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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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不要再愛人與被愛了。
傷心地看着臉上所
下來的鮮血，黃
笑了，像是自
般的，但此時他只想破壞自己的臉，把一切都破壞殆盡，懲罰自己的過錯，就像當初
洛哥德懲罰他一般，讓一切都不斷地重複，而這一切就是詛咒啊…再次舉起了手，他沒有猶疑地劃下…
暗紅的鮮血不斷滴落，
濕了黃的衣襟，也沾染了從他袋口爬出來的、小小的冰湖雪
身上。
他們染上了黃的血
與傷悲，那灰暗與不純正的雜質使得那白白小小的身軀一個個地倒了下去，如冰雪溶化般在草地上形成了一灘灘的淺水，然後消失不見。
那突如其來的情景使得黃呆了，他連忙抓起其它的靈們想避開自己的血，但卻忘了自己手上也正充滿着紅漬…在那瞬間，又有兩個雪在自己的手上化成了冰水，那股濕冷飄渺的
覺纏繞在他身上，驚得黃張口結舌，什麼話都説不出來。
“不要碰！”猛然地，看着另一個還想觸摸血跡的靈，黃朝它大叫了起來，卻忽然覺得體內一陣噁心，他忍耐不住地吐了出來。
但無論他吐得再怎麼難過，出來的卻只有清水而已。
他痛苦地乾咳，又衝到水裏試圖洗淨自己身上的血漬，早
的池水還十分冰涼，冷水碰到傷口又是那麼地刺痛，但黃什麼都不管了，他用力地洗着自己，像是想把全身的血跡都洗掉似的，彷彿以為可以因此將自身的錯誤抹掉，讓一切的傷痛都隨着池水去…
然而一抹靛藍的身影卻忽然衝進了池水裏將他一把捉了起來。濕淋淋的黃顫抖着身軀，他抬起頭來看着眼前的人。
那是奧利諾斯。
黃看着他的眼睛，他正用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看着自己。而眼神
出來的…是同情嗎？不，不是的！他這麼做不是為了要讓奧利諾斯同情自己啊！
止了眼淚，黃努力地剋制起自己的情緒，甩開了奧利諾斯伸向他的手，什麼話都沒説。
結束了，讓這一切就在此畫下句點吧！
他朝了奧利諾斯行了一個禮，轉身想要離去，然而卻被對方一把拉了回來。黃用力掙開，逃出了奧利諾斯的懷抱，踉踉蹌蹌地退了兩三步，忍不住回過頭來用力地叫嚷了起來。
“不要靠近我！”
“不要對我好！不要再對我那麼好，這樣…”黃握緊了自己的手，不顧一切地喊了出來。
“我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希爾克斯，那個黃了，所以不要再理我！不要再牽絆我，我不會再出現在你面前，不會再回來給您添麻煩了，我有能力照顧好我自己，過自己的生活，你聽到了沒有…”看着這樣的黃，奧利諾斯沒有説什麼，他只是默默地站在原地，沉默着。但那靛藍的雙眼卻看着他，有種靈魂將要被觸碰的覺，映入黃的心裏，悸動着。
“那又為什麼將自己的臉割傷呢？你不怕回到人間界後，又再次受到人類的岐視嗎？”奧利諾斯開口了，那是某種寂寞的聲音，平緩地被説了出來。然而黃也像不能控制自己似的，沒經過猶豫就
口而出:“我不怕，現在的我已經沒什麼好怕的了…就算沒有地方肯接納我也沒有關係，我都會活下去的！”
“若你有這樣的勇氣，為什麼不敢和我在一起呢？”
“…比起被人輕視…你對我厭煩更叫人難以忍受…”黃咬着嘴
，緩緩地低下頭。因為説出了實話，使得他羞慚得不敢看向奧利諾斯，些許陽光透過葉林
進，映着他的背脊一片炙熱了起來。
伴隨而來的是一片寂靜，直到靈王再次打破了沉默。他説:“這是喜歡我的意思嗎，我應該為了這句話而高興，對你抱着希望嗎？”
“我不知道…”
“你是擔心我會不愛你嗎，還是因為喜歡我才不安呢？”
“…”
“不回來，你想要去哪裏？”也許是因為血得過多，使得黃有些站不穩，虛弱到只能勉強地支撐。然而奧利諾斯卻又再次擁上了他，那種陷入對方懷抱的覺，讓黃覺得自己彷彿就像是跌入了漩渦之中，再也無法安然地
身而退。
“，你是真的想離開嗎？”
“若真的想離開，那就掙，只要你能掙我，我就放你走。”奧利諾斯低下頭，靜靜地靠在他的耳邊説着，然而黃卻垂下了眼瞼，輕輕地搖起了頭來。
“…你又騙我了，我是不可能掙得了你不是嗎？”
“是啊，因為我也不會讓你離開的…只是不知道你會不會在某個夜裏又悄悄地從我身邊逃走，…留在靈界，別讓我再擔心了好嗎？”
“可是，我把臉劃花了，已經不美了。”
“原來的你不就是這個模樣？我可從來都沒有嫌過你的長相啊，除非你要心存怨懟地將我們第一次見面那回算進去，那我真是慚愧得無話可説。”
“可是鏈子也…沒有變回原來的顏
…”
“沒有關係，那些都沒有關係了。你若是在意的話，我再給你一個好嗎？”
“…可是你説不要我…你不要我了…”黃説着説着開始哭了，他傷心地起眼淚，雙手也伸了起來抓起了奧利諾斯的衣襟緊抱着他不放。
“不要不要我，不要不要我啊…”
“我沒有不要你，我不會不要你的。”聽着黃突如其來的言詞，奧利諾斯有些驚愕，然而黃卻像蝸牛般不斷往他懷裏緊縮，伴隨着哭泣聲哽哽咽咽地瀉出來。
“不要不要我…”
“對不起，方才的我太
動了，我不會不要你，不會不要你的。”
“…不要不要我…不要趕我走…”
“除了這裏，哪裏都不准你去。聽到了嗎？沒有我的同意你哪裏都不準再去。”他抬起頭，在回答之前被奧利諾斯攫住了嘴，那是一個濃烈但又輕柔的吻，像是彼此
換着誓言一般。黃緩緩閉上眼睛，再次抱緊了奧利諾斯哭了起來。
依靠在那寬厚的的
膛之中，受着對方所傳過來的温暖，雖然心中不免還是存在着些許擔憂與害怕，但此時的他只想依偎在這個人的懷中不放，其它的不管是什麼，他都不想要了。
奧利諾斯將他擁進自己的懷裏，無限愛憐地吻他的髮絲，而黃卻因為疲累，沉沉地倒在他的懷裏睡着了。
兩旁白樺的靈悄悄地從上頭，朝着這對愛侶撒下了淡淡地漓光。小鹿也從樹叢一頭鑽了出來，抖着尾巴安祥地在他們的身邊趴下。
唯一留下的雪站在草地上看着兩人，它滾動着如黑曜石般的雙眼朝他們走了過去，輕輕巧巧地爬上了黃的身上，然後再次攀上了他的肩頭。
雪白的小手冰冰涼涼地探上了他睡着的臉。
些許的水珠沿着臉頰旁滑落下來，在着地之前便飄散於空氣，然後消失不見。
“謝謝你帶走了那悲傷的痕跡。”奧利諾斯説着，又忍不住將黃緊擁了起來。
在沉睡之中，黃彷彿聽到自己又唱着那首歌。
比北方大地更寒冷的地方終年下着冰雪的封閉世界透明的雪們有着透明的眼神在周圍迴繞並看清所有的事物守護着永不融化的冰湖那人類到達不了的地方天神所賜的給予美麗一切的冰湖覺有雙温柔的手探上了額頭，黃輕輕淺淺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