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追蹤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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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盯住單行健瞧,可見得在他心目中,單行健乃是首須對付之人。這一點想必與公孫元波一口一聲“前輩”的稱呼有關。
單行健一望之下,已看出此人來頭甚大一竟是東廠之人,不由倒一口冷氣,到自己已掉入麻煩之網中了。
那個青袍人舉步出來,公孫元波直到此時才裝作突然發現.目中驚“噴”一聲.問道:“喂!你是什麼人?”青袍人不理他,徑向單行健道:“姓單的,你與這個姓李的人可是一夥?”單行健拱拱手,客氣地説:“是的,我等原是在一起的,卻不料李兄走開了,竟來到此處,並且變成這等情況,只不知..回@@.”青袍人擺擺手,大刺刺地道:“等本大人問完了你,你再説別的話。”單行健忙道:“是,是。大人如有所詢,小的知無不言。”青袍人面變得緩和些,點頭道:“你是老江湖了,倒是知機得很。”單行健賠笑道:“大人的氣派不同凡俗,小人哪能瞧不出來?”青施人道:“你們打算往那邊走,是也不是?”他用手指一指李公岱面向之處,亦即是這條岔道再向前走的方向。
單行健道:“不是。小人也奇怪李兄為何走到這條路上來了?”青袍人道:“前面是什麼去處,你等可知道麼?”單行健搖頭道:‘叫、入實是不知。”青施人詭笑一聲,道:’‘要不要本大人告訴你?”單行健忙道:“小人這就回返山右,京師附近地方“都不悉,大人就算賜告了,也沒有用處,小人還是不知道的好?”要知單行健走了二十多年的江湖,經驗何等豐富!一聽而知這個青飽人話中有骨,連忙加以推辭。
公孫元波走到單行健身邊,低低道:“這一位是哪個衙門的大人?”單行健道:“公孫兄難道瞧不出來?”青袍人接口道:“這個姓公孫的與你有什麼關係?”單行健趕快回答道:“小人與他亦是萍水相逢,碰巧發生了事故,所以一道來到此處。
這位公孫兄是什麼來歷,小人全然不知。”公孫元波淡淡一笑,道:“單前輩用不着如此害怕此人,他還沒有過什麼手段,憑什麼吃定了咱們?”青袍人泛起不懷好意的笑容,説道:“朋友你年輕氣盛,果然和那些老好巨猾的江湖道不同,本大人倒是願意與你結一番。”他的眼睛向單行健望去,接着又適:“你既與公孫朋友不是一路,那就出手把他拿下,以證明這話不假。”單行健一愣,口中鋼構,一時答不上話。要知他見過公孫元波的武功,自問功力不及他深厚,如何能拿下他?公孫元波仰天一曬,道:“人家一不供職,二不受祿,憑什麼替你動手?”青施人這一試之下,已發現公孫元波不簡單,敢情那單行健也憚懼於他,當即把注意力完全移到這個滯灑少年身上。他的手已移到刀把上,口中説道:“公孫朋友説得也對,本大人只好親自動手…”話聲米歇,猛一抬手,利刃出鞘。
公孫元波並不怕這個東廠高手,可是如果他有幫手,或者是快杖單行健到最後竟出手幫助他的話,情況就大為不利了。他當機立斷,再也不管對方是否尚有幫手隱伺在側,道:“我提一個人,相信你一定認識。”青袍人詭橘地微笑道:“本大人認識的人不多,恐怕不會認識。”公孫元波道:“兄台聽聽又何妨?”青飽人點點頭,道:“瞧你的打扮和氣派,想必與朝中哪一位大臣顯要有關係。可是本大人認識之人不多,這話已告訴過你,你到時可別失望。”他這話倒是由衷之言,正因為他這樣想法,所以有一種戲對方的快意。要知那時東廠的校尉權勢黛天,本不把任何朝臣放在眼中。他料公孫元波必將很有把握地提出某一個大臣的名字,這時他藐視地告以這個大臣也不濟事,則可想而知公孫元波面將變成一副什麼樣子。
公孫元波突然現出遲疑的樣子,道:“不錯,這個人你未必會認識…”青袍人道:“説來聽聽也不妨事呀!”公孫元波道:“好,有一個姓梁名沛之人,你可認識?”青袍人登時一怔,道:“你認識梁沛?”公孫元波笑一笑,道:“是的,這個名字對你可有特別的意義?”他已開始出得意洋洋的神,一看而知,他是因為到獲得勝利,是以神態大不相同。
單行健亦到情勢轉變甚劇,當下乾咳一聲,口道:“公孫兄,這位梁沛大人是哪個衙門的?”公孫元波傲然道:“梁沛是在東廠當差。”他稱之以姓名,口氣中顯得情關係不同泛泛。
單行健“哦”了一聲,道:“原來如此,那麼梁大人與這位大人想必是同事了?”公孫元波道:“如果他們不相識,那也不是希奇之事。據我所知,廠裏辦事的人很多,也未必全都認識。”青袍人沉了一下,才道:“梁大人跟公孫兄你如何稱呼?”公孫元波道:“梁沛見了我,須得規規矩矩行禮,叫聲公孫大爺。”青飽人一怔,道:“那麼你是梁大人的尊長輩了?”公孫元波道:“你認識梁沛就行啦!看來咱們不用掄槍動刀了吧?我可得趕回城裏啦!”青袍人提刀跨前兩步,冷冷道:“不行,你不許走!”公孫元波訝道:“梁沛的面子還不夠麼?”青袍人道:“梁大人官職更高於我,他的面子當然是夠的。”公孫元波道:“那麼有什麼問題呢?”單行健提醒地道:“公孫兄你雖是提到梁大人,可是你們的關係未能證明,所以這位大人未便速予採信。”青袍人仰天一曬,道:“那倒不是這個緣故。”公孫元波道:“我明白啦!”青袍人反而到不解地瞪着他,道:“你明白什麼?”公孫元波淡淡道:“你不外是因為梁沛已死,所以認為我縱是認得他也沒有用。”單行健聽了,心中老大不是味道,暗想哪有打出一個死人的招牌,要人家實面子的?此舉當然行不通啦!
青袍人道:“你知道梁大人已經殉職之事?”公孫元波道:“我怎能不知呢?”青袍人更為奇怪,心想梁沛之死,知者寥寥無幾,何以他非知道不可?難道真是梁沛的親人,故此得到了通知?因此他的語氣又緩和下來,道:“你何以一定會知道?”公孫元波狠狠地望着他,道:“因為他是死在我劍下的呀!”表青袍人固然愣住,連單行健也大吃一驚,心想:“殺死一個東廠官員之事非同小可。他當然不敢胡説,然則梁沛無疑是被他所殺了。”公孫元波又道:“他身上有記號,鬼見愁董衝一望便知,這一點你聽説了沒有?説不定你位卑職低,還夠不上資格知道這等秘密。”青袍人面一沉,其寒如冰,道:勾良好,既然梁大人乃是死在你手中,本大人這就緝拿你歸案。”公孫元波道:“你叫什麼名字?”青袍人道:“敝姓董。”公孫元波為之一愣,道:“你姓董。”青袍人道:“本大人行不改,坐不改名,確實是姓董。”公孫元波心頭打鼓,付退:“老天爺呀!我別要陰錯陽差地碰上了鬼見愁董衝本人才好。”要知那董衝在東廠緝司中,名列三大高手之一,與無情仙子冷於秋並駕齊驅,故此如果這個青袍人是鬼見愁董衝的話,公孫元波不是他的敵手,乃是顯而易見的道理。
但見這青袍人跨步上前,刀光森厲,已有一觸即發之勢。公孫元波暗念,目下萬萬不可動手,因為一旦放手拼搏,就沒有説話的機會了,當下忙道:“董大人等一等,還有一個人,你也應該認得。”姓董的青袍人刀勢略挫,冷冷道:“還有哪一個?”公孫元波稍稍心安,因為只要對方不立刻動手而讓他開口的話,則縱然此人乃是鬼見愁董衝,亦不致達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連忙道:“還有一位就是冷麪仙子冷於秋。”青袍人面絲毫不變,手中長刀反而吐出大半尺,比方才的形勢更為險惡。
“本大人從未聽見過這個名字。”他的聲音和表情全無變化,教人泛起莫測高深之態。
公孫元波心念電轉,已暗暗認定此人必是鬼見愁董衝無疑。因為若不是董衝這等身份地位,豈敢不把冷於秋放在心上?只怕正因為他是董衝之故,冷於秋便離開了。
他想到這裏,不沁出冷汗。
那位山有名家快杖單行健,一望而知公孫元波已經氣餒膽怯,心想:“這一向受這對青年男女的鳥氣已受了不少,若要打落水狗,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當下迅退從鞍邊取出成名的兵器烏金杖,舉步行走。
青袍人轉眼望去,冷冷道:“站住!”單行健雖是有意助他,但為了避免發生誤會,立即應聲停步。
公孫元波不必看見他的面,單是從他聽話的情況推想,也曉得此人包藏禍心,將對自己不利。
這等惡劣形勢,得他只有一條路可走,那就是先發制人,早一步向青飽人攻擊,使他與單行健沒有時間説話。這麼一來,單行健未説清楚,一定不致貿然加入戰鬥,好歹少了一個敵手。但面對東廠三大高手之一的董衝,公孫元波提早動手,也無疑是加速自取滅亡的命運而已。他已不能再加考慮,當機立斷,左手一掌拍去,右手已從間掣出一口緬刀。這兵器本是圍扣在間,一直藏在長衫底下,早上雖然是被冷於秋處處相,他卻不肯亮出來。
霎時間,但見刀光暴閃,芒電飛,直向青飽人攻去。
他一出手便全力施展“大旋風”、“雲起成霧”、“偷營劫寨”三招,均是搶攻的殺手,凌厲非常。
青袍人雖然是先用刀罩住對方,但公孫元波排山倒海般的攻擊刀勢,竟把他得連退了十步以上。
公孫元波“刷”地橫躍丈許,猛提一口真氣,準備逃跑。目光到處,但見那董大人不但沒有發威反擊,甚至還面泛訝,向他注視。
單行健失聲道:“好刀法!”公孫元波劍眉一皺,心中念頭閃過:此人若是董衝,哪能如此不濟?當即打消了逃走之想,同時也決定了步驟,轉眼向單行健望去,怒道:“我和董大人的家事,用不着旁人置評!”這意思説,單行健乃是外人,目前連喝采的資格都沒有。
單行健一聽,這兩人若是一家人,説不定和平解決,那時不管他曾經幫過哪一個,都討不了好。當下哪敢多言,趕忙捧杖後退,連連道:“是,是,在下到一旁去等候就是。”他退開之後,公孫元波神一振,惡向服邊生,道:“董大人,只不知你與量衝大人怎生稱呼?”青袍人見他刀法奇高,頓時改容相向,道:“董大人是家叔祖,公孫兄敢是見過他老人家?”公孫元波忖道:“此人之言,不知是真是假?”要知董衝的聲名,並非是加入東廠之後得來,而是在武林中享有盛名,乃是當今天下公認的有數高手之一。所以公孫元波決定小心從事,萬一這個青袍人假裝不是董衝,讓他出手,則這一發動攻擊,無疑是自授羅網。當下應遵:“在下還沒有機緣拜見令叔祖大人。”青飽人道:“公孫兄剛才提到的冷仙子,莫非是廠裏的人麼?”公孫元波微微一笑,道:“正是,董大人敢是未聽過這個名字?”青袖人搖搖頭,道:“想我孤陋寡聞,這名字竟然從未聽過。”公孫元波突然恍然大悟,應聲道:“那麼‘大小姐’這個稱呼,董大人想必聽過吧?”青袍人詭笑一聲,道:“大小姐麼?她在哪兒?”公孫元波一時又猜不透對方深淺了,因在對方口氣中雖然暗示認識“大小姐”這個人,可是又顯得並不畏懼她似的。若然他不是董衝,怎敢不把冷於秋放在心上?單行健雖是老江湖,可是到了這時也大惑了。他從這兩人的對話中,一時聽到他們好像是對頭冤家,一時又變為自家人,但突然又充滿了敵意。問過來答過去,雙方都含有玄機。他搔搔頭皮,困惑地又退了數步,決定瞧個水落石出。
公孫元波徐徐道:“她剛剛給我一個命令,要在下向董大人請教幾把刀法。”青施人面包一沉,道:“你叫她出來!”公孫元波沒有立即回答,心中暗暗琢磨了一下,這才縱聲朗笑道:“殺雞焉用牛刀?大小姐請等一等。”這話好像向暗中的大小姐説的,但見青袍人迅即回頭張望。
公孫元波大步行去,他每一步都跨出五尺以上,是以不過四五步就到敵人面前,這時他手中的刀勢,隨着身形前進而殺氣增。
青袍人趕忙凝神待敵,厲聲道:“你究竟是什麼人?”公孫元波大喝一聲,緬刀如奔雷掣電般攻去。
青飽人也怒叱一聲,健腕一沉,刀尖疾鐐敵臂。這一刀以攻代守,毒辣中透出細膩靈動。
公孫元波刀勢縮回一點“懶”的一聲架住了敵對。他狠狠地道:“你不是量衝,這是毫無疑問之事!”青飽人刀疾剁“鉻”的一響,又被對方架住。他這時才以肯定的口氣道:“你也不是大小姐的人。”公孫元波道:“這話怎説?”青袍人道:“我可不能告訴…”公孫元波道:“很好,等咱們分出高下,再説不遲!”兩人倏分又合“鑄鋼鋼”一連拼了三刀。到了第四刀,公孫元波使出一招“破屏風”刀勢筆直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