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往事後期空記省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走這裏，這裏…”

“對，提掉了這白子，你的黑子不就有氣了嗎？”

“為什麼你一遇到這樣的情景就只會走這一步？這樣明明是自殺啊，你的敵人不知道多開心…”沒有聽錯，這樣的場景，並非師父教徒弟下棋，而發生在正式切磋之時，執子者林阡、觀棋者鳳簫，一個急於尋求外援，一個正好想過棋癮，臭味相投，各取所需，這番違反規矩的合作何樂而不為？説來也怪，早晨連輸十局潰不成軍的林阡，傍晚得兒為軍師之後就沒有敗過，可苦了莫非這位常勝將軍。不過，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是一點都沒有錯，文暄、範遇早就站到了莫非身邊去助威造勢，原先海逐還厚着臉皮想賴在盟王盟主這一邊，待看見兒為幫阡取勝數度悔棋這般惡劣以後，也毫無留戀地叛變到了莫非陣營。

“咦？海將軍，你怎麼這麼沒有義氣？”阡奇問“我原以為文暄、範遇和莫非都是謀高於勇，你和兒都是勇多於謀，所以這般劃分的，誰想到，最後只有兒一個人站在我這裏？”

“不管他們，我們兩個人，也一樣能天下無敵！”兒越戰越興起，一心求勝，看阡分神，抓起他手臂就幫他落子。

要看兒的自信心有沒有回來狀態有沒有恢復，一看她説話中氣，二看她動作幅度，此刻明明漸入佳境。阡忽然謝天，給了兒比較高強的棋藝。

莫非卻真是哭無淚:“是啊是啊，誰能比得過盟王和盟主聯軍？饒了我吧，不要再下了…”

“不行，許久沒有這麼閒情逸致了，要下就要盡興，繼續，繼續。”阡連連搖頭。

範遇心生一計:“申時應該過了吧，是時候去填飽肚子了，盟主，據説這邊的藩人們有很多美味值得吃，有種糯米飯是五顏六的，特別好吃。中午沒能有心情，這會兒該有空去品嚐了？”兒那個不堅定的，早就忘記棋局，垂涎三尺:“真的麼？”

“嗯，還有豌豆粉、青苔凍那樣的小吃，如果盟主喜歡吃酸喝辣，那…”範遇還沒有説完，兒已然叛變:“好，去嚐嚐！”挽起範遇就跑，留下阡、莫非、文暄、逐苦笑搖頭，這才發現，兒狀態恢復的標誌還有一點，就是食慾飯量。

“還要繼續嗎？”莫非笑着。

阡笑而搖頭，當然早就不願再繼續了。這盤棋，本就是為了兒才下的。煞費苦心，才幫那丫頭徹底忘記陰霾。

“清早的那場叛亂，林兄應當有七八分的勝算吧？林兄雖未言明，卻看得出勝券在握。”莫非笑着收拾殘局。

“兒的變動始料未及，影響了我整個佈局，盧瀟單行雖然可以連夜率軍趕過去，但調動他們畢竟對他們不利。”

“所以，林少俠連夜給了向清風和楊致誠做足防備的提醒，未雨綢繆？”文暄點頭。

“倒不是未雨綢繆，不過亡羊補牢而已。”阡微笑着。

“哦，是這樣的啊？那既然林兄弟那時候就有成竹了，為何不告訴我們，還害得我和盟主坐立不安？”海逐奇問。

“我雖然不能在盟軍面前那麼明顯地責罰你兩個，卻不想讓你們心存僥倖以後還敢再犯。最厲害的懲罰，不是表面上的而是在心裏，讓你們坐立不安一次，看你們以後還敢不敢自作主張。”阡狠狠地説。海逐臉灰白:“這…這樣啊…林兄弟…”

“哈哈，看不出，咱們盟王暗地裏這麼黑？”莫非哈哈大笑起來“看來我的眼神術，還有亟待發展的餘地。”

“想不到你的眼神術已經出神入化。當你説盟主有違抗命令的可能時，我還只是半信半疑，現在卻完全應驗。”阡讚道“莫非，既然有這樣的觀察力，有沒有想過將來去接落遠空前輩的任務，引領‘海上升明月’在金國發展？”

“若要擔當細作首領，必定要求臨事淡定，承受力強，我雖然都可以勉強達到，終究覺得遠遠不夠。”莫非搖頭“半月前在魔門幻境裏的那一戰，遭遇嫌疑時我和越風遠遠不能比，至少越風他懂忍辱負重，我卻會為自己辯解，殊不知在很多時候，需要堅定地承受別人的誤會和白眼。”莫非一連説了很多，看來越風對他的觸動很大。

“這次越風先行，正是幫柳大哥和路政前輩防禦蘇降雪。”阡説“他傷勢初愈，不能動武，卻足夠牽制蘇降雪派來干擾柳大哥的部下。”

“蘇降雪的那個部下…難道是越野前輩？”文暄恍然。

“海上升明月的情報，理應不錯。”阡點頭“所以我將諸位分成三撥，越風牽制越野，兒協助李郴，而要保護輪迴劍的，實質只有我、莫非和文暄三個。”

“結果，現在變成了五個！”海逐嘴説。

“海將軍，忘了告訴你了，這邊的藩人們雖然豪好客，不過有個規矩，不歡舉止魯的客人，看來你要收斂。”莫非説罷，諸位都相視而笑。

“那…那一定入鄉隨俗！”海逐摸摸後腦勺，也咧着嘴樂。

“怕什麼？這邊的住家一定喜歡海將軍這種大碗喝酒，大聲猜拳的個！”阡微笑。有海將軍在，氣氛實在是歡愉很多。

依山傍水聚族而居的此地藩人，大多數卻並非苗族，從裝束看就一目瞭然，女子衣裙皆是蠟染特，與慧如苗家姑娘的打扮明顯相異。一路前行，瞭解漸深，方知他們便是傳聞已久的“仲家蠻”不令人又羨又嘆，他們祖祖輩輩生活在蒼山雪瀑之間，獨享如此一個不被外界污染的勝景，實在是天賜的福氣。勝南對經過的村落建築特最是讚不絕口，而兒，則尤其嚮往這裏的風味小吃，沿途還極愛向當地居民請教廚藝。

南下數里，白水河水勢漸緩，人煙密集，風景亦別有一番嫵媚。遠遠便聽見山村裏歌聲嘹亮，笑語喧譁，氣氛好是熱烈，掐指一算，正巧今天是三月初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