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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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夏的話,夏堇覺得自己聽了一個天方夜譚。
“你覺得有可能嗎?”她舉步往外走。
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大聲嚷嚷:“這是你欠我的!”夏堇重重甩開夏
的手腕,搖頭道:“不要説我
本不欠你什麼,就算我有心幫你,這事也不是我能做到的。”
“你別走!”夏復又拉住了夏堇。短暫的僵持間,夏
的目光直盯着夏堇的眼睛。突然間,她跪下了,低聲哀求:“就當我求你了。”她“嗚嗚咽咽”哭訴:“父親要將我嫁去臨縣,那個人是跛腳的,年紀又大…大姐,我求你了,你行行好,就可憐可憐我,我們好歹姐妹一場…”夏堇低頭看着腳邊的少女,一顆心直往下墜。夏
的恨她看在眼中,她突來的態度改變只有一個原因,她在隱忍,再伺機報復。此刻的夏
某種意義上就是前世的她。仇恨是世上最可怕的動力。夏
不會罷手,而她們今
的見面不是她一個人可以辦到的。
想到這,夏堇為難地説:“你説的事,我的確辦不到。我想,就算衞大夫也無法決定自己的婚事。”
“不,大姐可以辦到的。”夏抬起頭,用含淚的眼眸看着夏堇,“我已經打聽清楚了,只要衞公子自己願意,衞老太爺一定會答應的。還有,原本我們和衞家並沒有正式議親,所以沒關係的。只要大姐願意幫忙,一定可以的!”
“這些話是二嬸孃對你説的?”夏堇猜測,又覺得這個可能不高。
“大姐,我求您了。”
“恐怕二嬸孃聽錯了。自古以來,兒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衞大夫如何能自己做主。”夏堇繼續試探。
“不是的。”夏搖頭,“聽説幾年前衞大夫受過傷,差點沒能救活。那時候衞老太爺許了願。只要衞大夫能活着,以後絕不勉強他做任何事。從那之後,衞大夫就一直住在衞老太爺身邊。”聽着夏
的言之灼灼,夏堇愈加覺得奇怪。她一邊搖頭一邊説:“就算衞老太爺再喜歡衞大夫,也不可能讓他決定自己的婚事。二妹,你這一定是道聽途説。”
“你不想幫忙就直説!”夏猛地站起身,呆愣了一下,復又跪下了,緩和了語氣言道:“大姐,我真的不能嫁去臨縣。我只求您給我機會與衞大夫見面。其他的事我會自己想辦法的。”
“你既然連消息是哪裏來的都不願告訴我。我又為什麼要幫你?”
“大姐,這些事人人都知道的。”
“我只問你,你是哪裏知道的。”夏堇問。見夏
不答。她語重心長地説:“你有沒有想過,對你説這些話的人
本就是在害你。”
“我絕不會嫁給跛腳的老頭子!”
“三,大爺上樓來了。”竹青的聲音蓋住了夏
的
憤。不多會兒,門外響起了敲門聲,緊接着是江世澈的聲音:“三弟妹。馬車已經備好了。你想去哪裏,我派人護送你一程。剛才的那些人來者不善,我已經讓衙門的人把他們帶走了。”
“不可以!”夏衝至門口,一把拉開了房門,“不能送他們去衙門。”她一臉緊張。
江世澈看到她,後退了一小步。朝着夏堇看去。見夏堇點頭,他眉頭微蹙,轉身與自己的隨從待了幾句。
夏堇趁着這個間隙。低聲對夏説,“你若是不説,我想,我有權力追究是誰故意撞了我的馬車。”
“是我不小心聽到三嬸孃和三叔父的對話。”
“他們?”夏堇若有所思。夏知賢在闈中名落孫山,這事早就在預料中。不過王氏不是一直以張氏馬首是瞻嗎?他們為什麼要害夏
?
轉念間。夏堇馬上明白了。以前張氏和王氏一起針對她的母親,現在家裏只剩下他們兩房。再加上夏知賢落榜,主屋失火,夏知瑜找不到地契、房契,夏家二房、三房恐怕早已開始了明爭暗鬥。其實她要為母親,為弟弟報仇,本用不着自己動手。
“大伯,能否麻煩您派人送二妹回家?她來得匆忙,連個丫鬟都沒有帶。”夏堇客氣地請求。
夏一聽這話,氣得兩頰通紅,七竅生煙。夏堇分明就是藉着送她回去為由,向她的父母告狀。她正要發作,就見江世澈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不由自主低下頭。她的名聲已經毀了,她再也不可能嫁給他。可是她真的很喜歡他。衞晨只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選擇。
“江大哥。”夏低聲輕喚,“上次的事…”
“三弟妹,我會派人送夏二小姐回家。因為我約了客人,時辰快到了,請你留下一個丫鬟,路上也好照顧夏二小姐,同時向夏二老爺稟明經過。”聽到這話,夏不可置信地看着江世澈,眼神中滿是控訴。江世澈與夏堇説了句:“我下樓安排一二。”轉身走了。
江世澈走後,夏堇亦步出了房門。夏追上她,可大庭廣眾之下,她終究沒有説出過
的話,只是狠狠瞪了夏堇一眼,負氣而去。
夏堇明白,那一眼藴含了太多的恨,就彷彿前世的她看着江家的人。不過夏註定是要嫁去臨縣的,將來她們不會有
集。她嫁跛子也好,老頭也罷,都是她自己折騰出來的,與她何干?
夏堇坐回了馬車,突然又想到另一樁事情。夏受了王氏的攛掇找她“幫忙”可她是如何知道她今
會出門,且知道她會經過這條街道?她自己都是早上才聽到江光輝的決定,王氏怎麼可能未卜先知?
在夏堇的疑惑中,馬車抵達了衞家在涿州的宅院。守門的人什麼都沒問,亦沒有通報,直接卸了門檻,讓馬車駛入了院子。
待馬車停穩當,夏堇正要下車,突然發現坐墊下出了信封的一角。她的心一陣狂跳,急忙
出信封,趁人不備收入了衣袖。
衞晨見到夏堇並沒有驚訝,只是問了一句:“就你一個人?”夏堇點點頭,心臟依舊處於不規則跳動中。她不知道崔文麒是如何做到的,但是匆匆的一瞥,她肯定信封上的字是崔文麒寫的。
“…我還以為他們至少會派人和你一起過來。”衞晨的聲音喚回了夏堇的注意力。她朝衞晨看去,就見他眼眶深陷,一臉憔悴,整個臉已經瘦了一大圈,就連衣裳都顯得鬆鬆垮垮。
“先生,發生了什麼事?”她覺得衞晨的神情愈加冷淡了,他的神彷彿隨時都會從他的身體
離。
衞晨搖搖頭,目光望着遠方,卻壓沒有焦距。沉默中,下人上了茶,衞晨起身道:“這兩天我在曬藥材,這會兒得先去顧着。你四處看看。”説罷他已經走出了屋子。
夏堇正覺得莫名,一旁的丫鬟説:“三,請隨我來。”夏堇不解,但既然是衞晨讓她“四處看看”她只能跟了上去。
夏堇不知道自己拐了幾個彎,經過了幾道門,待丫鬟停下腳步,請她上前,她們已經走到了一扇閉緊的院門前。她推開院門,就見海棠和錢媽媽正在院子裏熬煮湯藥。
“三!”兩人驚愕地
上前。
“是堇兒嗎?是不是堇兒來了?”屋子內傳來了馮氏虛弱的聲音,緊接着房門打開了,李婆婆從屋子內走了出來。
夏堇強壓着動的情緒,疾步走入房間,就見馮氏正無力地半卧在牀上,早已淚
滿面。
“母親!”她幾步上前,一把抱住馮氏,伏在她肩上哭了起來。
“你終於來探望母親了。你終於來了。”馮氏泣不成聲。
“三,夫人身體弱,不能哭太久的,更受不得刺
。”李婆婆
代了一聲,轉身關上了房門,獨留母女二人在房內。
夏堇知道馮氏不能傷神,忙哄她止了眼淚,可馮氏幾個月未見女兒,又被困在牀上,滿心的哀傷與惆悵。她看着女兒,眼淚再次簌簌而下。
馮氏一直不知道自己沒了兒子,可夏堇卻一清二楚,親眼看過血模糊的親弟弟。見母親臉
蒼白,瘦得只剩下皮包骨頭,對夏家二房更是恨之入骨。今
,她就應該把事情鬧大,讓夏知瑜顏面盡失,讓夏
再也活不下去!她狠狠咬住嘴
,再次抱住了馮氏。
馮氏的雙手使不出力,只能任由女兒抱着,在她耳邊問道:“你這會兒才來探望母親,是不是江家的人待你不好?是不是他們不讓你出門?”
“當然不是。我沒能在母親面前盡孝,是怕別人發現母親住在此處,加害於你…”
“堇兒,難道真是你二叔、二嬸想害我?”
“母親,您現在最重要的是按時喝藥,好好調養身子。其他的事等你的身子養好了再説。”
“堇兒,你告訴我實話,不要什麼事都瞞着我。還有趙大夫和衞大夫他們…”
“母親!”夏堇扶着馮氏,讓她舒服地躺在軟墊上,信誓旦旦地説:“女兒在江家一切都好,相公的身子也一好起來了,隨時都會醒過來。你看——”夏堇抓着馮氏的手,撫上自己的臉頰,“你看女兒沒有瘦,也沒有憔悴,女兒現在只盼着母親和相公能早
好起來。”她強迫自己對着馮氏揚起笑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