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善惡法--輪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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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笛心中暗笑,這一筋的愚夫,“攻其不備”這四字是絕對不懂的,卻也有幾分可愛。
溪雲從沉思中回過神來,抬頭道:“你實力比他稍弱,不妨等他與那個林老拳師打完一場後再找他,到時就可以一刀砍了他了。”此言一出,周義信等人都是大為驚訝,甚而分不清這小和尚與花笛到底是敵是友了?
花笛雖然習慣了這小和尚語出驚人,但此時還是沒忍住,一口酒噴了出來,“喂,小和尚,你在給我挖墳墓嗎?”齊猛雙目一厲,喝道:“他與我師父打完還想活!”朱麗珍奇道:“撿便宜不是很丟人的事嗎,師姐?”黑虎立即火冒三丈,“小和尚,你小看我!”花笛左右一看,又驚又喜,險些笑出聲來,這黑虎一筋,小和尚要倒黴。
溪雲瞠目結舌,怎麼一句話惹得這麼多人這麼大反應?他只是心中這樣想,嘴裏這麼説罷了。
黑虎怒道:“小和尚,看刀!”繞過桌子,來到另一邊,雙手握刀,當橫推過去,迅疾猛烈。
溪雲還是坐着,只是轉身過來,紫竹從右手底下跳起,戳向黑虎左膝位。
黑虎大驚,左腳一踩,往右閃開兩尺,低喝一聲,足下發勁,又朝溪雲撲去,刀身一晃,出現五重刀影,齊奔溪雲口。
這一招令花笛也為之動容。
溪雲卻完全不理會那刀影,紫竹杖再一次點出,又是指向黑虎左膝。
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與上一招相似,紫竹杖遠比黑刀要長,這一戳又比黑刀快一步。
黑虎臉更黑,有種無處下手的覺。但他行走江湖多年,臨敵經驗豐富無比,手上功夫也硬朗,知道再閃也無用,當即雙膝發力,就在紫竹要打中之前突然躍起,平飛掠空,黑刀一,直刺溪雲面門。
這一下變招巧迅捷,齊猛眼睛一圓,暗叫糟糕,那小和尚竹杖收不回來,如何守得住這一刀?損了小和尚,這黑虎就要殺蛇了。
朱麗珍第一次看人這樣真刀真槍互殺,大覺緊張刺,看溪雲遇險,自然口而出,“小和尚擔心。”眼見刀尖就要入,黑虎反而自己先驚先亂了起來,因為他從小和尚雙眼中看不到一絲恐懼,似乎勝券在握,而他也不想殺小和尚,不由微微收勢。
這時溪雲股忽然一滑,往左橫移到盡頭,座下椅子另一頭立即彈跳而起,竟“噗”一聲,打在黑虎左肩,將他打飛出去。
張芬樺又驚又奇,這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使然?若是有意,木凳擊中黑虎,小和尚就坐到了地上,這一招就不雅觀了;若是無意,那小和尚滑倒、木凳跳起的時機也未免太湊巧。
朱麗珍看到這裏,拍掌叫道:“好玩好玩,小和尚真厲害。”溪雲對朱麗珍微一點頭,在椅子從新落下時,他又坐了上去。
黑虎受傷不重,就地一滾,立即站了起來,卻進退維谷,已然察覺自己非這小和尚之敵。他此時站在花笛背後,看看花笛,又看看小和尚,大口息半響,忽然道:“花蛇,我會再來找你的,我們走!”另外八人都十分不服,但一向以黑虎馬首是瞻,狠狠瞪花笛和小和尚幾眼,還是一同去了。
花笛暗道:此人拿得起,放得下,後刀法有成,必是一場惡戰。
肥虎走到門口時,左一掌右一掌,拍斷了兩張木凳,無比生氣,今大哥七哥,竟然都讓椅子給打了。見掌櫃瑟瑟發抖地窩在櫃枱裏看着,他吼道:“看什麼看!找那花衣服的賠!”花笛無語,待一羣人去後,回頭過來,看向周義信,“周兄可要出手?”周義信看看張芬樺,再看看齊猛,沉道:“小師傅怎麼稱呼?”溪雲將紫竹倚在桌旁,雙手合十一禮,“我叫溪雲。”周義信又問:“寶剎何方?”
“白雲峯,苦集寺。”花笛揚聲道:“這白雲峯,苦集寺,就在此地百里之外,不過是個破落小寺,本地人都知道,周兄大可動手,不用擔心。”這話有真有假,除了朱麗珍和溪雲外,其他人都聽得出來花笛的嘲諷意味。
周義信眉頭暗皺,不敢盡信,這小和尚年紀輕輕,武功卻甚強,師門長輩只怕不凡。他想了想,道:“溪雲小師傅,這賊作惡多端,理當伏誅,你為何幫他?”溪雲道:“法輪常轉,善惡有報,他誅不誅我管不了,不過他昨天幫過我,所以我現在幫他。”眾人聽得前面八個字,見小和尚虔誠至信,都暗覺心驚。
周義信長一口氣,道:“溪雲小師傅,我若要殺這賊,你必然出手助他是不是?”
“是。”溪雲點頭。
周義信道:“那好,我向小和尚討教幾招。”花笛心中暗罵,這姓周的就是聰明,幾句話就令齊猛、張芬樺都難以怪罪於他。但又奇怪,周義信不打沒把握的戰,他難道聽説過苦集寺?想來他也沒把握必勝小和尚吧,若輸給小和尚,他“不殺劍”的名頭可就弱了,為何要強出頭?
周義信緩緩拔劍,隨着手中動作,身軀昂然直,氣勢不斷攀升,長劍出鞘之際,“嗡”一聲龍,銀光一閃,長劍斜指於地。
齊猛驚咦一聲,聽長劍龍,還以為是寶劍,卻不過是一柄普通鐵劍,心中沉:以內氣催動劍鳴,這後生年紀輕輕,內功卻十分了得呀。
張芬樺和朱麗珍都是眼睛一亮,兩人出身青雲劍派,修為雖然不及周義信,但眼光卻不差,這等氣勢,派中年輕一輩哪有幾人及得上。
花笛眉頭微皺,暗道:這傢伙進步不小啊。
“溪雲小師傅,你還是坐着戰嗎?”周義信面容沉肅,氣勁雄渾摧,雙目爆出一團戰意。
“不敢。”溪雲緩緩站起,右手拿住紫竹,神如常,卻道:“其實我們也不必打,反正他明天要跟林老拳師打,可能就給殺死了,也可能稍晚一點讓黑虎殺死了。”眾人皆愕,這小和尚一言一行總出人意表。
朱麗珍忍不住哈哈笑,“小和尚,你説得太有道理了。其實他跟林老拳師也不必打,林老拳師我雖不識,但既然是老拳師,年紀應該不小,再過幾十年肯定活不成了,然後再再幾十年,這賊也要死去了。”
“啊,你説得有理。”溪雲驚訝地看着朱麗珍,想不到她這麼一個小的姑娘竟有這般見識。
朱麗珍反而一怔,隨即笑得前俯後仰,合不攏嘴,隨口胡説,小和尚竟奉若圭臬一般。
齊猛心頭卻暗怒,我師父…額,好吧,的確也是老了。
周義信被搞得啼笑皆非,氣勢都弱了三分,“小和尚,出手吧。”惱得連“小師傅”也不叫了。
溪雲道:“好吧。”往前走了兩步。
周義信見他沒出手的意思,便道:“你試試我的重山劍法。”滑步上前,長劍直刺面門。
溪雲手中紫竹一挑,拙樸地直刺而出,還是以長擊短。
周義信見他以此法兩次迫黑虎變招,早有所料,低喝一聲,“風回山頭。”腳下往左微挪,手腕一扭,劍尖先是往左一偏,接着反轉擰回,隔開竹杖,疾削推進,還是刺面門,只是反了手腕。
齊猛、張芬樺齊聲叫好。
溪雲也叫了聲“好。”退後半步,紫竹往回一拖,拿住中部,在前豎直,順時一轉,力量更強的大頭一端轉到最高點,從左面打開長劍,同時身形往左一挪,讓過周義信。
兩人錯之際,溪雲紫竹又轉,小頭一端鞭向周義信後背。
周義信卻是厲害,頭也不回,倒握長劍,往後一擋,身形立即離紫竹攻擊範圍。
齊猛眉頭大皺,額頭皺紋深陷,兩人這幾招換得又快又巧,都是高明至極,難得的是應變得法,已具一高手風範,心中不免嘆長江後推前。
周義信才是敵人,但花笛更多的卻是在觀察溪雲,這紫竹杖法似拙似巧,可作劍使,可當用,玄妙莫測,他闖蕩江湖多年從未見過。
周義信道:“好武功,再來。”身形轉回,喝道:“山重山。”內力催動,風聲颯颯,長劍從左到右,連劃三個半圓劍弧,向溪雲前。
溪雲暗驚,心中嘆了聲好快,抓着紫竹中上部,上留一尺半,收在前,斜往上點,破開第一重山,再破第二重山,再破第三重山,紫竹與長劍雖未真正接觸,但雙方氣勁碰撞,“噗噗噗”連響三聲。
紫竹雖長於劍,但溪雲抓的部位巧妙,實際上發勁出去的距離更短,佔了好處,但依然給周義信的氣勁震得手臂發麻。
花笛暗覺不妙,小和尚年紀畢竟還小,恐怕內力不足。
張芬樺臉上閃過一絲喜,也看出來周義信內力強盛至極。
周義信沉聲喝道:“再來!山高山。”這一招更快,劍鋒由下而起,突然劃一個大劍弧直面門,又陡然一轉,下拉中路,再一提,又刺面門,當真又快又險,妙無比,溪雲擋住了第一劍,第二劍第三劍卻不得不連退兩步,才有餘力封擋。
又是無功而返,周義信不由眉頭大皺,突然深一口氣,眼神變得鋒利無比,“小和尚,小心了,看我‘山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