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往事後期空記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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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頗興趣:“怎麼？這裏也過清明？好像跟我們的過法不太一樣。”

“是咱們漢人的清明節，也是仲家蠻的仙歌節。”範遇笑着説“除了有五顏六的糯米飯，他們還會祭山神水神來求平安。不過，最隆重的節目應該就是男女對唱了。不少男女，都是通過對唱相識、相知、定情的。”範遇説的同時，兒的視線不經意間就往河岸邊樹林裏飄。那邊風景獨好。

“將軍，不如咱們在這邊休憩片刻？正好到午時了，輪迴劍也暫時還在掌控範圍裏。”範遇看見她的嚮往，提議。

“既然有空，不如一同過去看看吧？”兒求之不得。

“那便見識一下。”阡一笑。

“將軍玩得盡興些。”範遇目送他幾人步入那歌聲領域。

眼前淺草沒足，綠宛如從坪上蒸發了出來，盪漾在水氣裏，連空中都似乎有層淡青霧，映託着林中花苞和景外蒼穹，的氣息尚在蔓延。此情此境，教勝南、兒、文暄、飄零、莫非、莫如及海逐7人，看就看得連忘返。

滿目都是與他們年齡相仿的年輕男女，數百人盛服聚會作歌:姑娘們都穿着親手縫製的襟衣，青年們則穿着各各樣的對襟短衫，集體對唱着，規模盛大，熱情而漫，教任何人聽見都會不住被引，繼而融入這般的歡愉。女子笑:“妹拿花碗丟上天，花碗落在海中間。有心有意撿花碗，無心你莫海邊玩。”男子對:“郎放鴨子妹放鵝，共同放在一條河，鴨飛到鵝身上，千里路上來會合。”一來一往，豐富有趣。

聽着這樣的男女對歌，最好奇最嚮往的竟然是海將軍，一邊往往人羣裏擠，一邊眼睛裏還閃爍着奇異的光，莫非最愛拿他開玩笑，笑稱他是情竇初開了。眾人看海將軍投入地也去引吭高歌，皆是忍俊不止。

“各位看衣衫打扮，應當是漢人吧？”幾個熱情的異族少年少女，聚上前來不停打量着林鳳幾人。

“漢人的丈夫，不是一個男人該有三四妾麼？為何你們和我們這邊一樣，一對一對？”一個少女好奇地問道，帶着笑容並沒有惡意，卻不經意間，把這六個男女自然而然分成三對。

“哦？難道這裏不是一夫多？”兒奇問。

那少女點頭:“是啊，咱們這部族，規定了一個丈夫只能有一個子。”兒面驚奇:“還可以這樣？”少女嘆:“屈從於三四妾，對漢人的女子而言，很不公平吧…”莫如姑娘微笑説:“是啊，真是很欣賞你們這邊的規定，一夫一。”莫非看她羞澀低頭，知她這句本是心裏話，笑着説:“那我答應如兒，今生今世，都沒有第二個女人。”説罷贏回周圍一片掌聲，令得莫如更加嬌羞。

若是先前聽見了，兒一定會眼紅莫如這般幸福，但現在卻不這麼想:“欣賞歸欣賞，不過要因人而異。其實我們漢人女子，對三四妾並非屈從，而是包容。一個女子該有多少的包容，要看她的男人，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那一刻，她雖然沒有看着勝南，但這話完全是為他才説。

“姑娘的説法真是少見…”那少女面驚詫，也許是難以理解她。

而那一刻，驚詫的豈止是那少女，幾乎人人，都為兒的觀點而震驚。但這之中，卻不包括勝南。

這樣的話語，也只有兒會説，還説得這麼自然，理直氣壯。不驚詫，是兒早就給過他這樣的驚詫，淚訴説幽冥獄彼岸花的時候，她就已經是他一生的驕傲。世間的好女子，都被他林阡一人碰見了:但是兒，現在的我，真的很難權衡。不能走錯一步，因為現在的我，走錯一步影響的都不止一個人…

這天夜晚，錯過了寄宿民家的時機，只能夠在野外紮寨安營，夜幕降臨之際，眾位便在帳外圍着篝火傾談，而兒亦準備以風味小吃向各位獻寶，卻忽聽馬蹄聲疾，原有貴客遠道而來。

“咦，這不是思雪姑娘嗎？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和司馬幫主一起去了川蜀才對，怎麼跑到這邊來了？”海逐大惑不解。

“盟王和盟主呢？在哪裏？我有要事稟報，十萬火急！”林思雪下得馬來，看得出一路都是快馬加鞭，因而面帶倦容。

“林兄弟在帳中休息。盟主她在那邊準備好吃的。”海逐剛剛指過去，林思雪已然從身邊消失竄到了兒身邊。

“思雪，你怎麼來了？”兒一愣“要不要嘗一嘗這邊的特產，昆蟲拌竹筍？”

“師父…完了…”思雪一改人前的嚴肅認真，壓低了聲音語帶焦急“完了，你的洪瀚抒，他…他…”

“出了什麼事？”兒佯裝着不甚在乎，所以一邊問一邊還呷了口水喝。

“我和師姐才走到半路，就遇見洪瀚抒那邊派來的人。他們把完顏敬之的頭顱帶了過來，説是讓盟王做主，他要向你提親！”思雪説罷，兒那口水全噴出來:“什麼？！”

“是真是假？”海逐聞言瞠目結舌。

“完顏敬之就在這裏啊…”思雪提起手中包袱“我一聽説立刻就把這件事攬了過來，絕不能讓洪瀚抒的手下到這裏來幫洪瀚抒説話！”

“嗯…幹得不錯。”兒想，自己人，總令自己放心些。

海將軍不解地問:“怎地洪瀚抒要讓林兄弟做主？”

“他們説，盟主無親無故，只有這一個歸屬，正巧盟王盟主都是洪瀚抒的結義弟妹，請盟王見證，再適合不過。”思雪如實説“洪瀚抒還説，如果盟王不答應，他就不鎮壓鄭奕郭昶。如果盟王答應了，等川蜀平定，就給他和盟主完婚。”兒面如土，轉頭看海將軍:“海將軍，如果讓你自稱是我的未婚丈夫嚇走他，你願意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