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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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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是用扔的,丟不準情有可原,這回用砸的,再打不到,那他不如去死算了!

兩人近在咫尺。

他看得見她柔弱輕顫的美麗羽睫,還有那羽睫下柔柔的碧波;她看得見他憤怒僨張的鬚,以及蠻意緊咬着的牙關。

“有什麼遺言代?”他年少時的稱號叫做街頭小霸王,別指望他會手軟。

柔柔羽睫,楚楚動人地顫動着,像只無辜遭受壞孩子欺凌、剛剛破繭而出的幼蝶。

瞧這模樣,看來她是已經準備要求饒了。慕朝陽在心底輕蔑哼笑。

“你不小了,不該整鬧孩子脾氣。身為男人,就要對自己的言行負責,外頭人人都在等着你,所以你不該躲在屋裏,讓別人在外頭乾着急的。”該死!她開了口,卻是和他説道理?!要不要他順便幫她敲木魚,來段地藏王菩薩經?!

“我要-説的是『遺言』!”他冷冷提醒。

她安靜地想了想,像是在考慮晚上該燒什麼菜才好。

“多體貼雙親,少發脾氣;太油太鹹的東西少碰,冷熱季節替,你的皮膚會過,別用太熱的水;太陽落山後就不能再吃西瓜了,否則你會鬧腸胃…喔,最後一點,記得幫我照顧小花。”聽着她的“遺言”他又想噴火了。

她怎能如此一本正經地代後事?不尖叫、不求饒、不哭哭啼啼?這樣地有恃無恐,叫他又怎麼砸得下去?

還有,她的一串話裏其它事情他尚可理解,但──小花是誰?

“小花是誰?”在他尚未意識前話就已經問出口了。

“它是我養的一隻鱉,養了快三年,乖的,吃得也少,我若不在了,記得幫我餵它。”

“鱉的名字叫小花?”太可笑了吧!

“那是因為它的殼恰好裂成了一朵小花的形狀。”她邊説話邊用一隻手捉起他空着的手,用她指在他掌心畫了朵小小的、惹人憐惜的小花兒。

“…這麼一瓣一瓣的,像不像一朵花兒?”被她的指一觸,他先是一顫,忍不住點頭,末了,才發現離了題,趕緊甩她的手。

要命!他怎麼覺得總是被她牽着鼻子走?

不成,這一回他一定要讓她知道,他喊了這麼多年她不滾便要倒黴的狠話,絕非恫嚇而已。

鋼紙鎮再度執高了,懸在兩人之間。

她乖乖閉眼,還在心底開始幫他數數兒。

一、二、三…不知這一回,他要讓她數到幾,才能找到台階,自個兒宣佈放棄?

紙老虎!她在心底輕蔑哼氣。

他總是對她很兇很兇,外人眼裏他總是待她很壞很壞,只有她和他清楚,他就是那張嘴,壞得可以!

“我真的會砸,我不是在開玩笑!”是呀,他當然不是在開玩笑,只是她從沒見過哪隻老虎在吃羚羊前,還要先來上這麼一段。

“你砸吧,如果這樣能讓你消點兒火氣的話。”她連眼皮都懶得動。

“-到底要我怎麼做──”他下顎的肌緊緊搐。

“才肯乖乖離開慕家?”她睜開了眼睛,水汪汪的眸裏有着潛沈的拗氣。

“十二年前,你爹幫我葬父,買下我當你的童養媳,就此,為慕家盡心以及服侍你,都是我今生絕不可推卸的責任了。”要不,你去死吧!你死了,我就可以解了!心底是這麼響應的,但童雅惜可不會傻得將這種話説給他聽。因為真把他給氣死了,也不太好玩,像現在這樣,偶爾背地裏整整他,不是比較有趣?

“我給-錢,-走吧,留在這裏,-早晚會死得不明不白。”

“在這家裏,能趕我走的只有你爹,除非他點頭同意。”

“既然-是我的童養媳,我當然有權趕-出去。”

“花錢買童養媳的,並不是你。”我欠下恩情的人也不是你!若非怕讓你爹孃傷心,我早就跑了!

對於這些年來她願意留在慕家,童雅惜向來是這麼解釋的。

“不能趕出去,卻可以打死?”

“生是慕家人,死是慕家鬼,反過來,我還得謝謝你的成全。”那倒是,如果她真是死在他手裏,肯定會讓良心不安的雙親當她是慕家媳婦葬進祖墳裏,屆時每逢清明,他還得順道拜祭。

拜祭一個討厭鬼?哼,他才不幹這種蠢事。

這麼一想讓他瞬間消了火氣。無力地,他甩飛了紙鎮。

今兒個他尚有“要”事待辦,就暫且饒過她吧。

見他鬆手,她那把惱人的柔柔嗓音再起。

“好了,別再鬧了,快讓我替你更衣吧!”鬧?瞧她説得不像媳婦,倒似他娘了。

慕朝陽惡惡哼氣,環顧自己一身雪白內襦。

“-現在是沒把我給氣死不開心是吧?更個什麼?別跟我説-不清楚我和格沁的約定,更別告訴我-沒猜出──我、已、經、輸、了!”若他贏了,還在這兒磨蹭個?!早跑出門去將格沁剝光叫他繞城了!

“就是因為知道了,我才會過來的。”她柔柔細語,安靜地踱離,接着由門外拿進為他備妥了的“衣”

“用這個頂着,微有遮掩,至少不會得風寒,這樣爹和娘他們也比較不會擔心。”看見那“衣”他傻眼了。

好個善體姑翁、恪遵道的好媳婦兒呀!

難不成她以為爹孃對於他這項“壯舉”擔心的,是他會不會惹了風寒?

他-緊了俊眸,也不知是在隱忍火氣,還是突然想大笑。

在她温柔地將那片特大號姑婆芋葉進他掌底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