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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遊覽勝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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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諸葛亮當年真是隱居在此處的卧龍崗,那麼南陽的紡織之盛,應當至少在三國時就具有規模了。

兩人在街上逛了一陣。

朱雲道:“咱們先找個地方用過午飯再到卧龍崗去。”正好路邊有家酒樓,金漆招牌上寫着“卧龍酒館”不消説酒館取“卧龍”為名,也是借諸葛亮大名招徠顧客的。

“卧龍酒館”在南陽莊內算得上一家設備豪華的飲食處所,尤其樓上花廳,佈置得十分高雅。

他們直接登上花廳,找了個靠窗的角落坐下,吩咐跑堂的店小二送來一壺酒幾樣菜和兩盤包子。

朱雲將兩杯酒斟滿,端起杯來道:“來,老弟,咱們今天要喝個痛快,帶點酒意去遊山玩水,才更有‮趣情‬。”李金貴剛喝了一口,突眼前一亮,在這剎那,幾乎要失聲叫了出來。

朱雲看出他的神有異,放下酒杯急急問道:“老弟可是發現了什麼?”李金貴一指不遠處一個穿梭於酒客間的店小二道:“那人小弟認識,而且還是很好的朋友。四年前他在玄妙觀曾救過小弟一命,後來小弟隨丁中齊大師兄和南海無相神尼前輩到白家大院去時,他也跟了去,從那以後,就再沒見過。小弟這次從長虹島回來,正想打聽他的下落呢,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想不到他已當上這座酒樓的堂倌了!”朱雲不經意的望了一跟道:“那可能是你認錯了人,他當初在玄妙觀做什麼?”李金貴語氣堅定的道:“小弟一點沒看錯,他本名羅小鶴,在玄妙觀時,取了個清海的名字。他原先是在廚房打雜的,因為年紀比小弟只大一兩歲,所以非常合得來,又因為他為人機伶,後來被三觀主玄月道人挑選到龍門院負責倒茶掃地。對了,大哥在玄妙觀參加七派秘會時,倒茶的正是他,你該有點印象才對。”朱雲再度看去,果然有點面

雖然事隔四年多,這店小二已由當初一個小道士變為一個壯漢,但卻依然眉清目秀,模樣兒並沒改變多少。

李金貴道:“您是否已經記起來了?”朱雲道:“果然八成是那位小道士。”李金貴站起身來,便要過去相認,卻被朱雲-把拉住道:“老弟要做什麼?”李金貴道:“過去找他見面。”朱雲強白把他再推回座位道:“老弟不可莽撞,等咱們商議一下該怎樣和他見面再説!”李金貴急道:“多年思念的好友好不容易遇上了,哪能不立刻見面,還有什麼商議的?”朱雲慢條斯理的道:“你急什麼?他既然是這裏的堂倌,一定不會離開,你如果現在去見他,可曾想到自己臉上戴的人皮面具,你認識他,他可不認識你,若拉拉扯扯的惹人注目,如何是好!”李金貴這才想起自己已不是本來的面容,忙道:“小弟可以把面具取下!”朱雲道:“不可以!”李金貴愣了一愣道:“為什麼?”朱雲鄭重其事的道:“這座酒樓上酒客混雜,三教九,五湖四海的人全有,説不定還有要趕往玄妙觀參加秘會的。若你出了真正身份,一旦被玄妙觀或修羅門的人知道,豈不成了眾矢之的,同時也必會牽連到那位替府上用料家務的鐵牛老弟,你可考慮到這些後果沒有?”朱雲的話,不能不使李金貴有所警惕,他沉了一下道:“大哥的意思該怎樣和他相識?”朱雲道:“待會兒由我把他招來,你不妨趁機和他講幾句話,但最好還是別透真正身份。他是這裏的堂倌,由於什麼樣的人都能接觸,知道的新聞必定很多,説不定能意外的打聽出白氏家族和修羅門的一些消息。”李金貴點點頭道:“大哥説的有理,小弟一切聽您的吩咐行事。”朱雲隨即向羅小鶴招呼道:“小二哥,再送一壺酒來!”李金貴低聲道:“大哥,小鶴是個好人,待會兒您可別嚇唬他!”朱雲道:“這個你放心,不過年輕人很容易受環境影響,若他跟着壞人鬼混,説不定好人也會變壞了。”説話間羅小鶴已提着酒快步走了過來。

他肩頭搭了個大手巾,職業的親切叫道:“客官,酒來了!”聽這聲音,更可斷定李金貴並沒看錯。

朱雲等他把酒放下,叫道:“小二哥,要不要添雙碗筷,在這裏喝兩杯,老夫請客!”羅小鶴笑嘻嘻的道:“多謝您老,小的不敢當。”朱雲道:“小二哥是否姓羅?”羅小鶴呆了一呆道:“您老怎麼知道?”朱雲微微-笑道:“老夫不但知道你姓羅,而且知道你的名字叫小鶴。”羅小鶴越發愣住,道:“您老怎麼知道得這樣清楚?莫非你認識我們掌櫃的,是掌櫃的告訴了您?”朱雲不動聲的道:“老夫不認識你們掌櫃的,同時老夫更加知道你四年前曾在玄妙觀做過小道士,名叫清海,對麼?”羅小鶴兩跟發直,用力的搔着腦袋道:“您老對小的怎會這樣清楚?”朱雲捻着山羊鬍子道:“你也應當認識老夫才對!”羅小鶴目不轉睛地凝視了朱雲一陣,終於啊了一聲道:“小的記起來了,我四年前曾給您倒過茶,您就是到玄妙觀參加秘會的那位朱…”朱雲使了個眼道:“噤聲,別讓別人聽到,玄妙觀那次秘會是不可以隨便漏的!”羅小鶴紅着臉道:“小的知道!朱老爺子好像是北崆峒的,怎麼有時間又到南陽莊來?莫非還是到玄妙觀訪友?”朱雲一指身旁道:“羅小兄弟,坐下,難得又碰上,雖然算不得他鄉遇故知,但照樣也倍親切,咱們好好聊聊。”羅小鶴依言坐下道:“朱老爺子有什麼話要談?這次來有什麼貴幹?”朱雲立刻把話引上了主題,道:“老夫到貴府的南陽莊找一位姓李的年輕人。”羅小鶴眨着眼珠道:“南陽莊除了有座白家大院,其餘多半是姓李的,不知朱老爺子找的是哪一家?叫什麼名字?”朱雲緩緩説道:“這位年輕人叫李金貴。”羅小鶴神一緊道:“你老人家怎麼也認識李金貴?阿貴和小的正是好朋友,而且四年前我還到過他家。”朱雲故意沉了一下道:“老夫明白了,你們是在玄妙觀認識的,老夫也是在玄妙觀看到他,覺得那孩子很不錯,因此便成了忘年之。可惜昨天雖然找到他的家,卻看不到他的人,甚至村子裏的人,還説他四年前已經死了,這麼好的人年紀輕輕就死了,實在讓人難過。”羅小鶴四下望了一下,湊過身來,低聲道:“小的告訴朱老爺子一個消息,可是您千萬別對任何人説。其實阿貴並沒有死,他是四年前隨-個叫極樂真人的神仙到了什麼島學藝去了,將來回來時武功一定了不起,説不定他會到玄妙觀去找那些雜老道算帳。”來雲道:“他真的沒死?又隨着什麼真人學藝去了?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羅小鶴道:“聽説他雖死過一次,卻是假死,而且是我和他認識以前的事,他假死的原因,好像也是玄妙觀的雜老道所造成的,至於他隨極樂真人習藝去了,卻是我親眼看到的。”朱雲道:“莫非羅小兄弟也去過那座什麼島?”羅小鶴歉然笑了笑,乾咳兩聲道:“那到不是,我是説阿貴在臨走之前,曾由一位姓丁的大個子帶着回家辭行,又到過白家大院,我到過他家和白家大院,也就是那一次跟着他們去的。”朱雲道:“這四年來你可再到他家去過?”羅小鶴搖搖頭道:“他已經不在家了,我去找誰呢,而且南陽莊的人都以為他死了,為了不使阿貴的爹孃受累,我也必須保守這項秘密,不能告訴任何人阿貴還活着。當然,今天對您老例外,因為您好不容易從北崆峒來一道,總不能就白白回去。”朱雲喝了口酒,揩了揩邊酒漬,指指李金貴道:“你可認識這位是誰?”羅小鶴兩眼霎霎地瞥了一瞥,搖搖頭笑道:“小的怎會認識這位爺們。”朱雲道:“這位老弟姓張,是少林的俗家弟子,老夫和他是在路上認識的,他和李金貴是親戚,也是來找李金貴的。”羅小鶴望了李金貴一眼道:“想不到阿貴還跟張公子是親戚,可惜您也是白跑一趟了。”李金貴道:“看不到他沒關係,我可以去看他父母。”羅小鶴輕咳兩聲道:“實不相瞞,聽説他的父母也早在三年前就搬走了,目前是個叫李鐵牛的在給他照料着家。”李金貴故作吃驚道:“有這種事,小二哥怎麼知道?”羅小鶴道:“我也是聽人説的,詳細情形並不清楚。”李金貴略一沉道:“小二哥既然做過玄妙觀的小道士,為什麼又返俗當起跑堂來?”羅小鶴聳了聳肩,嘆口氣道:“説起來事情都是由阿貴身上而起,我因為和他情很好,幫過他的忙,因而惹怒了玄妙觀的觀主,要拿我治罪。我只好逃出來避難,在外面躲藏了幾個月,後來遇上了這裏掌櫃的,就把我留下了當起跑堂來。”李金貴一皺眉頭道:“玄妙觀的道士有好幾百人,一定經常有人到城裏來,難道你不怕被他們發現?”羅小鶴笑了笑道:“我來到這裏不到一個月就被他們發現了,只因這裏掌櫃的和玄妙觀的幾位觀主是好朋友,經他出面也就沒事了。”他説着壓低聲音,帶點神秘的道:“兩位爺們也許不知道,這裏的主人勢力大得很呢,連官府都不敢惹他。據説他在幾十年前便在江湖上是個大大有名的人物,武功高得不得了,一生中從來沒遇見過敵手。”朱雲只聽得心神一震,急急問道:“你們這位主人是誰?”羅小鶴聲音壓得更低,道:“我説的這位主人,並非現在那位掌櫃的,是掌櫃的上面另有一位主人,至於他姓什麼叫什麼,除了掌櫃的,只怕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朱雲越吃驚,迫不及待的再問道:“他住在哪裏?”羅小鶴道:“因為他從來沒來過酒館,所以誰也沒看到過他,至於他住的地方,據説在山上,很可能就在卧龍崗。”朱雲暗道:“想不到卧龍崗還住着一個隱姓埋名的前輩武林人物,這倒非去探查一下不可了!”只聽李金貴道:“小二哥,據説白家大院就在南陽莊,修羅門也在南陽莊十幾裏外的圓覺寺,他們可有人到酒館來過?”羅小鶴搖搖頭道:“小的不曾見過,張公子所説的白家大院,小的四年前倒有幸去過,那是隨一位姓丁的大個子和阿貴去的,就在阿貴的家隔壁,不過…”李金貴心中一動道:“不過什麼?”羅小鶴道:“到這裏飲酒的客人,經常有江湖人物,小的有時聽他們暗中談論,好像白家大院的人已經搬走了,連住在圓覺寺地底下的修羅門,也似乎不見有人出現了。”羅小鶴正説到這裏,花廳內已來了客人,便匆匆離座招呼去了。

朱雲和李金貴重新飲酒用飯。

朱雲邊吃邊道:“本來我不一定到卧龍崗去,這一來非去不可了。”李金貴道:“大哥認為卧龍崗住着的那位前輩人物是誰?”朱雲眨動了一陣眼睛道:“很難講,不過這人説不定會和白氏家族或者修羅門有關,只要找到他,就不難查出白氏家族或者修羅門的消息。”李金貴想了想道:“會不會白氏家族已搬到卧龍崗,而這家酒館的主人就是白儀方大居士?”朱雲緊鎖着兩道白眉道:“不太可能,若酒樓的主人是白家,掌櫃的怎會和玄妙現有來往?而且白大居士目前論年齡不過五十上下,雖是高人,卻並非前輩,連老哥哥也比他虛長几歲。”兩人又淡了一陣,便會過帳起身下樓。

出了南門,遠遠便看到前面一片丘陵地帶,那就是有名的卧龍崗了。

其實卧龍崗並非高山,地勢平坦,漸次而上,只因有不少傳説中的武侯遺蹟,所以才成為南陽的一大名勝。

兩人順着山徑前進。

朱雲邊走邊道:“老弟也許不知,當年劉備孫權火燒曹戰船的赤壁,因蘇東坡的一篇赤壁賦,幾乎鬧出了雙包案。而卧龍崗的情形也是如此,有人説是在南陽,有人説是在襄陽隆中,所以南陽和襄陽都有一處卧龍崗,兩處都有武侯遺蹟,而且各有各的論點。咱們今天只是遊南陽的卧龍崗,至於何處是真,何處是假,那就用不着去汁較了,反正那不是你我所能判斷的。”其實不管是南陽或襄陽的卧龍崗,都只能算是諸葛亮的寄籍,武侯的原籍是琅琊陽都,在今山東沂水縣南。

因自幼喪父,正好他的叔父諸葛玄在荊州牧劉表處做官,諸葛亮就和弟弟諸葛均去投奔叔父。

後來諸葛玄去世,兄弟二人便在卧龍崗隱居耕讀,直到劉玄德三顧茅蘆,才出山匡扶劉先生完成鼎足三分大業。

李金貴只是靜靜地聽着,因為這些前人往事,他知道的並不多,很難得上嘴去。

這時面前已出現一座廬祠,前有石坊,題着“千古人龍”四個大字,背面則題着“忠延漢鼎”再向西有座小石坊,題為“漢昭烈皇帝三顧處”背題“真神人”二字。

西北有一口井,深可丈許,砌石建亭,相傳為武侯遺蹟。井西柏檜廕庇小,紅牆環繞,山門開,寫着“武侯祠”三字。

門內是一處廣場,中建石坊,鑿漢白玉為柱,晶瑩悦目,前後分題“三代遺才”、“韜略宗師”各四字。

再往西便是大殿,祀有武侯及武侯之子諸葛瞻、孫諸葛尚等像,氣宇莊嚴,令人肅然起敬。

繞過火殿後西轉,另有一院,中間是座八角草廬,四周都有窗户,周圍環以欄杆,這裏便是當年武侯隆中高卧的茅廬,也稱作南陽諸葛廬。

在諸葛廬的東南,有座“野雲庵”幽篁修竹,清涼幽靜。

東北又有一處亭榭,名叫“古柏亭”與野雲庵遙對。三面有窗,護以欄杆,有不少後人題詠的字句。

山南有座平台,名“半月台”再往南是一處道院,花木葱葱,雅潔無塵。

山北有“躬耕亭”傳説武侯當年便是躬耕於此。

山西層樓高聳,扁額上題着“寧遠樓”三字,有武侯抱膝長像。

由“躬耕亭”穿牆而北,有座小殿,題名“三顧堂”內有昭烈皇帝與武侯坐談像,壁問鐫有嶽武穆草書前後出師表。

東邊是二聖毆,塑有武聖關公和張桓侯像。

卧龍崗可説完全是武侯遺蹟,有趣的是另有一明人所立石碑,辨稱武侯遺址應在襄陽隆中,但碑上字跡,卻多被毀損。

這自然是當地人的心理使然,若換成秦檜張邦昌等人物,只怕連他們的後代子孫也不會承認有這種祖先。

在回城的路上,李金貴道:“大哥,咱們只顧遊覽勝這,竟忘了查訪那位前輩高人。”朱雲笑了笑道:“即便當真有位了不起的人物住在卧龍崗,也不可能在剛才遊歷過的那些地方,這種人來往之處如何隱居?”

“大哥是説卧龍崗並未住着那位前輩人物?”

“那也不見得,後面山上範圍還大得很,等下次有機會再來。”

“小弟倒希望下次以本來面目再到卧龍酒樓看看羅小鶴。”

“依我看不必急在一時…”朱雲説到這裏,忽然住口不言,兩眼卻直直地望向山下。

李金貴因為走在朱雲身後,並不曾注意前面的景象,掠目向前望去,只見十餘丈外,一大羣穿戴十分怪異的壯漢,正簇擁着兩頂小轎,緩緩而來。

壯漢們的打扮,頭上都扣着一個黑箍,長髮覆掩到肩頭,上身是一截短襖,褲子長度僅及膝蓋,出整條小腿,連鞋子也不穿。

他們的膚都很黝黑,看去很像一羣野人。

因為在中原一帶,甚少看到有人如此穿戴。

李金貴茫然問道:“這究竟是什麼人?”朱雲也是大驚異,目不轉睛地道;“這些人很像是苗疆來的。但苗疆離這裏遙遙數千裏,又有些不大可能。”説話間那羣人已擁着兩頂小轎來到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