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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隨去不留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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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影兒簡單處理了一下傷口,道:“那個烏韓説包建業給人五體分屍,兇手是我,這事太古怪了!”溪雲恍然有些明白,臉卻更蒼白了,“是我,是我,郝通海的目標是我,老黑的目標也是我,師父和師兄是我害死的。”眾人沒想到他竟會鑽入這個牛角尖裏,清見他黯然神傷的樣子,心中十分不好受,勸道:“師兄,你這樣自責毫無益處…”

“益處…?”溪雲咯咯苦笑兩聲,“又要什麼益處?找出真兇又有什麼益處?殺了真兇又能挽回什麼?益處…”他神忽然一動,木然道:“哦!原來世間人一切都是為了‘益處’。”清三人面面相覷,不知溪雲是什麼情況,他木然的樣子前所未見。

劉今天微微一嘆,這時倒希望溪雲去殺人,去殺人也比這樣發木發痴好。

溪雲忽然抱起老禪師的遺體,劉今天三人都微微皺眉,清疑惑地叫道:“師兄…?”在眾人都反應不及的剎那,溪雲身形一動,突然拔空而起,落入火場。

眾人失聲驚呼,清追去,被白影兒及時拉住。

漫天大火中一道人影衝飛而去,渾身燃着火焰,自然是溪雲,他好像無知無覺,不知火燒之痛,對着眾人奔來,火焰拖在身後,眨眼間抱起慧如和尚,再一次投身火海。

三人都被他的舉動驚呆了,剛從火場中將遺體搶出來,這會卻又送進去。

等溪雲再出現時,他身上的衣衫已近燒盡,皮膚出現大面積燒傷,清下僧衣將他身上的火焰撲滅,一塊塊皮掉下來,清眼中溢滿淚水,不敢用力,溪雲卻恍若無覺。他跪在火前,眼神中出些許悲切,低聲道:“師父、師兄,你們去吧,希望你們已超輪迴之苦。”清也對着火場跪下,拜了三拜,痛惜地看着溪雲,道:“我們下山吧,你的傷…”

“我沒事,我…暫時不想下山。”劉今天、白影兒看着他臉龐和在衣衫外的皮膚,怎麼會沒事?臉上皮也被火燒爛了幾片,顯得十分恐怖。

白影兒道:“溪雲,我知道失去最親的人的痛苦,但死者已矣,你不要傷害自己,你師父、師兄也不希望…”溪雲輕輕搖搖頭,道:“我沒有傷害自己。”轉為盤膝而坐,閉上眼睛,神十分沉靜。但他臉上、手上、腳上的皮,別人看着都疼。

三人互相看看,都不知如何是好,他這樣的身體,誰又敢去碰他?但他好像真的不覺得疼痛,神間半點也沒有出來。

劉今天口氣,道:“溪雲,你我間的一戰算你贏了。如果我不死,我會再來找你,我不會再輸第二次。”溪雲睜開眼睛,卻沒有轉頭看他,只是淡淡地説:“你沒輸,我也沒贏。”劉今天本想以此發他的鬥志,聞言只好對清苦笑一下,去了。他認輸有充足的理由,因為溪雲拋開了紫竹,而他還是無法制勝,如果沒有苦集寺這檔事,他們還會僵持很久,但他知道自己最後會輸。不過他輸的不是劍法,他相信,每一次戰鬥對他是洗禮,對他手中的劍也是洗禮,它會越來越強,最終這柄原本普通的劍將光芒萬丈,以後會成為名劍。

看了劉今天的背影兩眼,又看了看溪雲,遲疑地説:“我們,不找老黑嗎?很有可能殺害師父、師兄的是他。”他本不想提此事,因為這事太危險,但溪雲現在的狀態給他的覺更不好,所以他寧願冒險對上老黑或郝通海這樣的宗匠級高手。

溪雲依然淡淡的,“也許動手的他,而引起緣由的是我,再歸究底,一切都是往生業報,佛祖的考驗並不容易通過。”清疑惑難解的看着他,愕然失語。

白影兒猶豫了一會兒,道:“我要下山,查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溪雲沒有阻止,心裏默默地説:“查清楚又如何。”白影兒見他不説話,對清微一點頭,下山去了。

嘆了一聲,不知如何好。

溪雲道:“你有什麼想做的要做的便去吧,不用留在這裏。”清登時睜大了眼睛,昨夜慧如也説過這樣的話。

“你不用擔心我,我答應了師父、師兄要回來掃地的,我會把這裏打掃乾淨。”清難以置信道:“你,你在趕我走。”

“唔?説趕也行吧,當初是我騙你落髮出家的,其實佛門弟子千千萬,又有幾人能悟通輪迴?你和林清如果緣分未了,下一世總會相遇,如果緣分已了,修佛法也沒益處。就是這樣的,修不修佛法都沒益處。”溪雲以一種毫無波動的語調輕聲説話,木然的神在提到“益處”時出幾分譏諷。

沉聲道:“我不走。你不走我也不走。”

“…那也隨便你。”溪雲沉了一下,重又閉上眼睛,火光映照在他身上,恐怖的臉龐顯得十分沉靜,大火灼熱的氣息對他似乎毫無影響。

半夜裏稀稀落落地下起雨來,雨勢越來越大,清左看右看,無處躲雨,叫溪雲走,溪雲卻盤膝不動,只好削了些松樹枝條來,勉強給他搭了一個“雨篷”然後自己再搭一個,守在旁邊。

這一夜很涼。

大火直燒到天明,苦集寺只剩焦黑的殘垣斷壁,蒼翠的龍眼樹也燒燬了,餘兩尺高的木樁佇在焦土中。

雨勢不見見小,溪雲赤腳踏入廢墟,清以為他要收殮師父、師兄的骨灰,跟他一起過去。

溪雲木木看着一處,清印象中那裏正是師父、師兄常坐的地方,忽然他神一動,雨水沖刷下,灰燼裏一點黃光出來,他蹲下,以手掃開,撿起兩個黃芒芒的手指細的小球。

溪雲道:“是師父、師兄圓寂的舍利。”清將它們遞給溪雲,溪雲遲疑了一會兒才接過,然後在龍眼樹下挖了個小,將兩枚舍利子埋入。

舍利子珍貴無比,唯有高僧大德火化之軀才能生成,這兩枚舍利子對溪雲來説更應該意義非凡,所以清看他如此作為,疑惑間又有些痛心。

溪雲看着雨水沖刷成的小溝直通山門的石階,低喃道:“山上山下都一樣。”便用剛編好的掃帚將其餘灰燼都掃到雨水中,順着水沖走,連同那些不明人士骨灰。

這下更是心驚,師兄到底在想什麼?竟將師父、師兄的骨灰與那些烏合之眾混在一起。

溪雲似乎明白清在想什麼,對他點一下頭,道:“都一樣。”清憂慮地看着他,什麼都一樣?

大雨連下了三天,將苦集寺的灰燼都沖走了,倒是乾乾淨淨,只留下一些焦黑的磚石和樑柱。

三天來溪雲什麼也沒有吃,就坐在龍眼樹旁,閉着眼睛,不動不言,一副閉關入定的樣子。

十分擔心,摘了些野果回來,幾乎都想到他嘴裏了。

這天清晨,“嘰嘰”的鳥鳴聲令溪雲睜開了眼睛,三隻羽帶着綠的小鳥落在龍眼樹上,似乎在尋找什麼,一會兒跳到這邊,一會兒跳到那邊,又跳到溪雲肩上、腿上,渾然未覺腳下的是個活人。

溪雲嘴角浮現一絲淺淺的笑容,小鳥似乎有所察覺,歪着腦袋抬眼看他,與他目中的柔光接觸,“嘰嘰”叫着,飛到他面前。

糊睜開眼睛,見溪雲那張佈滿燒傷疤痕的臉上赫然有一抹晴朗的笑容,不由瞪大了眼睛,大喜過望,急道:“師兄,你吃點東西。”他腦中只有這樣一個想法,連小鳥都未看到,拿着幾個野果就跑過去。

三隻小鳥受驚飛走,溪雲便抬頭看它們,清這才發現,見小鳥飛走,溪雲的笑容又緩緩消失,清頓時訕然杵在那裏,不知所措。

溪雲茫然地看清一眼,清心底生出一片冰涼,他的目光竟似不認識自己,眼神似深邃如浩瀚宇宙,又似空無一物。

忽然他點點頭,拿起一個野梨送到口中,清立時傻呵呵笑起來,眼眶裏險些奔出熱淚,雙腳踩着步子,要轉身未轉身,腦中一下湧現好幾個主意,糾結着不知先做哪個。

“你,你,你等着,我再去找些吃的給你。”終於選了一個。

傻笑着去了,又歡天喜地地回來,卻發現龍眼樹旁沒了溪雲,野果撒了一地,他悚然驚呼一聲,四面叫喚,“溪雲…師兄…溪雲…”高呼聲響徹山間,無人應答。清兜轉一圈又回到火場廢墟,又驚又懼,不知溪雲是自己走了,還是叫殺死師父、慧如師兄的高手抓了。

四面環顧,忽聽“咔”一聲,忙轉頭看去,一黑竹在龍眼樹旁的焦土中,剛才情急,竟未看到,這時黑竹忽然折斷,他才發覺。

黑竹斷了,九節,又好像是每一節自然離,並非暴力打斷,清撿起黑竹,一時六神無主,不知所措。

“嗦嗦”風響,有人急速飛掠而來,清目光一沉,面,七星笛入手,轉頭看去,凝神以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