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到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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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到烏鎮轉了一天,回來的時候,我自己都不知道那是一種什麼樣的覺,一直到今天早上我才明白了,昨天的一我好象哪裏也沒有去。
烏鎮,是浙北杭嘉湖平原上的一方古樸、清雅之地,氣凝而土沃,地厚而人稠,為浙北殷庶之區,歷史悠久,早在6000多年之前已有先民在這裏繁衍生息。歷史上這個小鎮曾出過64名進士、161名舉人,實在是對得起所謂“江南出才子”的説法。也許正是這樣的一個原因,我去了烏鎮。這個禮拜不是黃金假,所以我沒有體會到摩肩接踵的異樣,只是人量還是很多,魚貫而入的大巴很快就停滿了停車場。
進入烏鎮景區,一眼看過去沒有曾經記憶裏的覺,在我的腦海裏應該有這樣一種煙雨朦朧的覺,我看到了人頭攢動,他們好象一條河,數碼相機的閃爍把陰沉的天空拍的閃亮。我就默默走在青石板上從縫隙裏過去,尺蠖之屈也能伸之。幾千年的歷史,青石板已經是有稜有角絲毫沒有被遊人的步伐打磨掉他的稜角,難道柔媚的江南幾千年也沒有改掉石板的堅定和執著,當我心裏油然而高興的時候,導遊告訴我這是後來重新鋪上的石板,我覺一下子被掉了我賴以生存的墊腳石。石板呈現出了原始的面貌,卻是人為的虛假,我的心裏一陣一陣涼。路邊的小販媚俗地笑着,衝上海人喊:“儂好”衝老外喊:“hello”他們已經處亂不驚,在復一的生活中他們學會了油滑和機智。一户人家幾個老太太旁若無人的打麻將,臉上的皺紋象一條千年的藤條,臉上的笑容象浮在水上的花菊,她們悠閒地招呼行人進去看看,她們沉積在這商業的範圍裏卻依舊保持着自己原始的本真,和善待人,我靜靜看了半天,她們的麻將是純粹的娛樂沒有面紅耳赤的爭執和爾虞我詐的算計,失利與否也許對他們而言就象這如織的遊人一樣,來了還會走,走了舊的新的依然會來。老人的子女們都業已搬出烏鎮,對時下的年輕人來説這只是一處老宅並不是他們所希冀的聖土,他們也追求高聳的大樓和現代化的設施。
告別了老人,我踩在石板上走進我還記得的第一個景點就是宏源泰染坊,這樣的一個染坊包納了多少人對它的期待和關懷,也許再幾年以後這樣的染坊也會消失在小巷深處,當現代化的機器轟鳴着進來的時候,滿天的花布象是穿梭的蝴蝶,在風裏搖曳,是那麼的妖冶好象講述着千年前大家閨秀的美麗悽慘的故事。藍底白花,高高垂落,花布間走過江南的美女,真好象一副美麗的寫真一樣,讓人多麼嚮往。我曾見過我穿着這樣的花布衣服顫微微走在家鄉的路上。出了染坊,穿過幾個迴廊,我走進了一條小巷,這條巷子看不到頭,兩邊的牆壁上還會有一些白的石灰落下來。可是,這卻是我真正追尋的意境,悠長的巷子,悠長的歷史,巷子的盡頭我不願意去看,我站在巷子裏頭摸兩邊的牆,腳下的牆還有一些青苔,多麼美妙的圖景。
繼續往前走就到了茅盾先生的故居,在這裏我絲毫不敢造次,大師的眼神彷彿穿越時空的界限看着這些蠅營狗苟的勢利小民們在他的故居把相機按得象記者,把平靜如水的書院攪得風生水起。我走過一副一副的畫像前,先生的一篇《美麗的故鄉》引了我,據説先生到北京後還回過烏鎮兩次。我走過那些陳列在玻璃櫥窗裏的茅盾文學獎的作品都肅然起敬,一個人只要是真心的付出在一個領域,他的成就即使不能讓你高山仰止,也足以使你佩服之至。我看着這樣一個修繕一新的故居,心裏真是忍不住問自己:是先生的幸啊還是先生的不幸啊?
景區到此就進入了一條商業街,小鎮雖沒有車水馬龍卻也有車來車往,摩托車噴着白的煙絕塵而去,自行車把鈴鐺按破詛罵這些遊人影響他們原本安靜正常的生活,幾個過街的少女着臂膀笑得很媚。商業街的旁邊就是一座道觀“修真觀”道家與佛家是不同的。佛家講究是的跪拜行大禮表示你是多麼的真誠和虔誠,而在到家跪拜屬於最高的禮節,只是有緣人方有資格跪拜。我只能按照導遊的意思,站着行了禮。道家也講究所謂的開光,比如一個護身符咒,沒有開光,那它只是一個沒有被保佑的裝飾物,即使價值連城也無濟於事。在道觀有專門的大師給有緣人指點,繼而開光。但是不菲的價格卻讓那麼多本來心就不誠的人懷疑他的動機,也許真正應該懷疑的是你的動機。一個人為什麼總是在苦難面前才開始對自己的信仰有所求,而在平時卻是置之不理呢?中國人的信仰原來是這樣的功利,比之外國的信仰,那是一種沒有所求的信仰,他們是一種真正的懺悔意識和情結,中國的遊人啊?
在道觀的右邊有一個皮影戲院,我迫不及待走進去,裏面聚集了男女老少,俊男靚女,這樣一種中國的傳統文化,不管你是真的喜歡還是附庸風雅,到了這個地方都喜歡進來看看。雖然這算不上是國粹,可是它也是中國的文化。這幾天,網絡上傳播的很厲害的就是説中國的國粹二級機密變臉被本人偷學了。一種藝術到底有沒有國界,一種文化到底可不可以共享,也許中國人歷來就很厭惡本人,基於這樣的一個出發點,變臉事件才會有那麼多的人跟進。我很惑,難道藝術真的就不能世界共享嗎?
拐進常豐街有一家很著名的當鋪,我興趣盎然地實地模擬了一下千年前的文化和典當場景。你把手上的物件送進去,卻把生存的希望暫時換了回來,換種心情考慮問題,利大利小,還是自己偷偷笑笑就可以了。遊烏鎮如果不坐一回船那就算是白糟踐了你自己,我坐上了船。船伕把漿在水裏左右翻轉,水劃出淺淺的水花,船就慢慢往前。水裏晃盪着古建築的倒影,一搖一晃,好象破碎了的影象。我坐在船頭,向着面過來的穿着花布搖船的美女笑笑。笑靨如花人如花,醉在了水的中央。
第二天一早,5點的時候外面開始下雨,我的心也開始動起來了。我爬起來摸索到昨天的常豐街,青石板已經被打濕了,顯出油油的亮光,有人撐傘叮咚走在巷子裏,雨傘濺起的水花很漂亮。轉身過去,身後的拱橋上有美女持傘款款而下,從雨裏來,從畫裏下,往君之心。吃過飯,雨越下越大,烏鎮開始籠罩在一片氤氲裏了,而我卻不得不起程出發,我坐上大巴揮手對雨裏的烏鎮説:“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