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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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走了。"我淡淡地説。
"去哪了?"蚊子一到我家就會蜷着身體縮進沙發裏,像個刺蝟。
我從書房的敞開的門端詳着蚊子,她這個線條對我的情緒上的變化完全沒有任何的察,"去…去到一個…一個他想去的地方。"
"扯什麼吶你?越來越像詩人了你。"
"蚊子…"我猶豫着該怎麼樣跟她講述我跟梁小舟的這個結局,我懷疑蚊子這個不懂愛情的傢伙本不會明白梁小舟的痛苦,實際上我真切的受到了,梁小舟的痛苦更甚於我。
當我將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講給蚊子的時候,連我自己都到驚訝:就這麼分手了?連一個背叛的理由梁小舟都沒跟我説清楚。他個事情的,梁小舟這小子又把我給忽悠進去了。
蚊子從沙發上一躍而起,衝進卧室,翻開衣櫃,到處找梁小舟的衣服,發現所有梁小舟的衣物都不翼而飛之後並不死心,又衝進了洗手間,她出來的時候紅了眼睛,像只發情的兔子。
"不是我説你呀張元,"蚊子指着我的鼻子數落我,"我就説,梁小舟這種人你早晚叫他給繞進去,多少年前我就告訴你,這種男人不踏實,我叫你別對他太實在,我叫你給自己留點餘地…真不是我説你呀張元,你就該遇到一個這樣的!"蚊子説得咬牙切齒,似乎我做錯了什麼天大得事情。
可是蚊子這種連初戀都沒有過得木頭她怎麼懂得愛情的滋味,她怎麼懂得愛上一個人有時候是身不由己的呢!我有許多許多個理由相信,我的確是身不由己地愛上樑小舟的,即便是他在大學裏跟那個叫欒的女子談戀愛的那些子裏。
4、在我們大學畢業多年以後的一個節,欒給我和梁小舟打過一次電話。
似乎欒是與我和梁小舟心有靈犀,就在電話鈴聲響起的前一分鐘我們剛剛談起她。我們坐在地板上談起我們的生活,梁小舟説這些年他覺得過得很累,還説現在想起來還是在大學得子最美,最有價值。大學裏,總有參加不完的那些集體活動,班級的,系裏的,老鄉會的,宿舍的,足球隊的,有數不清的逃課的理由,説不完的趣事,當然,最重要的還有那麼多往來的純情的女生,即使是那個"一腳踹"的大股,梁小舟説起她的時候也是懷這無限的眷戀,他説"哪怕是"一腳踹"也好,畢業之後在也找不到那麼純潔的姑娘,除了追憶那些似水年華,再也找不到她的影子。"梁小舟説得十分傷,我有一萬個理由相信,他很後悔沒有在珍惜在大學當中那些子對"一腳踹"進行調戲。
我們説起大學裏的戀愛,梁小舟壞笑着對我説,"你還當過幾天的軍嫂,嘿嘿。"他乾笑的樣子跟漢無異。
我忽然想起他與欒戀愛的那些子,心裏忽然升騰起酸溜溜的覺,很遺憾為什麼我跟梁小舟之前一定要有這樣一個女子出現,並且我目睹過那麼多次他們情四的放縱。
我説,"梁小舟,畢業之後你想起過欒嗎?"
"嗯?"他仰起頭認真地看了我一會兒,"噢,"他含糊地答應着,"想啊,我連大股都想,別説她了。"他説得很坦然,很淡。
梁小舟曾經埋怨我不該在那個夏天把欒帶到北京,對此我也到過後悔。
欒在我的家裏住了兩個星期,第三個星期她説她要搬到梁小舟家裏去住了。那時,我每天都在我表姐的家裏給她帶孩子,我表姐在是個老師,她剛生了孩子,準備在休產假的時間裏突擊英語,然後考託福出國。
基本上欒在我的家裏是很自由的,她有鑰匙,我的父母長時間的在外地出差,一個暑假我也只見過他們兩次,我不在的時候,欒自己買菜做飯,打掃房間,她把家裏的每個角落都收拾的井井有條,她做的飯菜也十分可口,那兩個星期裏我們相處得像姐妹一樣,每天晚上都會在一個被窩裏睡覺,説許多有趣的經歷,但是一到白天,我就去表姐家,欒也出門去了,她去了哪裏我不知道,我那時想,她是去和梁小舟在一起吧,我還曾經在心裏有過對梁小舟的不滿,他的女朋友住在我的家裏,他至少應該出於禮貌給我打個電話表示一下謝意吧。
在欒搬走之後的第三天,梁小舟給我打了一個電話,他説他有兩張趙傳演唱會的票,問我想不想去看。趙傳那時幾乎是所有剛有點思想的年輕人的偶像,我十分歡喜,心想梁小舟總算還有點良心。
可是我馬上就想到了欒,我電話裏問他,"只有兩張票啊?"
"兩張還不行啊,你還想要幾張啊?你知道這票多少錢一張?"我能想象梁小舟當時肯定是瞪大了眼珠子對這話筒嚷嚷。
"那你女朋友不去啊?"
"我女朋友?誰?"
"欒啊,她不是搬你們家住去了嗎?"
"她搬我們家住?你怎麼知道的?做夢夢到的?"
"嘿,你説什麼吶?前天剛從我們家搬出去的,説是搬你們家住去了。"當時我跟梁小舟都被對方搞的一頭霧水,開學以後我才得知,欒去北京是為了找他的初戀男友,是他的高中同學,考上了人大,本以為沒有結果的一段愛情,他們在北京接頭以後迅速又找回了初戀的覺,他們倆在那個夏天都沒有回西安,同居了一個暑假,回到學校之後發生的一件事情在全校範圍內引起了軒然大波,令梁小舟十分窩火。
一九九三年的九月二十三是一個令當時所有的在校大學生都記憶尤深的子。
那天晚上,幾乎有很少的人離開教室,我們都懷着欣喜和焦灼的心情等待着中國申辦2000年奧運會的結果,當那個奧委會的老薩頭在蒙特卡洛的會場裏哆哆嗦嗦的打開信封宣佈中國僅以兩票之差敗給悉尼的時候,整個教學樓就像一個燒開了的油鍋裏被人撒下了一把鹹鹽一樣炸開了,椅子,熱水瓶,飯盆甚至連電視機也沒能倖免,我的可愛的同窗門隨手拿起一切可以拿得東得東西砸向窗外,那些被雜碎的窗玻璃就像我們空的眼睛,充滿失望和失意的在風中張望,我可以肯定地説,我們的大學裏三分之二的男生都用砸東西的方式表達了他們動的內心世界,就連我們班裏最不起眼的一個身高只有一米六的怯懦的江西小個子的男生在起身離開教室之前還對着電視機裏那幫歡呼雀躍的澳大利亞鬼子吐了一口帶着血絲的濃痰。
在集體事件當中總有個別運氣不佳的個體會被揪出來充當大夥的替罪羊,梁小舟就是其中一個。據説,被梁小舟扔到樓下的一個男生集體打稀飯用的塑料桶連同半桶的大米粥正好落在了他們系主任的腦袋上,於是理所當然的,梁小舟受到了一個極大的記過的處分。學校説,是因為這次的事件添加了愛國因素,否則像梁小舟這樣的學生,開除十遍也該夠了。但當時我和許多人一樣認為,梁小舟其實並沒有多大的錯誤,他唯一的錯誤就是在一個錯誤的瞬間裏將一個錯誤的東西錯誤的扔到了系主任的身上,我像許多人那樣在與他不期而遇的時候對他的遭遇表示了同情。
這才只是梁小舟處分生涯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