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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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娜説:“微微,咱們共事這麼多年,我知道你怎麼回事。看見你,就像看見我自己十年前。在我是你這個歲數的時候,也很怕男人騙我,圖我什麼,但到了我現在這個年齡,我就不怕了。我告訴你我怕什麼吧,我怕自己沒什麼給男人圖的!”
“我愛你”、“你是我的最愛”、“答應我好嗎”、“嫁給我好嗎”、“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你的男人”
…
每天,唐微微都會收到無數來自“伍迪·愛倫”的求愛短信,那種覺,説實話,好的。而且“伍迪·愛倫”還會時不時在唐微微加班的時候,親臨加班現場——找一個地方一坐,一邊很安靜地聽mp3,一邊看書,看的書也都是有品位的,什麼《古羅馬風化史》之類。
而且,最絕的是“伍迪·愛倫”找唐微微的時候從來不提前打招呼,有幾次,恰巧碰上楊年華,狹路相逢勇者勝。他就坐在那兒,該幹什麼還幹什麼。他——至少從外形上比楊年華拿得出手多了。他有這個自信。男人與男人之間,有的時候,比的就是這麼直接。跟女人和女人一樣,年輕漂亮的女人,往往並不把上了年紀的女人當盤菜,就跟麗莎似的,她跟那些家有賢的老男人往,並不覺得虧欠了他們的老婆什麼。誰讓你老了?我就是比你年輕啊,比你好看啊,皮膚比你光滑啊,曲線比你美妙啊,怎麼樣?!你老了,黃臉婆了,鬆弛了,謝了,就應該有自知之明。我不搶你老公,不拆散你家庭,已經是我仁義了!善良了!你該對我恩戴德了!
有一次,有一個女人到辦公室堵住麗莎,破口大罵。麗莎不動聲,直接打電話把那女人的老公叫來——當着那男人的面,對人家老婆説:“你老公已經很不錯了,你這樣的潑婦,換了別的男人早不要你了。你應該謝生活,謝命運,尤其要謝我,隨便換個別的女人,哪還有你什麼事兒?也就是我,厚道。”説完,嫋嫋娜娜,亭亭玉立。倒把那男人跟老婆搞得灰頭土臉,面無人。所以,後來唐微微總結,如果自己的男人跟別的女人如何如何了,要麼忍着,要麼離掉,千萬別去找人家那女的,絕對自取其辱。
楊年華很識趣,只要“伍迪·愛倫”在,就會主動跟唐微微説:“你有客人啊,那我先走了。”走了,很平靜。之後,該來還是來,該打電話接着打電話。反正絕對不會短兵相接,血濺沙場。
有一回,楊年華事先打的電話,問能不能一起吃個飯,唐微微答應了。但楊年華來的時候,她手頭有點活兒沒完,就讓楊年華上來等等。就這麼寸,楊年華停好車,上了樓“伍迪·愛倫”剛巧也來了——楊年華一看,轉頭就走。唐微微不好意思,趕緊追出來,還沒等唐微微張口,楊年華就先説了:“不用解釋。你單身,有選擇的權利!”唐微微本來有點小內疚,但楊年華這麼一説,她就不內疚了——“難道你楊年華就一棵樹上吊死了?你那徵婚資料不是也天天在網上掛着呢嗎?”楊年華咧咧嘴,伸出手在唐微微肩上拍了拍,故意換上莊嚴的表情並配合相應的語氣:“你要是希望我去跟你那哥們兒決鬥,我這就過去!毫不猶豫。”唐微微接不上茬了。楊年華上了電梯。電梯門徐徐關上。楊年華給唐微微留下一張高深莫測的笑臉。
好雨知時節,當乃發生;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這就是楊年華。他從來不給唐微微任何壓力,他給她的,永遠是她所需要的。當然,王洋很鄙夷這種男人,他説:“那是因為他沒有自己的事兒。他那樣一個老男人,三十九歲,開一破君威,他憑什麼給你壓力啊?他要是給你壓力,你不是早請他滾蛋了嗎?”還真是!馮東海就是“前車”王洋曾經動過念頭,要去找找馮東海,親自指導一下這個計算機專業的“榆木疙瘩”——“唐微微很容易搞定的,你花點時間,跟她慢工出細活,久生情,慢慢熬出來的湯才濃,娶個老婆,哪能跟泡方面便似的?就是方便麪也是煮的比泡的好吃吧?”現在,王洋跟唐微微時不時能碰到,兩家公司是重要生意夥伴嘛,再説,唐微微好歹也在設計師這個圈子博了點江湖虛名。什麼地產論壇啦,城市峯會啦,新樓開盤啦,唐微微也都能混個叨陪末座。
唐微微最近一段時間好像比過去更會打扮了——這得益於馮都。馮都常常會在唐微微加班加到面無人的時候,給她送來一盒面膜。如果要去見客户,或者開重要會議,馮都甚至會親自替唐微微打電話預約髮型師。馮都告訴她一個重要原則:你工作好能力強是起碼的,但你不能因為工作好能力強,就不修邊幅。你看希拉里同志,人家能力一點都不差,但人家也注重着裝打扮不是?
所有人都覺到唐微微漂亮了——包括王洋在內。
“微微,談戀愛了吧?”周正大着嗓門,當着一羣人的面問。這是亞洲財富論壇,來的全是有頭有臉的人物。
唐微微臉紅了:“聽誰説的?”
“還用聽誰説?説是一小夥子,帥的,整天上辦公室找你。有這事兒沒有?”王洋就在邊上,端着杯香檳。唐微微想王洋肯定聽到了——奇怪的是,她心裏覺不僅不尷尬,反而痛快的——唐微微笑容燦爛得如出東海。
“幹什麼的?怎麼認識的?”周正仗着跟唐微微,問起來沒完沒了。第二天在酒店吃早餐,自助。王洋端着盤子,很自然地坐在唐微微邊上,然後,一邊往麪包上抹着黃油一邊很自然地問唐微微:“昨天招待酒會上週正説的那個老上你辦公室找你的小夥子是不是叫劉軍?”唐微微有點得意:“你怎麼知道?”王洋嘴角動了動,似笑非笑:“如果是他,不靠譜。”唐微微猜到了:“你家‘瓷娃娃’跟你説的?”王洋:“別管誰説的…”唐微微:“她憑什麼説我的事?”王洋:“她沒説你的事。”唐微微:“那你怎麼知道?”王洋:“她跟我説,那個劉軍,一心想當中國的‘伍迪·愛倫’…”唐微微接口:“那怎麼啦?人家憑什麼就不能有夢想?有夢想又不可恥!”王洋鼻子裏哼了一聲:“有夢想是不可恥,但誰有錢就追誰,還是可恥的。”唐微微強詞奪理:“你不是説嫌貧愛富不算缺點嗎?”王洋以柔克剛:“嫌貧愛富不算缺點,但,吃軟飯就算缺點。”唐微微“嘿嘿”冷笑:“那傍大款呢?傍大款算本事?!”繞一圈,又繞到這兒了!王洋一口麪包噎在嗓子眼裏,連喝了兩口水,才能説話:“梅雨沒有傍我…”唐微微勝券在握:“對,她是愛你。行了吧?怎麼她跟你就算愛,‘伍迪·愛倫’跟我就算吃軟飯呢?”王洋深嘆一口氣,看看唐微微,唐微微竟然像一隻好勝的小母雞。他真是不忍心告訴她真相,但想來想去,還是説了:“他並不是只和你一個。”唐微微嘴硬:“他單身,我也單身,又沒有山盟海誓,他當然有選擇的權利…”
“他是和喬娜。”喬娜?!喬娜今年應該四十二歲了吧?她比“伍迪·愛倫”整整大了八歲哪。
唐微微花容失:“你胡説!不可能!你怎麼知道?誰説的?”當然是梅雨説的,用腳後跟想都能想明白。
“劉軍曾經問過梅雨——我們公司或者跟我們公司有業務往來的,有沒有那種高薪女主管,單身的。梅雨就開玩笑説,有啊,喬娜,是我們的生意夥伴,高級客户經理,就是年歲大一點…他就纏着讓梅雨介紹,説只要認識就好,成不成無所謂。梅雨沒管,他們不知道怎麼認識的,反正梅雨上禮拜在街上撞到他們,親密的…後來,他可能是怕梅雨亂説,就給梅雨打電話,囑咐她…”王洋不動聲,娓娓道來,説話的時候,低着頭,看着盤子。
唐微微有的時候比較二百五。直接從早餐廳就奔回房間收拾行李了——王洋一再勸她冷靜,別衝動。
“你從哪兒看出我不冷靜、衝動了?”
“你如果冷靜、不衝動,怎麼會改簽機票?”
“我樂意。”唐微微邊説邊從衞生間把化妝品什麼的全扔到化妝包裏,又轉身拉開衣櫃,怒氣衝衝地把衣服拽下來,亂七八糟地進旅行箱…
王洋忽然伸出一雙手臂,死死地扣在唐微微的胳膊上——這個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唐微微“戛然而止”定格。
抓牢的手,總要放開。唐微微到底還是改簽了機票——“我不愛那個王八蛋,我改簽機票不是為了找他算賬,我不能看着喬娜掉到坑裏。”這是唐微微給出的理由。
王洋習慣冷笑——“愚蠢!你腦子進水了?!喬娜,長了比猴還的女人,能掉到坑裏?!”王洋説得對!唐微微後來非常後悔自己沒有聽從王洋的勸告——她真是傻透了。她後來把自己關在衞生間,對着鏡子,把自己罵了個狗血噴頭!
唐微微拉着旅行箱,風馳電掣般連家都沒回就趕回公司,推門就進了喬娜辦公室,喬娜正滿臉幸福地打一個電話——唐微微猜測,這個電話肯定是跟“伍迪·愛倫”唐微微是懂得職場規矩的,按照規矩,她應該先跟喬娜打個電話,然後再上她辦公室找她,如果事情急,也可以直接去找,但遇到現在這種情況,趕上人家那邊打電話,至少應該先退出。但唐微微今天就不打算規矩了。倒是喬娜很給唐微微面子,她提前結束了電話,對電話那頭説:“我現在有事兒,一會兒打給你。”語氣温軟甜,戀愛中的女人。
喬娜儘管已經四十二歲了,但,保養得很好,算得上是中年美婦。
唐微微一臉的風塵僕僕,喬娜看一眼曆,説:“咦,你今天就回來啦?”唐微微打開天窗説亮話:“你跟劉軍好了,有這事兒嗎?”喬娜臉不變心不跳:“有這事兒啊。”王洋説得對。這種事,你以為是火坑,人家認為是幸福的港灣!己之砒霜,彼之糖。你馬不停蹄地趕來是為了阻止,你覺得你很高尚,很無私,人家認為你是妒忌,是不甘心,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你覺得他是真愛你嗎?”話一出口,唐微微就後悔了。人家倆愛不愛,跟你有什麼關係?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婆”了?!不僅“八婆”而且弱智,這種愚蠢透頂的問題也問得出來!
女人有了男人以後,可能都會勇氣倍增吧。喬娜從容淡定地一笑,説:“你跟他的事兒我都知道。他都跟我説了,我不介意。你也別介意…”唐微微目瞪口呆:“他,跟你説什麼了?我可沒有,我不是!我有男朋友,真的…”唐微微語無倫次,她心裏狠狠地罵自己是弱智、腦子進水、白痴,後悔沒有聽王洋的,人家倆現在是什麼關係,馬上就要結婚了!未婚夫未婚,你唐微微算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