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劍斷死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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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的聲音都已隔絕,戰鬥中的兩個人五全部集中在對方的劍上,三次強攻,內功修為已無需再拼,兩人腳下一幻,身形模糊起來。
烈下只見一團黑雲模糊了身影,其中一道白亮劍光與兩縷劍刃寒芒始終互相追逐擊,鳴聲如雨打琵琶,不絕於耳,尖亢鏗鏘,令人耳鼓生疼。
廣場其他三面的人越退越遠,兩人身形遊走,劍氣狂飆,花崗岩上出現一道一道深刻劍痕,有的巖板則直接爆裂炸開,威勢驚人。
塔前的溪雲眾人都凝神觀戰,當世兩名最有前途的青年劍手生死對決,對他們同級的人來説絕對大有獲益。他們同時謹慎地張開一隅領域,護住寶塔,將衝散而來的劍氣紛紛擊散。
劉今天的劍法迅若妖魅,神出鬼沒,但轉折處又法度嚴謹,頗有縱橫捭闔的磅礴氣度。
金鳴展的劍法雄渾莊重,大開大合,但變化生起處細膩靈活,匠心獨具,竟使招與招之間不絲毫空隙,渾然一體,連魯炘也看得大點其頭,連聲説:“好劍法,好劍法。”再看半晌,魯炘微微皺起眉頭,咕噥道:“好像,好像。”唐坤朗似乎也看出了些東西,卻不甚肯定,問道:“什麼好像?”
“當然是他們的劍法。”站在塔門兩旁的是唐天和杜可風,兩人不僅關注着斗的兩人,對陰影下的兩位大佬也十分注意,聽到他們的談話,都出驚奇之。劉今天和金鳴展的劍法很像?該説很不像吧,甚至是完全相異的兩個走向。
這話要是由旁人説出來,當然可以,甚至是必須嗤之以鼻,但説這話的可是魯炘宗師大人。唐天和杜可風都更加用神地觀望兩人的劍法,但還是看不出一絲相像,他們不覺得自己眼瞎,更不敢認為魯炘眼瞎,心中只好鬱悶着了。
這時杜可風聽到旁邊溪雲略帶疑惑的聲音,“他們…奇怪。”杜可風心一顫,問道:“奇怪什麼?”心裏想:“千萬別説你看出來了。”溪雲皺眉答道:“他們的劍法好像…”杜可風頓時瞪大了眼睛,差點連領域都崩散了,這傢伙竟能看到魯炘大師看到的東西嗎?甚至連唐坤朗也看不出來的東西,他魔體上那雙眼睛這麼厲害?
“…有點像。”杜可風一愣,暗鬆一口氣,原來你説“好像有點像”幸好不是“好,像”心中的鬱悶還是加重了一分。
溪雲有些疑惑,正如唐天、杜可風所觀察,劉今天、金鳴展的劍法幾乎是兩個完全相異的走向,但如果深入一分挖掘,陰陽兩極豈不是相異,但究其源頭,卻是同一個,這不是“像”嗎?不過溪雲只是有這種覺,還道不出究竟,他的魔體,他的“明心法”都隱隱提示着這個要點。
誰也沒料到,劉今天、金鳴展這一戰竟要僵持兩個時辰,影子由短而長,漸漸的,寶塔的陰影將整個廣場都遮住了。但白亮的劍光和兩縷冷厲寒芒還是光華不減,只是兩人的速度已經變緩,力量已經削弱。
多數看客手心裏都捏出了一把一把的汗,緊張無比,知道勝負該快要決出了。不少人都有立場,希望劍神山金鳴展獲勝,劍魔終究是魔,猖獗狠辣,冷酷無情,劍神山可是聖地。
更有甚者如傅山、傅琴兄妹,巴不得金鳴展大發神威,一劍將劉今天砍作兩截。
一些人則沒有鮮明立場,謝這兩名絕頂劍手呈現這樣一場烈彩的龍爭虎鬥,即使僵持這個時刻,兩人依然快、強、穩,耐力驚人,妙招跌出。
希望劉今天獲勝的則幾乎沒有。
“轟~”又一次擊衝撞,兩人各自退開五尺。決鬥在此時,兩人在招式幾乎也都盡展其能,還是誰也壓不過誰。
劉今天十分高興,這山中學來的劍法果然不負他望,完全不輸有劍神之譽的劍神山下來的傳人,他甚至覺得,自己只要再快一分,或者多變化一分便可制勝,可暫時還不能做到。
金鳴展全身已被汗水打濕,臉龐發紅,呼重,但他氣神一點都沒有鬆懈,從小到大,他每一天的訓練都要將體能榨乾才停下,疲勞從來不能打敗他。
四隻眼睛閃耀着同樣頑強,同樣的堅持,同樣的追求。
“呀!”低喝一聲,兩人只多呼兩次,立即衝向對方,肌火辣辣的,無盡的潛能給發出來。
溪雲等人都已撤去領域,到這一刻,決鬥的兩人已是強弩之末,不能再傷寶塔,只是廣場地面也沒一塊完好的巖板了,再僵硬的花崗岩也抵不住他們的劍鋒。
“叮叮叮,鐺鐺鐺”猛烈的擊聲中兩人不住變化身形,劍鋒越來越多的在對方身上拖出血口,對非致命的傷害,兩人已無更多心神和體能去躲避,血花飛濺,兩人都在尋找制勝殺敵的一線機會。
看客這會兒都白了臉,已能看清兩人的動作,論彩程度是不如之前,但慘烈情狀卻叫人心臟狂跳,血脈賁張。
劉今天雙目陡然曝出兩團芒,就是現在!
金鳴展立即生出應,但他眼神中卻出一絲不解,因為這絕不是好時機,甚而是糟糕的選擇,劉今天不該如此急於求勝!
連續三次搶攻後,劉今天將金鳴展的大劍迫到身體右側,這時猛力一提,長劍從右邊稍下的位置跳起,以極限之力向上,挑向金鳴展咽喉,他看到金鳴展的大劍移動過來要擋,心道:“贏了!”金鳴展雙目發光,心中也叫了聲,“贏了!”卻生出一絲淒涼,劉今天將死,而他今後再也難遇這樣一個劍友劍敵了。他的劍法已達舉重若輕的玄奧境界,大劍奇奧一折,變為右手倒提,以極為靈巧的弧度帶往前。
他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麼,大劍抵達前時將呈接近九十度的豎直狀態,劉今天的劍那時正好會來到他的前位置,而不及咽喉。然後劉今天劍尖一尺處將磕他劍顎一尺處,以重擋輕薄,以力量易達的近端擋力量難及的遠端,自然不用許多力。這一擋,他將扭轉先機,手腕只需輕輕往裏一壓,下垂指地的劍頭自然會往外翹起,扎入劉今天腹中——制勝殺敵!
腦中電光火石間閃過這一切,金鳴展的反應沒有一絲錯誤。而他心中卻有些悲涼,也有些疑惑,決鬥至此,劉今天該知道自己絕對來得及擋住,情同赴死,他何以如此果決?!
溪雲、杜可風等都瞪大眼睛,以他們的眼力,立即判斷出這一劍將分生死!
“叮~”兩劍擊,位置一點不差,正如金鳴展所料。
劍尖突然飛起,白光一閃——劍斷了,劉今天的劍斷了。場外一羣人都驚呼出來,人人面顯喜,都道金鳴展要贏。
但金鳴展的臉卻變得煞白,不該的!劍不該斷的。
兩劍擊,劍尖斷落,劉今天飛掠上挑的劍勢受力微滯,斷劍立即一,刺向金鳴展心口。
“是了,是了,唯有如此,唯有如此。”金鳴展心中大聲吼着,大劍受斷劍盪之力,微微一凝,劍頭還是翹起扎向劉今天腹部,但他知道,自己晚了一分,這一分就決定自己輸了,而且將死個徹底,而劉今天恐怕只比自己多活片刻,因為他的劍總會有幾分餘力刺入劉今天腹部,大劍威力強猛,劉今天也難活,不過劉今天還是贏了。
“你贏了,如果我的劍可以給磕斷,我也會這樣做,這是唯一的選擇,唯一的勝利。”金鳴展與劉今天的眼神在一起。
“是,我知道你會。”生命的最後一刻,一切都變得尤為清晰、緩慢、深刻,兩人都無比寧靜,悟到劍道的玄妙境界,舍與得,一樣的。
圍觀的人尚未看出究竟,但溪雲等人已看清兩劍動向,也知道必然將發生的結果,心中都生出幾分悲壯情緒,這兩人以生命殉道,在劍道這條路上,他們比任何人都高貴。
此時在一座葱鬱的深山中,一個藍衫青年穿過一片竹林,來到空曠處。山風吹拂,令人神一震。那青年看到不遠有間竹屋,大喜過望,帶着幾分憔悴之的面龐出動心的笑容。
青年眉目俊朗,懸長劍,雖然鬍子拉碴,但身形依然給人一種雄武的覺。他喉嚨動了動,帶着莊重之,放輕腳步往竹屋走去。
竹屋有門無板,有窗未掩,窗口正好裝入一輪紅紅落。青年見此情景,心曠神怡,情緒動,眼中竟有淚光浮現。他強自收攝心神,抱拳鞠躬,顫聲道:“青,雲劍派朱文,求見安道陵前輩。”竹屋無聲,風貫通門窗,帶出一縷茶香。屋中擺着一個矮矮的黃竹茶几,茶几上有一個紅泥陶壺,蓋子打開着,茶葉微幹,人不在。
這青年正是暴雨朱文,只是不復當初之神采飛揚,只見風霜焦慮之。他求見的竟是安道陵?宗師安道陵!(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