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8虛張顯聲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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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雲收斂生機體熱,將呼放緩到若有若無,隱入昨天誘殺五名海盜高手的大屋中,屋頂的破還在,一道月白光柱從天而降,正好在四柱子之間,使得周圍更顯昏暗。
溪雲功聚雙耳,外面的一切頓時聽得一清二楚,好像“看到”那人孤身前來,在院牆上站住,驚咦一聲,然後輕飄飄落地,以極輕的腳步徑直走向自己藏身的大屋。
溪雲不由緊張,被發現?來人實力很強,莫不是那個諸葛長生?不,應該不是,諸葛長生不是個老頭嗎,覺這人年紀不大。
溪雲亦不知自己是如何“覺”來人年紀的,只是對方徑直而來,腳下毫無遲疑之態,該是發現了自己心留下的痕跡,而且十分自信膽大。
溪雲半眯着眼睛,散開視線,從橫樑上往下偷看,他知道高手的五極為鋭,甚至能應到他人聚焦的目光。
這時遠處衣袂帶風之聲又響,來者甚眾,顯然不虞被發現,都是全速奔行。
溪雲一驚,這該是鐵拳會的風格了。
“我引開他們,晚點再見。”
“嗦”一聲,一道人影沖天而起,穿過屋頂大,轉身就跑。
“站住!”
“追!”外面一陣呼喝,迅速遠去。
溪雲暗奇,那人聲音竟有幾分悉,卻想不起來是誰。顧不得了,溪雲確信自己已經被那人發現,而他能發現,其他人自然也能發現,立即躍下橫樑,收斂氣息,從相反方向迅速離去。
走了一程,忽聽到前面有人聲,急忙一躍,翻過旁邊一堵八尺矮牆,落入院中。
巷子裏拐進來四名鐵拳會白帶幫眾,他們小聲抱怨這大海撈針的任務,眼神隨意瀏覽周圍,應付了事。
溪雲這時腦裏忽然靈光一閃,“是他,朱麗珍的哥哥。”他不知自己如何突然冒出這個想法,但有了這個先入為主的概念後推測變容易起來。年紀不大,武功高強到這個層次,自己還聽過他的聲音,只有暴雨朱文了。但不合理的是他為何要幫自己呢?
溪雲本來打算立即趕回去與丁在明等匯合,免得他們擔心,這時卻遲疑起來。朱文是敵是友尚無法確定,當初他對自己和清下手可是半點不容情,自己此時又受傷頗重,若他突然對清下手,自己怕阻止不了,倘若大鬧起來又會惹起鐵拳會注意,到時境況就越發複雜麻煩了。
連溪雲自己都未意識到,他的思慮已變得更加周密謹慎,比以前的不思不想進步太多了。
一時不知該去哪兒?溪雲環目四顧,這是個不大的院子,主人該是文雅之士,西角種着小片竹林,還有一小塊菜地,心念一動,微微一笑,直接閃入竹林,盤膝坐下。
溪雲剛坐下沒多久,“呼~”風聲一震,牆外有人道:“你還真夠大膽的。”溪雲霍然立起,雙目芒一閃,朱文!他故意留在牆外是避嫌還是設計?
“我沒有惡意,你身上血腥味太重,很容易追蹤。”溪雲內息剛一提聚,便聽對方發聲,立即意識到朱文對內息波動已達到一個驚人的度,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對方官中,不由暗暗皺眉。低頭一看身上,果然血點遍佈,因傷口細小,早已封閉止血,他沒有注意到血腥味的問題,到底還是經驗不足。
“你看到我一點都不驚訝,你知道是我?”溪雲終於跳出院牆。
朱文主動退後半丈,以示無害。
雄偉的身軀,俊朗的面容,臉上卻多了幾分憔悴風霜之。溪雲打量着他,暗暗奇怪。
朱文微微一展嘴角,出一個善意的笑容,“你看到我也不驚訝。”拋過去一個包袱,“先換衣服吧,鐵拳會還真難纏。”包袱是一件月白長衫,溪雲覺他並無惡意,皺眉道:“你怎麼知道是我?”朱文先行,隨口道:“從打鬥痕跡上看出來的,”見溪雲一副不解的樣子,微一遲疑,解釋起來,“從院子遭破壞的痕跡可以推測出打鬥的是兩個高手,一個用劍,一個用的是竹杖或木之類的兵器。從劍痕、尖孔的痕跡上還能判斷出攻擊方向,也就可以確定打鬥兩人的站位,然後就知道用劍那人受傷走了,而另一個還沒走,再結合一些其他因素,就知道是你了。”溪雲點頭受教,這些東西他並非沒有眼力看出來,而是不懂得去看,而朱文當時應該只掃了一眼,卻能看出這麼多,可見眼力非凡。
“那你為什麼要幫我?”朱文忽然回過身來,深沉的目光罩頂溪雲,懇然道:“我找清。”兩人在巷子裏停住,溪雲與他雖然只談了幾句,但能覺到他是一個豪放之人,這種人通常也容易衝動,所以他先説道:“清是被陷害的,現在我們能證明殺害朱麗珍和張芬樺的是旗山劍派之人。”朱文渾身一顫,眼神中閃過複雜的情緒,忽然咬着牙閉上眼睛,再睜眼時給人覺十分冷肅,“帶我去找清。”溪雲聽他不問如何證明,卻執着要找清,暗覺奇怪,而他身上氣息波動劇烈,似乎要大動干戈,只是不知到底針對誰,為以防萬一,又道:“何衝鋭是旗山劍派弟子,他被周義信害得掉下懸崖,他可以證明。”
“他被周義信害得掉下懸崖?”溪雲見朱文第一次出驚訝之,不由鬆口氣,訝然道:“你好像已經知道兇手是誰?”朱文遲疑片刻,終於點頭,“我該向你和清道歉。”口風一轉,又道:“何衝鋭怎麼證明?”溪雲卻道:“道歉就是你要見清的目的?你是怎麼知道兇手的?”朱文見溪雲眼中帶着懷疑,微口氣,道:“不先回答你的問題,你是不會説的是嗎?”溪雲沒有説話,但毫無變化的神已説明一切,有人刺殺何衝鋭,朱文出現在這裏,他不敢大意,也不能冒險。
朱文點頭,出讚許之看着溪雲,緩緩道:“我遇到兩個人,一個叫常書,一個叫童千斤…”溪雲不由輕“啊”一聲。
朱文繼續道:“他們告訴了我一些事,然後我回想那幾天的情況,説難聽點,簡直是被周義信牽着鼻子走…”
“好。我信你了。”溪雲這才放鬆下來,本來與清就打算先到青雲劍派將詳情托出,再去找旗山劍派算賬,現在朱文來到也一樣。
“旗山劍派為的是你們青雲劍派的青雲劍訣,周義信從張芬樺處偷學到手,何衝鋭也學會了一些招式,所以他本身就是證明。”朱文臉一沉,殺機大盛。
溪雲見狀不妙,忙道:“何衝鋭如今僅剩一兩成功力,我們答應過若他願意證明此事便保他命。”
“單是我妹妹和師妹兩條命就不能饒他,何況還涉及我派不傳之秘青雲劍訣——他必須以死謝罪!”朱文雙目瞪圓,虎視眈眈盯着溪雲。
溪雲據理力爭,“只要他發誓不貴派劍法留他一命又如何。”
“他必須死!”溪雲聽他語氣毫無轉圜餘地,重重地點着頭,道:“那你便別想見到他了。”竟也十分果決。
“什麼?”朱文大怒,轉而卻低哼一聲,“若沒有他親口證實,我憑什麼要相信你?小和尚,別害了你自己,不管你是從與我師妹手中學到了青雲劍訣的竅門,還是從什麼地方偷學的,我都有足夠的理由殺你!”話音中殺機發,滿是威脅之意。
溪雲難以置信道:“你要對我下手?”
“不錯!”朱文陡然上前一步,手按劍柄,雙目出兩道寒光。
“那你剛才又為何幫我引開鐵拳會的人?”
“因為要我親手殺你!”
“殺我之前還要特意讓我換件乾淨衣服?”朱文一愕,全身氣息頓時瓦解,手也離開劍柄,苦笑一聲,“小和尚啊小和尚。”溪雲哈哈而笑,一副贏了的樣子,他還是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朱文目光透徹,絕非濫殺無辜之輩。
朱文嘆道:“就算我親口保他,他至少也要被廢了武功,軟於青雲山。”溪雲這時完全受到他是個正直朗之人,喜道:“有你這話便夠了,不過我們現在要跟鐵拳會鬥一鬥,你要幫忙。”
“什麼!?”朱文不由叫了一聲,幫忙引開追蹤是一回事,正面相鬥就是另一回事了,因為他不僅是朱文,還是青雲劍派年輕一輩的旗幟人物朱文,若正面爭鬥起來,可能引發極為嚴重的後果。
朱文奇道:“小和尚,白雲峯苦集寺到底是個怎樣奇怪的地方?為何你連德高望重的林正中老拳師也殺了,卻要保何衝鋭這樣害你們的人的命。”
“為什麼説我苦集寺是個奇怪的地方?哦,你是説我奇怪。”溪雲反應過來,白了朱文一眼。
朱文莞爾失笑,憔悴之稍去。
溪雲道:“我帶你去找他們,你揹我吧,我現在好累。啊,不背就不背吧,拔劍做什麼。”這時南面方向忽然紅光漫天,隱隱傳來喧鬧聲,兩人齊齊躍上高牆遠遠看去——碼頭着火了。
朱文皺眉道:“這是人為縱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