘的人,我就不知道了。”範子云道:“你呢?”如玉臉上一紅,説道:“小姐要小婢跟秋月、秋桂二位姐姐一起練,小婢總練不好。”範子云隨手拿起茶,輕輕喝了一口。

如玉道:“公子道受,身子要緊,還是去休息一會的好。”範子云也確實到有些累,這就點了點頭,起身道:“也好。”如玉急忙趨步過去,推開右首一間房門,進去點燃起燈火,説道:“公子可以進來了。”範子云跨進房去,只見房中收拾整潔,卧榻上鋪了一條涼蓆,和一條摺疊整齊的薄被。

如玉伺候着道:“小婢給公子寬衣。”範子云道:“不用了,你也去歇一會吧。”如玉道:“不成啊,小婢要守在外面,公子放心休息好了。”範子云道:“我也只和衣躺一會就好。”如玉道:“不要緊,等會小姐來了,小婢會來叫醒公子的。”説着返身退出,隨手帶上了房門。

範子云和衣躺下,一時哪裏睡得着覺?他想起自己這次回到夏家堡來,還沒和師傅見過面,不知師傅近來如何?想到師傅,心頭不又泛起一個疑問,師傅到夏家堡來擔任總教習,不知為了什麼?同時也想到紫玉,她要在夏家堡當使女,必然也是有為而來。

那麼夏伯伯到底是正直君子?還是偽善的人呢?照自己看,夏伯伯對自己不錯,也不像是個壞人,那麼為了奪取武林盟主,那些所作所為,難道都是邢夫人在幕後支使的?邢夫人住在老子山,似乎掌握着一股不可忽視的實力,難道夏伯伯真會一無所知?還是夫兩人設計的預謀呢?

還有,夏伯伯和葉玲兩人説的話,也不對,葉玲説十二金釵是由老子山的副總管一手訓練的,夏伯伯則説十二金釵是邢夫人師姐的弟子。如果十二金釵是副總管訓練的,則屬於邢夫人的人,但如果是邢夫人師姐的弟子,則並不屬於邢夫人的人了。

還有,就是夏伯伯要把玉容姐姐許配給自己,而且今天他已當着玉容姐姐説了出來,此事似乎已成定局。他只覺腦中一片紊亂,事情想得愈多,也愈複雜,自己畢竟處世未探,閲歷不夠,對每一件事幾乎都到左右為難,無所適從。

時間漸漸近初更,範子云剛跨下榻來,如玉已經輕手輕腳的推門而入,看到範子云,就含笑道:“公子醒了,小姐已經來了呢,她叫小婢不可把公子吵醒了。”範子云道:“我只是躺了一會,本沒睡。”舉步走出起居室,夏玉容、何嬤嬤、秋桂都已來了。

夏玉容為了便於療傷,換了一身淡青的緊身勁裝,還用青綢包起了秀髮,看去更婀娜動人,清麗絕俗,秀美之中,另有一股子俐落的英氣。他從沒看她穿過緊身勁裝,何況又在大熱天,衣服單薄,一個曲線玲瓏美好的身材,更隱約可見,一時只覺眼前一亮,情不自的多看了她一眼。不,眼睛盯在她身上,看得不呆了,忘了説話。

夏玉容被他看得臉上一赧,站起身,着説道:“子云弟,我叫如玉別吵醒你,結果還是把你吵醒了。”範子云經她一説,才驚覺自己失態,口中“哦”了一聲,忙道:“小弟本沒有睡,只是躺了一下,為了小弟之事,倒教姐姐心。”夏玉容嬌婉一笑道:“爹叫我給你解,其實就是爹不説,你被人制了經,我也要替你解呀,只是我從沒給人使用過指功打通經絡,不知是不是做得好?”不待範子云回答,接着説道:“時間不早啦,那就該動手了。”範子云道:“多謝姐姐。”夏玉容回身道:“何嬤嬤跟我進去,秋月、秋桂,你們兩個守在這裏。”她伸手從秋桂手中取過彩虹劍,當先舉步往卧室中走去。

範子云、何嬤嬤,跟着她身後,走入卧室,如玉不待吩咐,已經關上窗户,還拉上了窗簾。夏玉容看了範子云一眼,柔聲道:“你也該寬了長衫,躺到木榻上去了。”如玉立即趨了過來,伺候道:“公子,小婢給你寬衣。”範子云臉上一紅,忙道:“不用,我自己來。”他下長衫,如玉伸手接過。

何嬤嬤道:“公子,快請躺下來,小姐好動手呀。”範子云走到榻前,依言躺下。

夏玉容跟着走了過來,粉臉微酡,説道:“我從沒試過,真有點害怕。”何嬤嬤道:“這就是堡主的不對了,他要你替公子解,又知道你從未施過,就該留在這裏才是。”夏玉容道:“我們做的事情,爹幾時過問過?”何嬤嬤道:“那你就不用怕了,堡主既然説過,只有“拈花指”能解,那是錯不了的,你小心些施行也就是了。”夏玉容道:“子云弟,我聽爹説:你是手陽明、太陽、少陰和足陽明、太陰、厥陰、另外還有任、督、陰維、九處經絡的道被制了,對不?”範子云躺着道:“是的。”夏玉容又問道:“爹説的用“拈花指”點度道,打通經絡,不知是隻點被制的,還是要打通整條經絡?你知道不?”範子云坐起身遭:“譬如手陽明經,本來被制的只是“天樞”一處,如果是普通點手法,只要解開道就好了,但這種“陰手”手法,制的是經,一處道受制整條經絡都遭受到閉,夏伯伯説要打通被制的經絡,不是説解,所以我想,應該打通整條經絡才行。”何嬤嬤氣鼓鼓的道:“這老虔婆真是心狠手辣,要不是小姐會“拈花指”公子豈不永遠被制了經?”

“嗯,那就要打通九條經脈了。”夏玉容點點頭,含笑道:“你躺好了。”範子云依言躺下。

夏玉容沉道:“手陽明經有“天樞”?”範子云道:“那是支脈,從“缺盆”下“絡肺”、“下膈”、“屬大髓”即“天樞”了。”夏玉容道:“你對經比我悉多了,唔,這人心思果然惡毒得很,她點你“天樞”就是要你不清經脈所屬,就會運氣入岔了。”接着嬌聲道:“好啦,你不要説話了,我要出手啦。”她緩緩了口氣,右腕抬處,伸出纖細像玉管般的食、中二指,功運指尖,輕輕在“商陽”上點落。然後出指如風,循臂而上,再由“缺盆”而下,點到“天樞”手指稍微停得一停,才緩緩收回指去。

她究竟只是一個女孩兒家,功行尚淺,點完一條經絡,檀口已經有些輕,一張粉臉,兩頰通紅,略為舒了口氣,問道:“子云弟,你可有什麼覺麼?”範子云在她點到“天樞”的時候,但覺上像用艾針灸一般,有一縷熱氣透而入,整條經絡,就似冰解凍,有着説不出的舒暢之,心知制已解,睜目道:“玉容姐姐,你的“拈花指”果然靈異,小弟手陽明經的受制道已經解開了。”

“真的。”夏玉容欣喜的道:“這樣就好,我這就給你點度手少陰經。”説完,立即駢起纖纖玉指,從“極泉”開始,循着右臂往下,一直點到“少衝”要知這手少陰經至“少衝”而終,和手太陽經相,因此夏玉容點完手少陰經,纖指並未停止,就接着從“少澤”循臂一路點了上去。這三條經絡點完之後,夏玉容額前已是珠汗涔涔,嬌細細。

何嬤嬤端過一把椅子,低聲道:“小姐,你快坐下來歇息。”夏玉容點點頭,就在椅上坐下。已經氣得説不出話來,只是生好強,故意裝作沒事一般,舉手掠了掠鬢髮。如玉不待吩咐,絞了一把熱面巾送上,她緩緩拭着臉上汗水,暗中納氣調息,過了半晌,才漸漸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