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靈器引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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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這種魚。”何衝鋭哀嘆一聲。
“不吃你別吃。”這話與清説的話無比相像,海中那人竟是龍將軍。
“嘩啦”一響,水花四濺,龍將軍跳出水面,躍到船上,脖子以下裹着細密的七彩魚鱗,下身竟是渾圓修長的魚尾,七彩魚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浮凸有致的身形令何衝鋭連忙轉開目光,他已接受教訓,多看一眼就要捱打。
“小和尚,你吃這個。”龍將軍身形一晃,魚尾變雙足,魚鱗成內甲,再穿上一件白布麻衣,遞給溪雲三隻一尺長的雪白小魚,已去頭去尾去內臟。
這種小魚沒有魚鱗,滋味十分鮮美,溪雲點頭謝過,用龍將軍教的方法一片一片切下來,送入口中。
《無慾無想法》崩潰後,清發覺溪雲完全變成普通人了,魚也可以吃,還是生吃,這東西以前讓他聞一下,估計會吐出來。
清咽咽口水,“龍將軍,這種魚不能多抓幾隻嗎?”龍將軍冷冷地説:“女王沒説要照顧你。”清怒道:“怎麼説殺那個金甲將軍我也有份啊。”龍將軍不理他。
溪雲將剩下的兩隻小魚扔給清和何衝鋭,見龍將軍瞪起眼睛,忙道:“我夠了。”低頭把玩掛在口的一顆指頭大小的七彩珍珠,神間有些失落。
龍將軍便坐下來,什麼也不説了。
那大淹沒鮫人國,鮫人族詛咒解除,恢復原始形貌。小公主與小和尚只擁抱了片刻,將伴生寶珠給小和尚,便帶領族民湧入升龍潭,順着一條洋回歸大海。
溪雲想起小傢伙抱着自己脖子在自己臉上輕輕的一親便笑,那濕濡的覺是那麼甜,可離別也令人難受,小傢伙掉下一滴淚,海便漲高一層,他的心也酸酸澀澀,充滿失落和空虛。
想着想着溪雲又是一嘆,這幾****常常難以自持,唉聲嘆氣。
清都聽煩了,腦筋一轉,計上心頭,“嗯哼,師兄,你還記得凌飛煙嗎?”
“啊?”溪雲愣了一下,“嗯,記得的。”清問:“你現在的功夫比凌飛煙怎麼樣?”溪雲想了想,搖頭道:“打不過,有‘明心法’的話或許可以試一下,可是…”
“咱們答應她要幫忙除魔衞道的,沒有實力肯定幫不上忙啊,你不是説‘封魔杖法’不夠高明嘛,那你花點心思琢磨琢磨你的紫竹咯,我這幾研究七星笛就有不少收穫。”清忙截住他,以免他擔憂起《無慾無想法》,唉聲嘆氣的次數反而更多。
何衝鋭暗驚於心,“凌飛煙”這個名字有些耳,小和尚如今已是超一高手竟然敵不過,到底是什麼人?
溪雲沉半晌,點點頭,捧着紫竹盤膝坐好,閉目沉思起來。
清終於鬆口氣,還好這傢伙一筋,給他找點事做就好了。關於七星笛和紫竹,清和溪雲是聽祭司説明才瞭然,兩人之所以那麼高跌下升龍潭而沒有像何衝鋭那樣摔成殘廢,其實是因為這兩件靈器自動護主。
這兩件東西長期受念力加持,與普通的笛子、竹子已大不一樣,可謂通靈之物,七星笛就像龍將軍的龍牙矛,都是歷經數代強大武者的加持,其中念力磅礴無比。紫竹上的念力相比而言就微弱許多,但紫竹本身質地非同一般,反而比七星笛、龍牙矛更為通達靈動。
清聽從祭司指點,用自己的心神去應七星笛,嘗試與其,果然頗有成效。
七星笛有九孔,其中七個音孔可發出高低不同的聲音,而音孔旁邊的細小孔又另有妙用,他當前實力同時確控制三個音孔已力有不逮,而他之前卻常用七個音孔同時發聲去擾敵,其實這樣一來,因為控制不當,音聲互相干擾,反而效果更差。
通過幾研究思索,清隱隱把握到上一代七星笛主人留下的神印記,令他對七星笛的用法多了許多體悟,如今功力盡復,實力更勝從前。
溪雲一冥想就徹底投入,外界的一切隨即消失,黑漆漆的虛空中只有自己和五尺紫竹。紫竹完全屬於他,沒有前輩留下的神印記可以借鑑,但仔細一探究,他可以借鑑的東西還是非常豐富。
從小練習的“封魔杖法”旗山劍派的劍法髓,青雲劍訣的變化無端,鐵拳會拳法的剛勇猛烈,凌飛煙的劍意為先,還有最近一戰,疆場的無情與瘋狂,這些東西通過“明心法”都深深印刻在他的心神裏,但從來只是隨機應變地取用,從未系統整理思索過,他與紫竹一起經歷了這一切,完全以此結合紫竹和自己的特點,創造出真正適合自己的武功。
落月升,月落星沉,轉眼間一天一夜就過去了,而溪雲始終沒有睜開眼睛,穩穩盤坐船中,任小船搖盪遊弋,他好像化作小船的一部分,隨之晃盪,而無絲毫不穩。
始作俑者的清暗暗擔心起來,這傢伙未免太大膽,隨處都能(都敢)進入如此徹底的修煉狀態,人家為了這種狀態總要尋個幽僻地方“閉關”你這是“開關”啊!萬一受外物影響可能走火入魔啊!他現在只能嚴厲地止何衝鋭説話發聲,又悄悄祈求老天賞臉,不要打雷下雨什麼的。
這一夜漫天星斗燦爛生輝,大海寧靜,水光瑩瑩,清風吹拂,柔和暢。溪雲緩緩睜開眼睛,眼眸亮如星光,如有勁芒出,過了半晌才恢復如常,心境平和下來,不再鬱結於《無慾無想法》的崩潰,也將對小公主的思念和喜愛當做人之常情,去除戒心與怯意,心神晉入另一種有別於無慾無想的通達透徹。
龍將軍魚尾輕輕一蕩,滑水無聲,“餓了嗎?”溪雲微一點頭,“我冥想了多久?”以前在山中經常一坐就是一天,他倒非常習慣自己的這種狀態。這一次他覺應該過去了很久,本來只是摸索紫竹,慢慢變成思索下山以來的所有境遇,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人世間種種情他已體會深刻。
“三天。”龍將軍送了五隻雪白小魚到溪雲手中,她以前從未想過除了女王外,自己還會這樣去照顧一個人。當全族要回歸大海時,她想到了蛟將軍,心中一陣刺痛,竟然猶豫起來。祭司説:“你跟着小和尚去吧,等你想回來時再回來。”女王寬容地笑,“幫我照顧他。”龍將軍無聲無息地沉入水中,相比陸上,她更喜歡水,暢快地遊,有時她會一直往前遊,遊很遠,遠到看不見小船,遠到像在大海中央,周圍只有茫茫海水,水藍如鏡;有時她會一直往下游,游到海底最深處,讓無邊無際的深沉的孤寂的黑暗將自己完全湮沒。
溪雲仰面躺倒,看着滿天星光,心思活躍起來,思索自己,思索人,思索冤枉和不公,思索命運,思索責任,思索世界,嘴角慢慢出一絲寧淡笑容,不是無慾無想的無為寧淡,而是有有想的有為寧淡。
“有船來了。”龍將軍破水而出,鹹澀的海水濺得清、何衝鋭滿身滿臉。
此時天邊才出一點魚肚白,太陽尚未升起,清理和何衝鋭都糊糊地打個機靈,想發火又不敢發火,吃人家嘴軟,他們可不想自己下海捉魚。
清忽然反應過來,眼睛一圓,“有船?”龍將軍已穿上勁裝武服,看起來英氣蓬,十分俊逸酷朗,指着西南方道:“往那個方向劃。”清和何衝鋭神大震,幹勁十足地划起來。
清忽然又一愣,“你醒了啊!”這才發現溪雲雖然還盤膝坐着,卻已睜着眼睛。心裏暗想:“這傢伙上次消失一個多時辰就和女王整出一個孩子,還晉級超一高手境界,這次修煉了三天,會不會要上天?”溪雲微一點頭,站起來,腳下忽然發勁,小船速度陡增,破水而去,嚇得清和何衝鋭都收住了漿。
龍將軍也微微一愕,暗道:“好強的內息。”清仔細打量溪雲,沒看出來什麼變化,反而覺得他更普通了。
溪雲道:“劃呀,我一個人會累。”他也不知道為何,《無慾無想法》崩潰後內息反而更加強勁起來,充滿爆發力。
何衝鋭暗咽口水,不愧是超一高手,內息竟能這樣用。
小舟飛馳,一漿便到三四丈之外,沒多久他們便看到一艘十餘丈長的大船,連忙高呼大叫,“誒~救命啊~”大船上的人給嚇一跳,這小船來得好快,這喊話的人聲音也夠大。
這是繆氏商號的貨船,管事繆德剛已過耳順之年,白髮蒼蒼,神卻不錯,十分客氣地安排四人到餐廳用早點,鞠躬告辭而去。
繆德剛心裏直嘀咕,他雖深諳世事,但這四人還是讓他驚奇,似乎以兩個和尚為首,大的和尚卻叫小的作“師兄”一個女子作男裝打扮,英氣,俊逸俗,卻冷若寒霜。還有一個男子,看身形孔武有力,臉卻蒼白,腳下也虛浮。
若不是見他們沒拿兵器,繆德剛可不敢輕易讓他們上船,這船上物資價值十萬兩,對如今家道中落的繆氏來説太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