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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四章審題與取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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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波瀾不驚,整個上午蘇木都在謄錄那三道《四書》題。

在進考場的時候,他已經從考官手頭拿到一疊卷子和一疊草稿紙。

草稿紙很普通,也就是普通的邊紙,只不過上面蓋了貢院的大印記,用完之後也不用上

至於考卷用紙卻非常良,雪白的大版紙,裏面大約是合進去花椒防蟲,嗅起來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考卷用上印着暗紅的格子,規定了每頁紙的字數,方便考官一眼就能看出考生的作是否超出或者字數不夠。

蘇木這三道題目用的字都不太多,也就八百到九百字之間。

在他看來,章的好壞和字數並沒有直接的關係。再説考生這麼多,考官在讀卷子的時候,一看到你的字實在太多,心情肯定不會太美麗,甚至還有可能產生厭煩的情緒。

細節決定成敗,對於人們微妙心理的把握,蘇木還是頗有心得的。

因為是正式謄錄卷子,蘇木也不敢大意,用標準的館閣體一個字一個字小心地抄上午,生怕寫錯一個字,讓這份卷子報廢。

如此一來,度就慢了下來,等一切妥,已經是午後。

蘇木顧不得做飯,又胡亂地啃了一張烙餅,開始對付後面的五道題目。

前三題總的來説蘇木還是很滿意的,自認為不會出任何問題。

但後面的五道題卻是關鍵,因為每一道題目都有好幾個題目,你只需選其一道來作。

這一題改如何選,卻直接關係到你這場‮試考‬的成敗。如果你選的題目容易了,固然能作一篇好章,可正因為容易,估計其他人也同樣會作,如此一來,你未必能在千軍萬馬穎而出,展示出自己的風采。

可選的題目太難,固然能夠讓你在考官那裏加不少印象分,但如果寫砸了,這場‮試考‬你也不用再考了。

這麼一看,開頭的三道《四書》有些像跳水比賽的規定動作,而後面五題則是自選動作。如此,選擇你的比賽動作,卻是一件值得大費心思的事情。

所有,很多考生在作到這裏的時候,都會花費半天甚至一天時間好生斟酌之後才開始動筆。

當然,也有人使用笨功夫將所有題目都作一遍,從挑出作得最滿意的五篇謄上去。

正因為如此,這第一場‮試考‬是科舉‮試考‬最費心思和時間的,很多人等到收卷時,都還沒作完。

蘇木倒不是沒有想過乾脆將所有的題目都作一遍。可想了想,他就放棄了這個主意。主要是他作的習慣是求穩,而且度也慢得厲害,本沒有這麼多時間揮霍。

罷,還是老實選題吧。

他首先看的是《易經》,總共有四道題:《君子以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説而巽孚乃化邦也》、《廣大配天地》、《聖人之大寶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理財正辭民為非曰義》。

其《廣大配天地》最容易,估計做的人最多,首先放棄。

《説而巽孚乃化邦也》最難,蘇木以前卻沒作過這道題目,即便這幾個月採取題海攻勢,依舊將這一題漏掉了,所以,也要pass掉。

《聖人之大寶曰位,何以守位曰仁,何以聚人曰財,理財正辭民為非曰義》。涉及到政治和理財,牽涉的面廣,不適合蘇木的發揮,也被放到一邊。

那麼,剩下題目《君子以多識前言往行,以畜其德》難度不高不低,以前也作過,有限考慮。

於是,蘇木就在這道題目上畫了個圈子做個標記。

接着就該審五道《書經》題了,這五道題目都容易,不但蘇木以前都有作過,其他考生估計也不例外。所以,就隨便選了一道臣為上為德,為下為民,其難其慎,惟知惟一》。

《詩經》四題是所有‮試考‬題目最簡單的,別説是古人,即便是穿越前的蘇木也對這書非常悉。就選了《出自幽谷,遷於喬木》這題。

這句詩可是詩經的名句,出自《小雅?伐木》這是貴族歡宴親友的樂歌。詩人認為親朋經常歡聚,可以增進情,消除隔閡,使生活過得更美好。寫的是鳥從深山裏飛出來,落在高大的樹木上,吱吱喳喳地叫着,那是在把朋友尋找。

當然,以這句詩做八股,已經同詩歌藝術沒有任何關係。時自有時的格式。

這題蘇木以前雖然沒有寫過,但知道詩歌的大意,也知道該如何作,自然優先選擇。

接下來的《秋》和《禮記》蘇木也很快各自選出一題。

選題的選擇不外有幾個要點:難度不高不低,以前做過的優先考慮。如果沒做過,最悉的優先考慮。

把題目選好,蘇木大約考慮了一下,《四書》三題自己是沒任何問題的。剩餘這五題,只要小心作,應該也不會出紕漏,八十分滿分不敢説,六十到七十分應該是有把握的。

只要達到及格線以上,後面兩場再拿個滿分,這次鄉試就算是圓滿了。

於是,他試着做了一題,發現自己今天的狀態非常不錯。

當下就一路寫了下去,連晚飯也顧不得吃。

連續出了兩天大太陽,天氣突然熱起來,這還真有點後世高考時的意思,一樣熱得難耐。這個時候,蘇木卻有些懷念起前幾的秋雨了。

夜已經深了,天上出現了半輪月亮,將明亮的光輝灑在地上,考場之一片銀白。

蘇木這才想起還有幾就是十五,‮試考‬結束那天正是滿月,這個兆頭當真不錯。

油燈早就沒油,被收了上去。

蘇木就拍了拍寫板,問值勤的考官借燈籠,説是要連夜寫。

説來也怪,那個被衙役們稱之為權大人的考官再不想第一天‮試考‬時那麼兇橫,反一臉和氣地同蘇木説了一句話,因為是江浙方言,蘇木聽得個半明不白,但燈籠還是借到了。

身上的衣裳早就被汗水泡透了,兩沒有洗澡,髒得很。下來,一擰,卻是一灘髒水。

將衣裳用水淘了淘,掛頭頂晾着,趁涼快,又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