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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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卡爾清楚這一切,”瑪莎説。她身着一件時髦、典雅,剪裁得適合探險的遠征外套,褲子緊緊進了穿着特輕長靴的厚襪子裏。在這兒你必須時刻提防那些蚊蟲。她的秀髮扎着一條綢巾,束在腦後,是一種彩斑欄的顏。那張倔強、被太陽曬成深褐的面孔和雪白的牙齒,所賦予她的是一付令人印象深刻、漂亮的外表。
而我渾身軟弱無力、粘乎乎的,挨盡了蚊蟲的叮咬,儘管用了大量驅蟲劑。
我們全都聚集到岸邊一張匆匆搭起來的防雨布下就餐,以防從樹叢中爬出來的蛇襲擊我們。正是這些瑣碎的細節,使得這兒的宿營顯得如此有趣。羅瑞和科林已睡到各自的吊牀裏,着小雪茄輕輕搖晃着。佩伯正往煙斗裏填着煙絲。馬森坐在瑪格麗特身旁,他似乎很喜歡她,這個可憐的女人。卡拉只是坐在火堆邊歇息,一邊注視着羅瑞。
我保持了沉默。
“這不只是個假期,”瑪莎説。羅瑞遞給她一支雪茄煙,她接了過來。他從吊牀上彎下身體,為她點燃了煙。我看見他的腦袋幾乎沒動,一直注視着卡拉那張憂鬱的面孔。
原來他知道一切,哼。不過,那也可以理解。這肯定是他遭遇到女人的本能反應。
由於結識了一位女貪慾者,從而破壞了一個男人的靈魂,這是我的看法。
千萬別,那是秘密。
“羅瑞和科林到這裏,”瑪莎繼纘道“主要目的並不是博覽。”她靜默了一會兒。
“難道他們來這兒是為了銷售百科全書或別的什麼?”我疑問道。
“我們是考古學家。”羅瑞説。
“考察被諾曼地人征服以前的新大陸,”科林説。
我想起了那個面具。
“你們想得到印第安人的加工品,那可以在市場裏買到,”我平緩地説。
“那並非我們的目的,”瑪莎説。
“我們要找尋一個地方。”突然河對岸傳來陣陣噗噗聲,一種低沉的不連續爆發聲又輕聲回應着,總共響了三次。
“美洲虎,”佩伯説。他往篝火堆裏投進了更多的柴枝,然後靠着手中的大刀柄歇息着。
空氣悶熱而濕,還夾雜着場物腐爛後的混合肥料味。
“是一個有特別意義的地方嗎?”我詢問道。
“維卡巴姆芭,”卡拉突然冒出一句,接着出現了片刻充滿敬畏的沉寂,彷佛她説了什麼可怕的事。
他們簡直瘋了,我想,脊樑骨嗖嗖生涼。可恨自己正同一羣走火入魔的傢伙待在熱帶叢林中。
“最後一座印加族城市,”羅瑞説,他的臉孔被佩伯身邊的篝火照得閃閃發光。雙眼像兩個黑窩,嘴巴像個空。這使我再次想起了那個面具,一件死人的遺物。也許就是如此。
“考古學家是無法找到它的,”瑪莎説,她的聲音冷漠而平緩。自從印加人被西班牙征服後,他們便迅速在安迪斯山脈東部整編成軍,然後轉移潛伏進叢林區,在他們最後的君主,圖帕克。阿曼諾的率領之下他們仍然擁有大量的黃金、珠寶。當然,西班牙人已銷熔了他們擁有的絕大多數黃金。
“你覺得你們能找到它,”我儘量不動聲的説。不想讓他們聽出我覺得他們瘋了的音調。
“卡爾得到了這張地圖。”我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夠了,”我大聲吼道。
“熱帶叢林區的古老城堡。隱藏的金銀珠寶,地圖。倒底誰想到這些錢?誰在耍欺騙手段。”瑪莎哈哈大笑。
“那是種極正確的看法,西德尼。在此我鄭重其事地回答你的問題,沒有任何人在耍手段。特納集團公司將以信譽擔保,所有的發現對於真正的擁有者來説都具有合法的權利,無論最終的發現者是哪個國家的。我們期待設立一次遊歷中的博覽會,無論以何種方式,只要時機成便可。我對博物館、歷史、藝術都興趣,親愛的。我擁有曾經想要或需要的所有金錢。”簡直妙極了。
“那麼這兩個人呢?”我極不愉快地説。
“你寵愛的考古學家,他們能幹什麼?”
“這是他們的職業。猶如發掘杜唐卡門的墳墓,將成為全世界的新聞。”
“新聞,”我説。
“沒錯,西德尼。正是新聞,那本是卡爾的工作,他是有主見的見證人,也是主要替我們封鎖新聞的人。如今你成了我們不承擔義務的見證人。一旦夢想成真,你就可以獨家報導整件事情的經過。”頃刻間我同情起卡爾。假如他真的相信這些無稽之談,那麼我的取而代之肯定會讓他中風。
“這張地圖,”我説。
“怎麼會有一張地圖呢?瑪莎,你並不蠢。有這張圖的人自己就會去探寶。假如你買到這樣一件東西,一定是上當受騙了。”
“這份地圖從未使用過。我花了幾英磅買下它。作為一件人工製品,價錢是值得的,儘管我們無法懂含義。”
“這便是那張地圖,”馬森説着拿出了那張面具。
我的目光從馬森掃到瑪莎身上,然後又掃了回來。
“他們如何鑑定此物?”我詢問道,顯然是説科林和羅瑞。
科林説∶“它看起來完整。當然我們還無法正確推斷它的年代。它並非作為一件古董被買來的,儘管這有點駭人聽聞。它是被當作地圖買來的,由此我們可能會得到一絲線索。”我拿起面具,再次覺到它那温暖、堅硬的木質。火光在它後面搖曳不定,透過鼻子、眼睛和嘴巴的孔照出來。對於我曾見過的羅瑞的面孔,真是具有絕對的反差。它只是財富的象徵,我尋思着。一筆特殊的財富,這東西似乎能改變表情。
“我在你房間看到過這樣東西,就是發現闖入者的那天。”我對馬森説。
“我一直替瑪莎保管着。是卡爾找到它並告訴了我,我同瑪莎並不太悉。過去只為她做過一次事,是我將卡爾介紹給瑪莎的,正是那次會面醖釀了此次探險。”我的第一個念頭這顯然是個謊言。卡爾真正目的只為獲取所有的一切。然後他便能寫一篇足以傲人獨家報導。假如他早發現了這個面具,並同瑪莎玩着遊戲,那就説明本不存在任何傳説。想憑藉一個膺品同人結終就不會有好下場。
“那個私闖者,”瑪莎説。
“真叫人擔心。我們對這兒所有的秘密都守口如瓶,假如我們告訴了那些地方政府真正從事的工作,那就得不到許可證了,同時還會發現捲進了競爭之中。”
“一個決策委員會的競爭,”我喃喃低語。
“到底是怎麼回事?”瑪莎説。
馬森話進來。
“這個私闖者只是有巧遇奇緣的運氣,瑪莎。這我可以確信。”當然羅,馬森清楚我在説謊,因為本沒有什麼私闖者,我只不過再次運用了他自己虛假的描述。有趣的是,雖然他知道是我潛入房間裏翻得亂七八槽,可是他面對我時仍然沒想過是否值得他這樣去做。看來要證明他知道我在説謊,可能只有他承認,我看見他從那個矮子手裏買面具的事實了。
瑪莎知道面具來自何處嗎?我決定問問∶“這面具從哪兒買來的?”我詭譎地問。
“是卡爾找尋到的。”馬森答道。
“你們得到它已很長時間了?”我問瑪莎。
“時間不長。”
“假如你認為這是張地圖,那麼沒有清含義前怎能出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