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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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這樣…”

“你喜歡美麗的人、美麗的臉孔，所以才會喜歡我嗎？看你自己把自己變成這副模樣時我就應該要猜到了，這是什麼？人類的魔法嗎？

…

卑劣！”惡毒的言詞從奧利諾斯的口中説出，黃難以置信地聽着那一字一句，痛楚在瞬間漲滿了他的內心，被誤解的情緒在腦中膨脹起來…

“夠了！出去，我不要再見到你。”得到了完全拒絕的言詞，他覺得自己像是被涼透了背脊，什麼反應都做不出來。

離開了圖書室，站在外頭的舒梅爾等人見他一出來便圍了上來，黃淺淺地報以一個十分無奈的微笑，卻在舒梅爾試圖抓向他的瞬間掙掉了。

他看向了舒梅爾，眼淚就如泉水般湧出，他轉過頭去，什麼也不説地逃離了。

他倉皇地離開宮殿，心中充滿了極度的悲哀。踉踉蹌蹌地走着，彷彿像是要瘋了般不能思考，腦海中只想着奧利諾斯對他説的，永遠不想再見到他的那句話。

無意識地跑到了與奧利諾斯第一次相遇的池邊，晶瑩的水波在陽光下透着明亮的澤。想起自己的愚昧，黃看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從沒有想過心碎竟然會是這般地讓人刺痛…整顆心就像是被擰絞般縮成了一團，但即使是緊閉着雙眼，也無法剋制自己不下眼淚。

當初是如此害怕奧利諾斯會愛上這張臉而忘卻過去的自己，然而現在的他則是整個人完完全全地被拋棄了。這是他應有的懲罰吧，就像他當初不顧一切地逃離了奧利諾斯一樣…

如果奧利諾斯已經不愛他了，留了這張臉又有什麼用呢？

黃覺得諷刺地笑了起來，他轉身走上了岸，折斷了白樺樹的樹枝，他折得是如此用力，惹得白樺靈忍不住哀嚎了起來，而一旁的小花出了擔心的神情，卻沒有靈知道他接下來想要做什麼。

黃跌坐在草地上，想着過去在這個池邊的情景。

他曾在每個夜晚和奧利諾斯在這裏相約見面，兩個人一起共渡了許多歡樂的時光，直到他知道奧利諾斯就是他所懼怕、但又温柔的靈王時…

是啊，他是那麼喜歡着這兩個人。

也知道自己是多麼深濃地被愛…

那麼，自己又為什麼當初會這麼怯懦地離開呢？

離開了自己唯一的依靠，又因此傷害了自己所愛的人。

握緊了樹枝，黃用被折斷的尖端，迅速地朝着自己的額前劃了下去。

白潤的皮膚如紙般被輕易地割開了，深紅的血了下來，臉上的傷口比不上心裏的痛。

第二道，黃又朝臉上狠狠地劃上下去…

他恨起了自己，恨起了從小到大被欺侮的自己。

總是那麼唯唯喏喏地笑着，從來沒敢真心渴求過什麼東西。以為只要照着別人的命令行事，什麼想法或是反抗都沒有，就不會再受到人們的訕笑與欺負…然而，到了最後，他卻什麼都説不出來，什麼都無法表達。

逃！只是一味地逃…逃離任何他可以得到的幸福，逃離任何可能愛着他的人。

想起了過去父親怨怒地在自己的臉上留下的疤痕，黃悽慘地笑了。原本，那就像是詛咒似的，父親加註在自己身上，因為自己弒母的詛咒。

充滿怨念的痕跡，是自己一輩子都擺不了的東西啊！

就像是現在即使變美了，自己也會再重複地將傷口留在自己的臉上。

如同回到從前的模樣…而那天神所賜予…自己已經不想要的東西就毀壞吧！

他再也不想要變得美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