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追蹤覓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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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於秋和公孫元波當下也分開了,這原是很自然的情勢。但公孫元波心中卻馬上想到:“她不怕我趁機逃掉麼?”想是這麼想,但冷於秋毫無表示。兩人迅即分開,而且很快就互相看不見了。
公孫元波盯住前面的一騎,走了裏許,從一座小村莊中穿出.到了村外,但見那一騎突然停在路旁。
他微微一笑,繼續行去,到了那一騎旁邊,突然停住腳步。
馬上之人俯視着他,眼中閃動着鋭利的滿含敵意的光芒。
公孫元波卻靜靜地注視着對方,既不開口,也不走開。
雙方對視了片刻,那個騎士躍下馬,向他拱拱手,道:“公孫兄可是踉定了在下麼?”公孫元波道:“不錯。我奉命須得查出你住在何處。”那人困惑地聳聳肩,道:“為什麼選中在下呢?”公孫元波冷冷道:“閣下難道認為是碰巧的不成?”這句話隱含不少意思,對方一聽便懂得了。他自然省得人家是暗示説特地選中他為跟蹤對象,因而可見得人家已知道他的地位身份了。
雙方又默然對峙了一陣。那人又道:“公孫兄何不乾脆把選中在下之故賜告呢?”公孫元波道:“這又有何不可?閣下與剛才分手的那一位.方是這次行動的主腦。大小姐早已看出來,經她一提,兄弟亦瞧出果然如此。”那人“哦”了一聲,面變化甚劇,可見得這一番話使他大為震撼驚駭。
公孫元波又道:“現在閣下的大名可以見告了吧?”對方失措地遲疑片刻,最後才下了決心,面恢復正常,道:“既然公孫兄已瞧出了底藴,則在下等的姓名已無須隱瞞了。在下姓單,名行健。”公孫元波客氣地抱拳道:“久仰山右快杖前輩大名,今幸會得很。”他目光到鞍邊,又造:“這樣説來,勒邊掛着的長形皮囊,必是單前輩那對可以伸縮的烏金杖了。”單行健乾咳一聲,道“公孫兄居然識得賤名,只不知可是與嫖行中人有過往來?”公孫元波道:“單前輩在武林中名聲響亮,在下豈能不知?”單行健抱拳道:“公孫兄好説了。以兄台和那位姑娘的氣度,還有那驚世駭俗的武功和過人的眼力,在在都顯示兩位不同凡響,區區豈敢當得前輩之稱!”他又幹咳一聲,道:“我等今的行動,只不過是嫖行中的一點小小事情,兄台和那位姑娘實是不必這般注意。”公孫元波笑一笑,道:“在下倒是沒有成見,但大小姐不知何故,對此事很興趣。”單行健乃是老江湖,聞一知十,道:“公孫兄的意思是説,這是全由大小姐作主的,是也不是?”公孫元波道:“正是,單前輩有什麼話,請親自向大小姐説。”山右快杖單行健想了一下,才道:“假如區區不願去見大小姐呢?”公孫元波道:“單前輩何故不敢去見她?”單行健面上泛起了煩惱之,道:“不是不敢,而是時間無多,實是不能耽擱。”公孫元波道:“在下竭誠奉勸前輩一句話,那就是你們不管有什麼圖謀,最好不要惹翻了大小姐,如若不然…”他沒有再説下去,可是這意思已經明顯不過了。
單行健道:“區區亦不是怕事之人,假如不是怕耽誤了時間,剛才在那酒肆中,老早就向兩位請教了。”公孫元波道:“單前輩名鎮武林,這話自是不假,只不知還有那一位是誰?想來身份名望,都是與單前輩相當的了?”單行健道:“那一位是冀魯源局的李公岱兄。”公孫元波“啊”了一聲,道:“果然也是一位武林前輩行家,聽説他的五行刀法,在北數省已是數一數二的了。”單行健道:“若論在嫖行中,確實有這麼一個説話,那位大小姐跟着他,説不定會發生衝突。李兄的脾氣比較剛暴。”
“那麼咱們趕快去瞧瞧,”公孫元波道“不瞞你説,李前輩的五行刀法雖是大大有名,可是大小姐手段毒辣,武功也深不可測,只怕李前輩會吃虧。”單行健顯然有點惑,因為公孫元波既是大小姐一路的。‘,但口氣之中相當偏袒他們。他生平閲人無數,擅長觀測別人的真偽,現下一瞧這個清灑的公子,神口氣都很真誠,因此他實在測不透對方的用心。
“公孫兄處處為我等着想,實在得很。假如公孫兄今勸眼大小姐不要與我們為難,區區永遠銘記大德,自將有所報答。”公孫元波攤攤雙手,作個無可奈何的姿勢,道:“在下勸不動大小姐,只不知單前輩信不信?”單行健衝口道:“區區相信。”他説了之後,自己到奇怪起來,付道:“此人出現得如此突然,我怎會輕易就相信他的話呢?”公孫元波道:“既然單前輩相信在下之言,咱們最好趕去瞧瞧,以免大小姐與李前輩鬧到不可開,後果就嚴重啦!”單行健這時只好認了,點頭道:“如此甚好,公孫兄請‘…..tp兩人扭轉頭行去,單行健拉馬急步而行,竟是想趕快去瞧瞧的意思。兩人行了一陣,公孫元波笑了一笑,道:“單前輩很急於趕去,可見得你一則當真相信在下之言,二則你們今的行動相當重要。”單行健沒有立刻回籠,過了一會,才道:“公孫兄説得是。”公孫元波道:“在下明知問得唐突,但又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只不知你們諸位今的行動,究竟是怎麼回事?”單行健道:“這個咱不能奉告。”公孫元波道:“不然。如果單前輩膽敢推心置腹於我,也許對大局有利無害。”單行健沉一下,才道:“公孫兄雖是瞧來可信,但區區一個人作不得主。”公孫元波道:“若是如此,在下只好不管你們之事啦!”單行健問道:“公孫兄可是住在京師的麼?”公孫元波搖頭道:“我不是,但大小姐則一直居住在京城。”單行健道:“公孫兄武功高明得很,但好像不大在江湖上走動,只不知公孫兄的絕藝,是哪一位高人傳授?”公孫元波道:“單前輩打聽在下的出身,對事實全無用處,因為在下須得聽命於大小姐,而在下又不便把她的底藴透與你們得知。”單行健道:“承蒙公孫兄賜告這許多,已經不盡。”公孫元波道:“你們除非寧願失去機會,不然的話,我勸單前輩還是坦白把內情告訴大小姐的好。反正她既不要名利,同時對江湖上的恩怨過節,亦不會有興趣過問。”單行健道:“公孫兄的意思,竟是説如果我等坦白把內情盡行告訴大小姐,反而會不受干擾,是也不是?”公孫元波道:“不錯,單前輩自己斟酌一下吧!”他們加快了腳步行去,不一會已折過剛才分手的岔道,向大小姐和李公岱走的那邊趕去。
走了半里左右,轉一個彎,但見李公岱站在路旁邊,一手牽着馬疆,大小姐卻不見影蹤。
連公孫元波也到十分奇怪,一躍而前,落在李公岱身邊,但見他筆直向前瞧望,竟不回頭。
單行健訝道:“李兄,那位姑娘呢?”公孫元波笑道:“李前輩道受制,不會回答啦!”單行健大吃一驚,奔到李公岱面前,發現他果然道受制,不能言動。他小心查看一下,竟看不出李公岱是什麼道受制,可見得點之人的手法乃是不傳絕學,極為奧妙。
公孫元波轉眼四看,由於道路兩旁皆有樹木,是以極好藏身。假如冷於秋不願面的話,休想找得到她。
他心知冷於秋一定在附近,目下這種安排法,除了作單行健之外,還含有瞧瞧他如何處理之意。
單行健倒一口冷氣,道:“李兄哪一處道受制,在下竟看不出來。”公孫元波道:“單前輩瞧了這等情形,想必心中有數。等到大小姐現身時,自應有一個圓滿的代啦!”單行健點頭道:“在下老老實實把一切內情説出來就是。”兩人站了一陣,還不見冷於秋出現。公孫元波暗暗訝異,付道:“她為何尚不現身?”此念一生,立時曉得必定另有原因,否則開玩笑哪有這麼久的?他一點也猜不出有什麼特別原因使冷於秋遲遲不現身,甚至已離此他去,所以一時之間也想不出該怎樣做才好。單行健訝道:“公孫兄,還要等多久呢?”公孫元波聳聳雙肩,道“晚輩也不知道。”單行健道:“公孫兄可不是跟我開玩笑吧?你不知道的話還有誰知道呢?”公孫元波道:“單前輩彆着急,待晚輩仔細瞧瞧李前輩的情形,也許我就能解開他的道。”他在李公岱身邊轉了兩匝,隨即很有把握地宣佈道:“李前輩乃是‘外陵’受制,故此不能言動,過了兩個時辰之後,自能復原如常。”單行健內心雖是焦急,但他江湖閲歷豐富,沉得住氣,隨口應道:“這樣説來,咱們還得在此等上兩個時辰了?”公孫元波道:“若是沒有別的法子,便只好如此了。”單行健把馬匹繫好,走到李公岱身邊,瞧了一陣,搖頭道:“李兄的外陵沒有受制的跡象呀!”公孫元波道:“敢是晚輩瞧錯了?”他也過去查看,但見李公岱就如泥塑木雕之人一般,立不動,面部向前方注視,但最滑稽的是他手中還牽着馬終。
這時公孫元波和單行健湊在一塊。公孫元波向李公岱身上指手劃腳,口中低聲説道:“單前輩,我知道李前輩不是外陵受制,只是故意製造機會,與你暗暗商談。”單行健何等老練,立時也裝出是在討論李公岱道受制之事,低低道:“公孫兄有何見教?”公孫元波道:“晚輩看來一定發生某種特殊變故。”
“你意思説大小姐已經因故遠隨了,是也不是?”
“正是此意,但晚輩又到好像有人正在窺視咱們。”
“在下亦有此覺,會不會就是大小姐?”公孫元波笑一笑,搖頭道:“單前輩未免太小覷大小姐了!她如是隱身在一旁偷窺,莫説你與我,就算比咱們高明十倍之人,也不能發覺。”
“原來如此,這就是公孫兄認為不是大小姐的理由了?”公孫元波點點頭,道:“這個理由已經足夠了啦!那個偷窺之八,不是大小姐的同黨,就是她的敵人,這是我敢斷定了。”單行健起初覺得好笑,因為這等判斷似是十分顯淺。可是他旋即到事情並非如此那麼簡單,因為一個人在世上,除了同黨與敵人,尚有許多其他關係,例如親戚、朋友以及莫不相干的人等。換句話説,既然公孫元波認定窺伺者具有特定身份,則這大小姐的來路,顯然值得考慮。
“公孫兄打算怎樣做呢?”公孫元波道:“假如是大小姐的敵人,問題就簡單一點;如果是她的同黨,我打算出手殺死他!”單行健哪知他們之間的關係如此複雜。聞言一怔,道:“公孫兄怎的把話説反了?”
“晚輩沒有錯,不過這個窺伺之人恐怕不易收拾,因為連大小姐也躲了起來,可見得此人不是易與之輩。”單行健無法置評,轉了話題,道:“公孫兄要在下做些什麼?”公孫元波道:“咱們第一步先把領伺者引出來。如果晚輩決定殺他,還望單前輩把守來路,假如有人前來,一面以暗號通知,一面設法絆住來人。”他停歇一下,又遭:“要知咱們殺人之事若是漏出去,那是株連九族的大禍,但願單前輩相信晚輩這話。”單行健雖是久歷江湖之八,這刻卻越來越糊塗了,不清這本帳怎生算法。他轉眼四望,問道:“公孫兄知道對方的人數麼?”公孫元波道:“晚輩曾經注意李前輩身邊的足跡,除了大小姐特別纖小的鞋印,便只有另一種男人的鞋印在李前輩身邊出現,可見得此人曾經像我們一般,繞着李前輩觀察,及至聽到咱們的聲響才躲起來。”
“若是如此,則大小姐也是聽到他的聲響才躲起來的了?”公孫元波道:“相信必是如此。”其實在他推想中,大小姐必定是在尾隨李公岱途中,突然發現這個人,於是她早一步把李公岱點住了道,自己躲了起來。等那人趕到,見李公岱木立道中,不覺奇怪而加以觀察查究。
至於她何故要使來人驚奇查究,公孫元波無法推測,但一定有這種必要,卻是毫無疑問的。因為以冷於秋的身份和武功,不管來人是誰,她都大可以光明正大地出手,將他拿下或殺死。
公孫元波道:“單前輩,現在瞧你的啦!咱們怎生把那廝引出來呢?”單行健覺得不幫他這忙的話,悶葫蘆一輩子也打不破,再説他也希望快點結束這邊的事,以便完成自己的任務。
他立即把李公岱手中的馬終取過,高聲道:“咱們斷斷不能讓李兄站在這兒!”公孫元彼應道:“單前輩有何打算?”
“在下打算立刻把李兄帶回去。”公孫元波一面點頭,一面注意四下有沒有動靜。果然在右側的一叢樹林後面,突然出現一道人影。
單行健也是眼看四面耳聽八方之人,登時亦發現樹邊的人影,急急轉眼望去。但見那人身穿青錦緞皮製長袍,戴着頭巾,手中拿着一口連鞘的長刀;大約是三十多歲的年紀,白白的面膜上泛起一股兇狠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