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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整整二十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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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兩個還在水裏練習仰泳,我拿着犀角蠟燭看着他們,我真不願回憶那一幕,我以後每次一想到都骨子裏發抖,我本不敢和人説,小哥今天我是豁出去了。

tmd憋了這麼多年,老子受夠了那個鬼東西!”老董額頭上的青筋都跳出來了,眼睛裏放出可怕的光,像要咬人一樣。

咬牙切齒的説着,我情不自握緊了拳頭,把指甲扣進了裏,也不覺得痛,心跳得擂鼓一樣,我的直覺告訴我,這與“泥鰍”的死是一樣的!

“那個鬼東西,那個鬼東西…”老董的情緒漸漸有點失控了,話都説不利索了“那個鬼東西來了!”

“什麼鬼東西?”我都不知道我的嗓音是怎麼變得沙啞的。

“就是它!我看見它了!拿着蠟燭,然後就看見它來了!”老董咬着牙,一字一字,每説一字頭上就掉下顆黃豆般大的汗珠,老態龍鍾的身體抖得如風中枯葉。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很用力:“你信不信鬼神?”我心猛的一跳,無言以對。

“嘿嘿嘿嘿。”他突然笑得很惡毒,咧着嘴口水都下來了,渾濁的瞎眼裏居然出黃的淚來,看得我心裏極為噁心難受。

“我告訴你,我什麼都告訴你,嘿嘿嘿嘿,小子,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嗎?我看見它了!

““它游過來了!

我看得真真的…它從湖裏游過來了!一點聲音都沒有,一點水花都沒有,跟個鬼似地…我看着它,腳都打抖,挪不開步子,真tm大!黑黝黝就跟個鐵皮輪船似地,大得整個湖面水下都看得是它的黑影就跟頭鯨魚一樣!

“那麼大的個,居然遊得一點聲音都沒有,轉眼就到了那兩個傢伙的腳下。

“我喉嚨裏堵得慌,本發不出聲音,想叫叫不出,想跑跑不動,身上全是冷汗,腦子裏全是空的,本反應不過來了。

那兩個一點都不知道,它都已經游到他們腳下了,我看見其中一個還翻過身練狗刨,就這麼把頭低下去正對着它都沒反應,我後來回想才明白,他們沒有蠟燭,真的看不見!”

“後來,它游到岸邊,就在那兩個傢伙的腳下幾米深處停下來,他們還在叫我下來玩水,我牙都快把嘴咬破了,我就看見它瞪了我一樣,我看不見它的眼睛但我就是知道它瞪了我,那眼神就跟冷氣一樣。

一下子我從頭到腳全都像進了冰窖,冷得刺骨刺心,我突然一下子就能動了,撒了丫子就猛往後跑,我覺它就一直在後面瞪着我,我不跑它一定會死我的!”老董已經氣吁吁了。

休息一小會,他接着説:“回去後我就請了幾天假在家休息,後來過幾天,我聽周圍人説,那兩個人已經淹死了,人已經抬回來了,死的蹊蹺,大夥都覺得那種風平靜的地方也能溺死太奇怪。”

“我去一看,媽呀,那兩個人臉都捲成花了,真的跟花一樣,全扭在一起,跟開花似地綻放開了,我和周圍人説,他們將有些人溺死後極度缺氧難受,自然臉就會扭在一起,我心想扯淡!他們是看了不該看的東西才開花的!”

“後面沒過幾天,我的右眼突然就瞎了,我知道這是它的報復!我去過醫院醫生説視網膜受損,本沒法修復,這狗的!”

“所以,我前幾天一看小劉也是這種症狀,臉都跟開花一樣,我就知道他也碰見它了,這小子是我看着長大的,老子豁出去了,我這條爛命本來就是撿來的也活不了幾天了,小子,你知道我還發現了什麼?”他的語音一下子又低沉下來“我仔細打聽過,沒人知道那座破廟是什麼時候建的,由誰建的,我後來颳了一點蠟燭的粉末,帶到地質研究所鑑定,你猜人家怎麼説?”他的聲音又低又怪,微微有點走調,聽上去詭異無比:“他們説,裏面的蠟燭成分大概形成年代在兩百到兩百五十年之前,而摻雜的犀牛角粉末,形成年代至少有一千年以上!”老董的話不啻於一記炸雷,炸得我腦子暈暈乎乎的,一千多年前就有了?而蠟燭是兩百多年前才製作的,犀牛角蠟燭都是用活犀取角,那這頭犀牛得活了多久?老董看着我的表情,直看得我發:“小哥我還問了。

人家説這種犀牛是早已滅絕的的品種,現在本找不到,叫什麼長白披犀,嘿嘿嘿,想想吧,當初做這種蠟燭的到底是什麼人?建那座水神廟的人又知道些什麼?”

我都不知道自己那天是怎麼回去的,整個人失魂落魄一般,暈暈乎乎的倒在家裏的牀上,獨眼老頭的話語一直在耳邊迴盪,它到底是什麼?蠟燭是誰做的?他們又知道些什麼?這些謎團盤錯節,讓我完全沒有頭緒。

我知道忘川湖歷來也是常有人游泳淹死,但大家都沒放在心上,畢竟這麼大的一個湖,周圍住了不少人,難免有些意外發生,鄰居們常説在游泳池裏筋都能淹死人,何況一個大湖呢?現在想來,更是疑點叢生。

“泥鰍”的葬禮如期結束了。

親友們散的散走的走,彼此唏噓不已“泥鰍”父母更是哭得幾次人事不省,我心裏有事,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三天後,突然傳來消息:“老董死了。”就在葬禮之後,他被人發現死在家裏,聽人説是老死的,就是死狀不太好看,那隻瞎眼裏了很多黃水,得下面一地都是黃黃的粘。我驚呆了,水神廟上那塊牌匾突然浮現在我腦中“忘川之下,桑梓之上,不言不語,湖岸之影!”這絕對是它乾的!我發誓絕對是它!它知道,因為我們説到了它,而它是個忌,是不可直呼其名,不可提到其形的!有人説它它必知道,所以就把人帶走了,所以牌匾才要我們“不言不語”!混蛋啊,混蛋!

我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什麼也做不了,除了害怕與恐懼,害怕源於內心的懦弱,恐懼源於對未知存在的害怕。

之後的幾天,我去參加了老董的葬禮,很簡單,很樸素,花圈稀稀拉拉沒幾個,其中也有我的一份,我有意在上香是帶上了水神廟裏取來的犀角蠟燭,點了好幾次才點着,豆大的墨綠燈焰一燃起就覺得周身一陣惡寒,是刺骨的寒冷,似乎連靈魂也凍結,燈焰不僅沒覺到温度,反而冷得手直抖,和老董的描述一模一樣。

在墨綠豆粒般小火苗的映照下,我看見了讓我靈魂顫慄的奇景:老董的黑靈樞里居然開始冒水,緩緩地,慢慢的,咕嘟咕嘟的透明水從靈樞縫隙裏出來。

在下面漸漸聚成了一灘水,周圍的人們照常敬獻花圈和上香,完全沒有意識到任何東西,顯得詭異無比,我知道,這一切,只有我能看到。那個東西,果然還是不準備放過老董啊,現在居然還在糾纏…

那一天之後,我整個人都魂不守舍,昏昏沉沉沒打采,父母很着急,想盡了辦法哄我開心,最終乾脆拖着我來到湖邊一個新建的娛樂場玩,聽説那裏有新開設的大型遊艇可玩,不僅能乘船在湖面上兜風,還能去湖心島上游玩,湖心島上水鳥極多,父母説我從小就喜歡這些,看了一定開心。

我磨不過,就一起去了,而這次決定,改變了我的一生。遊艇果然很大,居然還是雙層的,三十多米長,氣派極了,裏面還有個小酒吧,據説是個香港來的老闆,投資購買的,想把這裏開發成成全國出名的旅遊景點。

同船遊客很多,我們乘着船在湖面上兜着風,站在甲板上受着湖面宜人的微風,大家有説有笑,許多人拿着相機不停地拍攝,陽光也很明媚,讓我本來抑鬱的心情也舒緩很多。只是天公不作美,沒高興多久。

本來萬里無雲的晴朗天氣居然説變就變,陰沉了下來,幾塊不知從哪飄來的烏雲遮住了天空,黑壓壓一片,豆大的雨點隨後砸了下來,乘客們都驚呼着回艙躲雨。雨越下越大。

漸漸連成絲變成線,湖面翻騰着,花湧起,船也搖搖晃晃,在波濤間顛簸着,船長在擴音喇叭裏説,因天氣原因,將要返航,請遊客見諒。

這引來一片片罵聲,許多人紛紛指責自己的錢花的不值,還沒玩到什麼就返航,自然牢騷滿腹。船開了半天,越來越奇怪,越開越蹊蹺,在我的記憶裏,我們來時都沒用這麼久啊?

這麼長時間,應該能開到岸了,可此時周圍還是花翻滾,對岸隱隱約約能看見,但顯然還很遙遠,這麼長時間,到底開出去多少?我漸漸有點坐不住了。

心裏開始發,下意識拿了把傘走出艙門,佇立在甲板上,看着這黑沉沉的天空和船下暗湧動動盪翻騰宛若無底深淵一般的湖面,船的確在開。

而且很快,從船舷兩側那雪白翻滾的花就可看出這是什麼樣的速度,我默默站在甲板上,看着遙不可及的對岸。一分鐘,十分鐘,二十分鐘過去了,整整二十分鐘,對岸似乎還是那麼遠!

無法言語的恐懼從心底深處升起,我想到了一個最壞的可能,我哆哆嗦嗦從褲子口袋裏摸出那造型蒼涼古樸宛若牛犄角一般的犀角蠟燭,顫抖着點起火來期間因為手實在抖得厲害,好幾次都沒有成功。

隨着墨綠冰冷無比的豆粒火苗升起,我到腳底升騰起一陣刺骨的惡寒,機械的扭頭探出甲板,一副讓我大腦空白終生難忘的景象出現在我面前。

一道巨大無輪無以言語的碩大魚形黑影靜靜地懸浮在遊船下方!這身影是如此巨大,以至於本來體積龐大的遊船宛如一艘小木筏般浮在它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