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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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俠才買進這屋子的時候，只是一間空屋，空得徹底之極，什麼也沒有。而他搬入居住之後，自然不到一年就大是改觀。

遊俠雙目失明，離開醫院，他僱了一個陌生司機，送他到屋子的門口。猝然而來的失明，自然對他的行為造成極大的不便。不過幸好他的覺十分鋭，而且對自己的屋子十分悉，不至於造成太大的困難。

打發走了車子，他定了定神，摸索着走到了大門之前，取出鑰匙，打開了門，一下子就找到了樓梯，反腳踢上門，開始上樓梯──那正是他每次進門時一定的動作。

這時，巖之中正開始有點聲音傳出來，十分空，正是海水退時所發出的聲響。

遊俠一手拄着手杖，一手撫着扶手，向上走去，才走了三四級就呆了一呆，仰頭向上。

這時候，他有一個怪異之極的覺！他到有一個人正居高臨下看着他！

這種覺之強烈，令得他幾乎整個人都僵呆，形成一種極度的恐懼。

他一直一個人獨居，怎麼可能忽然會有人在屋子之中！

他出了意外之後，在醫院過了一晚，難道就在這一晚之中，就有人侵入了屋子？

遊俠緩緩了一口氣，他雖然失明，但是他知道，自己要對付一個普通的入侵者，還是沒有問題。所以，他立時鎮定了下來。

他沉聲問:“誰？誰在我的屋子中？”在他這樣問的時候，他通常希望聽到列傳的聲音──列傳有可能得到了他出了意外的消息，而來探望他。在如今這種情形下，有好朋友在身邊總是好的。

可是他沒有得到回答，一點人聲都沒有，只有巖中傳來的水聲。

遊俠繼續向上走，每踏上一級樓梯，他心中的驚異就增加一分。

因為他到自己每踏上了一級樓梯，那個居高臨下看着他的人就後退一級，兩者之間的距離，沒有改變。

等到他踏上了十七、八級之後，他已經完全恢復了鎮定:如果真有一個人在，這個人在他前進時就後退，那至少可以證明這個人不是很有惡意，暫時也沒有攻擊！

所以，在他上了樓梯之後，他仍然昂着頭，沉聲道:“歡！歡！你不愛出聲，請自便！”那種“有人在”的覺雖然強烈，但畢竟只是覺，不能絕對肯定，和視力正常時看得到不同。而且，他絕不知道那是什麼人，在這種情形下，他儘管心中恐慌，可是卻一定要維持極度的鎮定，所以他才故意十分輕鬆，像是有恃無恐一樣。

在講了那兩句話之後，仍然一點反應也沒有。那時，他受傷的雙眼上還扎着厚厚的繃帶，他就向自己的眼部指了一指:“你看到了，我失去了視力，不然，可以好好招呼你，現在一切只好請你自己來了！”他估計自己在這樣説了之後，對方可能會有一些動作來試探他是不是真的喪失了視力，所以，話一講完，他就集中神，果然，沒多久，他就到額頭有點發癢，而面前的空氣動似乎也在加速。這種情形分明是一個人在他面前近距離處搖着手，試探他是不是真的看不到東西！

真的有人！遊俠肯定了這一點之後，心頭不狂跳，可是他神木然，像是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一樣，口中還在喃喃自語:“嘿，本沒有人，難怪人家説瞎子特別容易疑心，果然──”他不急不慢地在自言自語，可是話一講到這裏，他已經陡然出手！

遊俠受過極深湛的中國武術訓練，他學的功失很雜，和幾個大門派都有很深的淵源，但幾個大門派都不把他當自己人。江湖上的是非恩怨何等之多，遊俠早已看透了無非也是些名利追逐，所以他也從來不去淌這個混水。武林中提起來，就當沒有他這個絕頂高手一樣，他也毫不在乎。他這時突然出手，若是另外有武學高手在場，一定會看得神為之奪，氣為之窒！

別看他身形矮胖，可是一行動，動作快絕，雙臂一圈，小臂揚起，左右雙手同時抓出，左手是一式大擒拿手中的“飛擊長空”右手是十三路蛇刁手中的“盤身取食”這兩式一同使出，再配上隨時可以扭轉的身子，在他四周一公尺之內，不論是動的還是靜的事物，一定會被他抓中！

若是他視力正常，自然不必如此大陣仗，可是此際他什麼也看不到，不發攻擊則已，一發動攻擊，自然要一下子就抓中目標才行，不然，對方一反擊，他非吃大虧不可！

所以，一開始攻擊，他先揮動雙手，實際上，、腹、、腿已無處不蓄定了力道，就算遇上對方的抵抗，他各種殺着可以源源不絕發出！

他雙手十指齊發，右手才一翻手腕，便碰到了什麼，五隻手指立時像靈蛇一樣纏了上去，一下子就把那東西緊緊抓在手中，憑覺，那像是一截手臂，觸手處柔滑之極，那種柔滑軟膩的覺，一下子通過了他的手指和掌心傳到了他的大腦中樞，也一下子就使他判斷出那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年輕女人的手臂──只有正當妙齡的女，才會有在觸摸的覺上，給予男如此快覺的豐腴肌膚！

遊俠陡然一怔，可是他已發出的動作，卻由於蓄足了勁，實在太快，本無法收得回來，左手揚處，五指一緊，又抓到了一樣東西。

那東西一入手，毫無疑問，是一把女人的長髮，遊俠的右臂一沉，就聽到了一下嬌聲。

遊俠肯定這個對方是一個妙齡女子，也知道現在的情形是他一手抓住了那女郎的手臂，一手扯住了她的頭髮，並且把她的臉拉得仰向上。

他可以説已佔了絕對的上風！

他想表現一些風度，不再繼續進攻，可是他剛才實在太緊張，所以攻擊是一整套的，無法收得祝他這時一腳勾出，將那女郎的身子勾得向下就倒，他自己也跟着壓了上去，在壓上去之時，把那女郎的手臂扭向身後，令她失去抵抗力。

那女郎又發出了一下嬌，兩個人一起倒下地時，倒並沒有發出多大的聲響，因為廳堂的地上，鋪着極厚的地毯。遊俠的身子一壓到了那女郎的身上，他就發出了一下驚呼聲來！

他一攻得手，已佔了上風，如何還會發出驚呼聲來呢？這得先從他和她倒下去的情形説起。遊俠將女郎的手臂拗到了背後，再把那女郎壓在身下，他的手自然也被壓在女郎的背下，手部就有了覺:那女郎的背部，同樣的滑膩柔。

然而，那還不足以令遊俠發出驚呼聲來，遊俠壓到了那女郎的身上，臉部所碰到的，竟然是一團又香又滑、充滿了彈的軟！他的鼻尖所碰到的，是一個較為堅硬的部份。

他的臉，竟然壓向一個女豐滿的脯，高聳的房之上！

而且，那女郎顯然是體，至少上身是赤的！

遊俠由於看不見，已經設想了許多關於那不速之客外形的可能，可是再任他想，他也想不到忽然在他屋中出現的，會是一個女，而且，憑藉着那幾下接觸，他已可以肯定，那是一個身材美好之極的女！

這就令得遊俠不能不呼叫，而且他立時鬆開雙手，一躍而起，後退了兩步，站定了身子，一動不動！

他的這種反應，其實冒了極大的危險！

他一攻得手，已經完全制服了對方，可是這時他卻呆立不動，把自己完全暴在對方的攻擊範圍之中。雖然，對方若是向他徒手攻擊，或者持刀攻擊，他仍然有充份的自衞能力，但如果對方手中有槍械呢？只消一扳手指，就可以置他於死命！

可是這時，遊俠卻絕未想到這一點，他腦中“轟”地一聲響:對方是一個體女人，他就在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內，決定了自己的行動。

等到他意識到自己的處境危險時，至少已經過了一分鐘，這時候他反倒冷靜了下來。

他想到，自己一進屋子，對方沒有發動攻擊。這時，有一分鐘的攻擊機會，對方也沒有行動，那麼，有足夠的理由可以認為:危機並不存在！

他心跳仍然十分劇烈，他當然不是從來也未曾親近過體的女人，在他二十歲出頭的時候，曾有過山盟海誓的友，兩情相悦，靈魂和體的結合也有過數不清的次數，可是結果卻是令他傷心不已的分離──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自此之後，他就過着連女人的手都沒有碰過的清教徒式的生活。可是剛才，他的臉竟然整個壓在一個豐滿的房之上！

直到這時，他整個臉還有一種異樣的舒服，鼻端更縈迴着淡淡的香，那種覺令他煩躁不安，到雙手沒有地方可放，只好無目的地揮動着。

然後，他才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來温柔:“對不起，你…究竟是誰？”他沒有得到回答，可是他聽到了一陣嬌細的息聲──在他面前不遠處傳出來，可以憑聽覺來肯定，那女郎並沒有站起來，還伏在地上。

遊俠又不由自主了一口口水，想起了剛才自己行動的暴，他又問:“我看不見，不知道屋子裏忽然多了一個什麼人，動作緊張了一些，你…受了傷？”他連説了兩遍，到嬌聲在漸漸接近，終於就到了他的面前。遊俠想抬起手來去觸摸，可是又明知對方着身體，所以大是手足無措。

也就在這時，他略動了一動的手，彼一隻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握祝遊俠屏住了氣息，那隻手握住了他的手，把他的手提起來，遊俠的手碰到了她的臉。

這是無可抗拒的誘惑──其實也不是誘惑，而是自然之極的發展。遊俠的手開始輕撫着那女郎的臉，他的另一隻手也抬了起來，想起剛才曾那樣地扯動對方的秀髮，他的手也就輕撫着那女郎的頭髮。

手的覺當然不能完全代替眼睛，但是也可以有眼睛所沒有的覺。那女郎的臉頰，觸手處是如此之滑，叫人撫摸時，用最輕最輕的力道。她的身子而直，口不厚不薄，臉型恰當，那是不折不扣的美女。

而他另一隻手順着柔發向下移，長髮垂到際，遊俠的手在髮梢停了一停，就輕輕按到了她柔軟之極的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