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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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清晨,清風徐徐,帶着花香的空氣從窗外偷偷溜了進來,窩在錦被中的錦好如蠶蛹一般,裹着錦被滾了幾下,這才用白生生的爪子了一下眼睛,眯瞪了片刻,才算清醒過來,外間的雲燕聽到了動靜,開簾子進來。
“小姐,奴婢正準備叫醒你呢。”因為今兒個要去朱府祭祖,朱老相爺要正式將錦好記入朱家的族譜,祭奠朱家的祖先。
在京城這一畝三分地上,這算是大事情,朱三爺這次又高調了一把,但凡有些身份的人家,都收到了他的請柬,這般繁瑣,隆重的對待,便自然給了外人一個明示——朱三爺的這位半路女兒,極其受到重視。
潛台詞——最好莫要惹她。
朱三爺這般賣力,作為當事人的錦好自然不能冷了他的心,也配合的很好,昨兒個晚上就吩咐了身邊的丫頭,今兒個早點叫醒她,不能膈應了朱家人,甚至在朱三爺提出,在她祭祖後,一家子就回相府居住的想法,她也應了下來,畢竟朱老相爺年歲漸長,放他一人,實在孤單寂寞了點。
幼吾幼以及人之幼,老吾老以及人之老,這點道理,她還是明白的。
以前不敢讓姚麗娟回相府住,一來是對朱老相爺認識不足,擔心她母親受委屈,從莫家的那個火坑跳出來,她可捨不得自家的母親再去跳朱家的火坑,不過現在看來,倒是她多慮了。
二來她若是跟着住進去,名不正言不順,到時候,就會膈應到姚麗娟,她不比邱如虎,邱如意,他們兄妹是義子,自然無妨,可是她當時卻是莫家的五小姐,住進朱府,那算什麼事情?
而,只要她名不正言不順,就無法手朱府的事情,不管姚麗娟受了多少委屈,她都無法討回公道,朱家二房的那幾位女眷,可都不是省油的燈。
可認祖之後,卻是不同,她就是朱府的正經小姐,與姚麗娟就不再是阻力,而是助力。…丞相府今兒個異常的熱鬧,天才矇矇亮的時候,朱老相爺就起身,老相爺都起了,還有誰敢不起,於是大門緊閉的府內,到處是手裏捧着東西,來來回回走着的下人。
而外面的街道,也被掃的幾乎算得上一塵不染。
庫房外,朱老相爺親自指揮着下人從庫房中取出前兩準備妥當的香燭紙燈,桌椅板凳,香燭紙燈那是給錦好祭祖所備,至於桌椅板凳這些東西都是專門待客用的物件,是上等的梨花木所制,只是朱老相爺這一脈,人丁凋零,所用之機並不多,倒是生生的費了。
“你説大伯這是怎麼了?”朱家二房的五夫人樂氏瞧着遠處紅光滿面,神采飛揚的朱老相爺心中萬般不解,小聲語帶抱怨:“先是三叔娶了個和離的女子,還讓拖油瓶的成了三房的嫡長子,現在又讓拖油瓶的成了三房的嫡長女,也不知道是吃了什麼**藥了,怎麼就…”
“閉嘴!”朱府的二夫人容氏轉頭,給了樂氏一個眼刀子,低聲道:“你就是管不好這張嘴,這話若是傳到大伯或是三弟耳朵裏,還不跟你急?不管她之前是什麼身份,但是過了今,上了族譜,祭了祖,就是朱府正兒八經的主子。”話雖然這麼説着,可是容氏這心裏也極為不舒服,卻掩飾的很好,論起恨來,容氏可比樂氏恨莫錦好,若不是她,自家的女兒怎麼會落得家廟度殘生的下場,而且,還是皇帝御旨,就是想還俗,這輩子都不能。
只要想起自家的女兒,容氏就恨不得將莫錦好剁成末才好,可是理想很豐滿,現實卻很骨,不管她怎麼想,卻只能咬着牙齒和血,忍着受着。
因為別看這朱家,二房人多,子嗣繁盛,可是人家大房,那是一個頂十個,只有一個女兒又怎麼樣,那是天朝的鳳主,只生了一個兒子又如何,那是未來的相爺,皇帝的寵臣,先不説就是認兩個和離女子的兒女,就是認一個阿貓阿狗做府裏的主子,他們二房也得受着,不但受着,還要打起臉來哄着,誰讓自家的男人沒有人家男人強。
男人沒人家的強,自然就得受着,就如同她們心中再瞧不上那和離的姚氏,也得打起笑臉捧着,誰讓人家命好,成了老三的心頭。
正説着話,瞧見四夫人郭氏正指揮着下人,將稀罕的器具擺放好,樂氏又是一臉的不滿:“大嫂,你瞧瞧咱們的四嫂子,都説她心實,膽小,要我説本是個面兒光,心裏黑的,端會溜鬚拍馬,這會兒就上趕着在大伯面前獻殷勤。”容氏抬目看了瞥了郭氏一眼,輕哼一聲,才道:“這也怪不得她,四弟是個不着調的,跟個女人跑了,她在家裏自然要殷勤點。”郭氏聽着,小聲嘀咕:“女人哄不住男人,再殷勤又有什麼用,要我説,當年若是郭氏心寬闊,讓那女子進門,不就什麼事情都沒有了,何至於現在淪為京城的笑話。”容氏聽了這話,面一沉:“二弟妹,我看你是今兒個沒睡好,什麼話能説,什麼話不能説,都分不清了,讓那女子進門?哼…你倒是説得輕鬆,若是那女子進門,咱們朱府的臉面還要不要?皇后娘娘的臉面還要不要?咱們朱家的女兒,後還要不要嫁人?”容氏越説越氣:“你説話總是嘴上沒把門,也不想想那女子可是青樓女子,若是成了四弟的妾室,你説,這叫什麼事情?”説着,容氏也懶得再理會不着調的樂氏了,轉身離去。
樂氏被她這麼沒頭沒臉的説了一通,臉就有些不好看了,奈何這些年已經被容氏欺壓慣了,哪裏有膽子反抗,直到容氏走遠了,才忿恨不平的囁嚅:“拽什麼譜?不就是老夫人偏愛着,等老夫人沒有,哪個理你?”身旁的丫頭聞言,趕忙應和道:“二夫人説的是,大夫人不就是仗着自個兒是老夫人的侄女,整裏拿喬做樣,壓着夫人,其實她這是心裏不舒服,記恨着呢。”她時常與大夫人身邊的丫頭婆子來往,可是聽説了葉家大公子似乎對今兒個入族的這位小姐,十分上心,而二小姐又出了那樣的醜事,送了家廟,只怕這輩子都毀了,以大夫人的心,定然是將這筆帳算在這位小姐的頭上,焉能不氣,不恨?
樂氏聽了丫頭的話,一時住了嘴,目沉思來:她怎麼忘了這一茬?
就在丞相府忙成一團的時候,朱三爺等人的馬車,已經緩緩的駛入通往丞相府那條一塵不染的街道。
朱老相爺沒有千里眼,往裏那麼沉穩的一個人,謀略深沉,可是這會兒卻急的什麼似的,哪有平在朝堂上那不動如山的模樣,半是心急,半是歡喜的等待着,在丞相府裏到處亂竄,一會兒嫌棄這桌子沒擦乾淨,一會兒又嫌棄花瓶沒擺對位置,時不時的抬着脖子,往大門的方向張望,看看是否有下人來報。
也不怪他着急,這偌大的府邸,雖然説下人頗多,主子也不算少,可是大房這裏,正經的主子也只有他一人,二房那幾個人,他本見都沒想多見,都不是省事的主兒,若是這次錦好這丫頭上了族譜,説不得這一家子就能搬回來住了,到時候,這熱熱鬧鬧的一家子,想想這心裏頭就美。
他現在早沒有年輕時的雄心壯志了,只想抱着孫子,頤養天年。
這也是當初,錦好會應下朱三爺求娶姚麗娟的一個重要因素,孝道大於天的天朝,朱三爺舍老父,而居朱宅,朱老相爺寧願自個兒單過,也要成全朱三爺,光是這份通情達理,錦好就願意博上一博。
而,她也沒有失望,不管是朱老相爺還是朱三爺,都令她百分百的滿意。
“不行,老爺,我看還是到門口候着好了,等三爺到了,我讓門房立刻過來稟告。”朱老相爺身邊的管家朱清瞧着自家老爺的樣子,着手説道。
“不用這麼麻煩了,我跟你一起去好了,咱們一起接着人吧。青哥兒這好些子沒來了,我也有些想。”説着,他老當益壯,健步如飛朝着大門快步走去,半點也沒顧上身後有些微怔的老管家朱清——青少兒好些子沒來?這…前兒個不是才來過嗎?老爺什麼時候説謊話,這般的沒水平了?
“看來是喜糊塗了!”朱清喃喃低語,不過眉頭亦是歡喜一片。
他自小就跟着朱老相爺,説是下人,可是這麼多年的情義,早就如同家人,朱老相爺待他,是主亦是兄,而他瞧朱三爺,是小主亦是子侄,情自然非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