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6何故刀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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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人極重名聲,否則以武功而論,花笛年不滿三十,完全可以列入俊秀榜,但因****江湖,故而被排除在外。
周義信見溪雲丰神毓秀,有心結,便道:“小師傅,你來我們這一桌同坐吧。”溪雲搖搖頭,道:“不用,我就坐這裏。”朱麗珍道:“小和尚,他可是個壞人哦。”溪雲點頭道:“嗯,我認識他的。”眾人皆奇,小和尚這麼説等於認同花笛是壞人了,但卻依然與他同坐?
周義信道:“你當真認識他?”
“是啊。”溪雲好像不理解他為何又問,便道:“他是蛇花笛。”眾人大譁,張芬樺
出怒
,朱麗珍卻是有幾分好奇,覺得這和尚眼光透徹明亮,令人難生惡
。
花笛搖搖頭,他剛才故意不和溪雲説話,現在沒辦法了,倒了一杯酒,推到他面前,“小和尚,多管閒事,後患無窮。”溪雲淡然笑笑,舉杯一飲而盡,品味一番,道:“果然如你所説,這酒好喝。”眾人當下再無懷疑,這和尚既然喝酒,那絕不是好和尚,與賊為伍也可理解。
“啪”一直沒作聲的那短褂男人忽然拍桌而起,語音烈,“小和尚自甘墮落,與
為伍,留宿青樓,不知廉恥!”花笛早就留心着他,當下冷哼一聲,“閣下知道得這麼清楚,難道昨夜不是也在青樓中嗎?”那人額頭皺紋湧動,怒道:“我是奉師之命監視你!”花笛嘿嘿笑道:“好了不起!同樣在青樓,奉師命的就可以堂而皇之地指摘一個不通事務的小和尚不知廉恥?”他不説自己,只説小和尚,還是想替小和尚挽回一二。
那人更怒,臉漲得通紅,卻不善言辭,説不出話來。其實“在青樓”與“留宿青樓”意義大不相同。
周義信看他形貌,想起一人,未及開口,張芬樺先説話了,“與這等人多説無益,既然要動手,何必多説!”周義信一路隨行,知道這張芬樺頗為自傲,果然一出口就劍拔弩張。
黑虎哈哈一笑,道:“説得不錯。花蛇,我五弟一身功夫全在右手上,你廢了他的右手,我就要你的命!”花笛卻不理他,看着張芬樺,道:“這位姑娘是誰?”周義信語含謙恭,介紹道:“這位是青雲劍派張芬樺女俠,這位是她師妹,朱麗珍女俠。”眾人都是一驚,兩女竟然來自青雲劍派!
朱麗珍聽到“女俠”這稱呼甚是開心,笑道:“喂,花蛇,投降認輸,免你一死如何?”張芬樺暗道小師妹不懂事,咱們青雲劍派雖然名聲顯赫,但這花蛇的生死又豈是我們所能決定。
花笛沒想惹上青雲劍派,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心中思量成計,端起酒杯,笑道:“我與兩位姑娘素不相識,但兩位姑娘卻都急着要在下死,旁人還道我們以前又過什麼關係。”張芬樺然大怒,霍然起立,按劍
拔,口中喝道:“大膽
賊!”朱麗珍不明所以,瞪着大眼睛問:“什麼關係?”花笛哈哈大笑,女子與
賊之間還能是什麼關係,卻答道:“沒關係,沒關係。”張芬樺低哼一聲,悶悶坐下,一時可無法出手了,見朱麗珍躍躍
試,強行將她拉住,對周義信道:“請周師兄出手將他拿下吧。”周義信起身作揖,“願代其勞。”言語間甚是恭敬,給足了張芬樺面子。
花笛瞧周義信一眼,冷笑道:“上次手不盡興,這次莫非你是武功大進,有必勝我的把握了?”眾人聞言,均想他們上次
手定有不少曲折。
周義信道:“沒有。不過既然張女俠有令,在下願拼死效勞。”説着深深地看張芬樺一眼。
張芬樺不由心中一熱,朱麗珍則雙眼滴溜溜轉來轉去。
“不許動手!”發話的是額頭皺紋深刻的短褂男子,他身材不高,步伐卻大,往前兩步,虎虎生威。
“這賊必須死在我師父拳下,誰也不許動手!”周義信立即確定了此人身份,恭恭敬敬地鞠躬道:“晚輩見過齊猛前輩。”那男子奇異地看周義信一眼,道:“老夫不出江湖這麼多年,沒想到還有後生小子認識我!”卻也自是得意。
周義信道:“前輩昔年拳鎮漢中,晚輩景仰不已。”這齊猛是林老拳師林正中之徒,當年也是威風赫赫之輩,後來挑戰林正中,以一招之差敗北,轉而投其門下,據説此後勇猛進,功夫之強,不弱其師。
正因為他武功強,所以林正中才命其快馬加鞭,連夜趕路,提前趕來此地,一是防花笛設伏,二是防花笛逃跑,三是防花笛被別人先下手殺了。
齊猛道:“我師父與這賊約好在此地決鬥,他人請勿出手。”周義信頓時尷尬起來,轉頭看向張芬樺。
這時黑虎站了起來,眾人的注意力不由都轉移過去。
黑虎身軀高大,面容威武,不看齊猛,話卻是説給他聽的,“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先來後到!”話雖説得通,但若不是林老拳師和花笛相約此地,黑虎想找花笛卻不容易。齊猛當即大怒,見黑虎走向花笛,不由喝道:“喂!”身形一展,跨步衝去。
“唆唆唆”衣襟帶風之聲連響,八道身形接連出,瞬間攔在齊猛與花笛之間。
黑虎回頭道:“齊前輩,我若不敵這蛇,再由尊師動手。”齊猛脾氣不減當年,怒目圓睜,想強行衝破。
那八人“唰”一聲齊齊把刀出來,神態沉肅,目光堅定,顯然不會手軟。
齊猛不由鬚髮皆張,咬牙大恨。他雖然自視甚高,但要闖過這八人刀陣卻實屬不易,黑虎十兄弟,每個都是好手。
花笛對黑虎道:“聽説你們雖兄弟十人,但從不倚多為勝。”黑虎昂然道:“不錯!”花笛點一下頭,道:“我不想殺你。你那五弟自己該死,要不是有人求情,我當時就一掌拍死他了。”黑虎一驚,五弟對與花笛遭遇一事語焉不詳,到底是何情況,不甚瞭然。
排名第九的肥虎光着膀子喊道:“大哥,跟這賊廢什麼話,殺了他為五哥報仇!”黑虎“嗯”一聲,事到如今,也只有一戰了。他緩緩從後背
出大刀,刀長三尺,寬兩寸六,刀身漆黑厚重,鋒刃銀亮薄利。
花笛依然坐着,白笛納入右掌。
黑虎臉一沉,“還不起身!”花笛一刮鬍子,淺笑一聲,“我説了不想殺你。”這分明是小覷於他,黑虎頓時大怒,暴吼一聲,踏前兩步,喝道:“找死!”大刀單手劈下,如電光奔走,“呼”一聲,刀光一折,貼着花笛腦袋,離他右肩兩寸直削下去。
朱麗珍掩嘴驚呼,張芬樺雙目一圓,都覺觸目驚心,那大刀臨頭而下,花笛竟然一動不動,白笛都沒顫抖一下。
黑虎又驚又怒,雙瞳猛縮,眉斜入,喝道:“那就不要怪我了!”已經讓了一刀,再不下手,氣勢全消,再也動不得手了。
刀光一閃,迅若雷霆,黑刀銀刃,光華閃耀。還是一招照頭直劈,但這一次他不會再變向了。
花笛動了,上身微一後仰,白笛一轉,斜往上指,白笛上佈滿綿綿氣勁,只要一觸大刀,立即就可粘連而上,反手壓他刀面,再牽引近身,打他口大
。
但花笛的笛子忽然收了回來,因為一道紫影飛舞而過,搶在白笛之前,點在了刀面上,將黑刀蕩了開去。
這黑刀速度何其之快,那紫影一點卻準無比,力量更異乎尋常,黑虎直覺得虎口劇震,險些拿不住大刀。
黑虎受阻,目光凌厲掃向那小和尚。
旁觀眾人都是大吃一驚,想不到這小和尚武功如此強,出手即中。
溪雲道:“你不是他對手,還是算了吧。”黑虎喝道:“小和尚,多管閒事!”心中卻更謹慎了幾分,雖然剛才只發出七成力,但小和尚的功力還是令他驚心。
花笛搖搖頭,將笛子壓在桌沿,神態自若地舉起杯子,送酒入口,然後放下杯子,摸摸鬍子,嘆聲,“小和尚是喜歡多管閒事。”黑虎怒道:“你把笛子放下做什麼?”花笛淡淡地説:“你若破得了他這紫竹,那我這條命現在就
給你也行。”朱麗珍嘻嘻笑道:“喂,小和尚,你不要幫他,讓他給這黑大叔一刀砍了。”齊猛一驚,忙道:“小和尚,你把他給我看好了!”苦於越不過八把刀,甚是焦急。
此番情景頗為怪異,花笛對自己的命袖手旁觀,旁人倒為他着急。
溪雲皺眉沉一番,哈一聲笑出來,對花笛道:“奇怪,我不出手,你死在他刀下…”
“嗯。”花笛點頭。
溪雲繼續道:“但你其實是因我而死。”花笛又點頭,“可以這麼説。”溪雲滿臉疑惑之,“無所為,無所不為?”黑虎看看和尚,又看看花笛,兩人竟把他當空氣。他怒得大叫,一腳踢飛那張斷腿長凳,喝道:“花蛇,拿起武器,我刀下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