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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這是戲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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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泊舡城外,午時起馬。旗鑼鼓傘,炫耀裏中。一進大門廳上,拜謝北闕,轉身三拜父母。韓季苕雖是郡主,一般也行了子婦之禮。

又因初到家中,賓客拜望,接連忙了數,然後擇完那王家親事,原來趙雲客一段心情,始初只道佳人難得覓了一個同生同死,所以把功名富貴都丟開了,誰想暫到廣陵,漸漸的得隴望蜀。不上一載,恰湊着五朵瑙花。

卻又個個是恩情兼盡的,無分上下。思想奉旨招娶,上有左右夫人,難道秦知縣衙裏這兩位小姐他怎肯落於人後?如今先娶了王家,然後着人去候秦衙小姐,那秦程書又是固執人,恐怕他有些説話。

不若先去候他到來,安了老秦夫婦,方好把王家親事做個結局。這卻不在話下。且説秦知縣自從上任,指望趙雲客信息。忽聞外邊報了狀元,那是雲客名字,不覺喜出望外。

又遲了幾,朝報內看見有韓駙馬一本,又見部覆有王家親事。心上疑疑惑惑道:“不信趙雲客一中狀元,便有許多貴人攀親。這也罷了,怎麼趙雲客本中,全然不提起我的女兒,例説曾聘王氏?卻也古怪。

難道這個趙狀元,不是前的趙雲客不成?”連疑心未定。忽一朝,把門皂隸,急急通報道:“新狀元來報老爺!”一個知縣衙門,見有狀元來拜,滿堂衙役手忙腳亂。秦程書火急出衙接,卻正是女婿趙雲客。

秦程書在內衙,殷勤敍舊。雲客親到裏面,拜見。又見了素卿、絳英兩位小姐,方才説明京中期報上的事。程書道:“賢婿飛騰霄漢,老夫婦榮幸非常。

但是前偶見朝報,有賢婿另贅韓駙馬一段事,不知真假,請試言之。”雲客道:“小婿今,一來拜門請罪,二來告訴苦衷。小婿自別尊顏,叨蒙聖恩首擢,意謂即歸故里。

不想遇着王御史,與韓駙馬兩家爭議姻事。不由分剖,禮部議覆,便奉聖旨招贅。小婿想起來,雖是奉了聖旨沒奈何就婚,終不敢把兩位小姐相負,也曾與王御史韓駙馬説明的了。

幸喜郡主賢淑,全無忌心。今請過了罪,明便候兩位小姐歸去,一同拜見父母。”程書道:“既有聖旨,也索罷了,只是賢婿歸家,將兩個小女安置得停當,兔得老夫婦牽掛,這就是賢婿之恩了。”雲客道:“這個自然不消掛懷。”程書與留雲客吃了小飯,先送出衙。次絕早,夫馬轎傘,奉候秦衙小姐歸家。絳英與素卿,本曉得王家小姐的事,雖是添了個韓郡主,他兩個自恃才貌,也不揣着,一同上轎出了衙裏,竟往趙家而來。

趙雲客先歸到家,門上結綵張燈,專候秦衙小姐進門。素卿、絳英兩位天仙,歸至趙家,家中大小,無不稱羨。

拜見員外夫婦後,郡土季苕出來相見。三人的才貌,各自爭妍。正是人中畫人説得好:惟美愛美,惟才憐才。便相攜手,一見如故,各各忻喜不題。

卻説王家小姐受聘之後,馮六娘往來説合,擇下吉。他是大家得達,又是奉旨成親,凡事十分齊整。先期幾,狀元親往揚州親,牽羊擔酒,熱鬧做一團。到了正,新人進門,花燭之期,自然富貴。

隨嫁的梅香侍女數十人,孫蕙娘為第一。妝奩陳設,錦繡之外,更兼書史數千卷,文房異寶幾十種,古琴二牀,西蜀邏檀木琵琶一面。

雲客點起御賜金蓮彩燭,為合巹之榮。真個閬花瑤台,不比塵凡下界。鈞天廣樂,備極繁華。

第二晨起,三見過了員外老夫婦。季苕郡主,同各位小姐齊來行禮相見。雲客道:“今行禮,雖是前後不同,一時難分上下,況兼郡主小姐而下,還有一人。”因指着孫蕙娘道:“這也是未第持,在廣陵受恩之人,原許他與正室一樣看待,今也要説個明白。”趙員外老夫婦道:“吾兒才名冠世,各位媳婦又四德兼全,真是古今稀有之遇。

行禮,既是奉旨的自有明旨,受恩的不可忘恩,各位且不必分大小。”連孫蕙娘五個,一齊並肩而立,行了禮,笙簫鼓樂,齊送入房,為團圓之會。

玉環小姐進了內房,先與郡土季苕敍了寒温,又與小姐素卿問些來歷,然後對吳絳英道:“自從廣陵分袂,音耗杳然。不想姐姐何以得遇良人,遂成合璧。”絳英道:“這雖是天緣湊合,也由人力使然。”就略把素卿提救,進京相遇等事,述了一番。不惟列位小姐見為奇逢,就是滿房侍兒,各各嘆異。酒筵陳列,炮鳳烹龍。杜工部麗人一篇,不足寫其全美。李翰林清平三調,未易盡其形容。

趙雲客首宮花,身穿御錦,端坐於上。五位美人,齊立筵前。雲客起身笑道:“各位夫人請坐。”只見五位相向而立,無言無語。雲客又道:“夫人何以不坐?”季苕上前道:“今喜筵本該就席,但是有句話未曾剖析,所以各位站立。”雲客道:“夫人有何話説?不妨就此宣明。”季苕道:“各位雖是一體相看,然坐位必有上下。使越次無倫而唱隨道,廢則良人伉儷之謂何,其敢自為後先也。”雲客笑道:“這事將奈何,夫人當自相議處。”蕙娘先開口道:“論家聲之重,貴不降微,言婚娶之條,先不讓後。良人初至廣陵,未嘗他雀屏也。妾雖託質寒微,其烏能以下坐?”雲客道:“蕙娘説的是。”吳絳英道:“坤貞效順,節重而才輕。婦道多端,義嚴而文略。安江門外,秦衙之內眷可徵也,伊誰肯降?”雲客道:“吳小姐又説得是。”秦素卿道:“良人試思治,長誤陷時諸夫人,能出手相挈乎?今甫就鸞盟。而遂分鳳侶,妾又安能以自嘿?”雲客道:“秦小姐責我以忘恩,理因然也,韓夫人其謂我何?”韓季苕道:“以君子之才,經籮永託恩深情重,固不專在儀文。今諸夫人各自為功,妾以何可妄議?但天語煌,煌詔從中、,良人當有以自處耳。”雲客被四個美人,紛紛爭長,一時有口難分。

但把一雙眼睛注看王家小姐如何話説?玉環端靜寡言,全無爭意,但含笑道:“古語云:“山有末,工則度之,賓有禮,主則擇之。”今雖非主賓,料君子自能量度。”雲客手執玉環,沉思了半晌,忽然笑道:“有了有了,各位夫人,不必爭執,我自有設處。”不知趙雲客怎樣思量?就定了五個美人的坐次。試看下回,便知端的。評:此回乃全部結局處也。看他次序五位美人,前後一絲不亂,又非勉強牽合。

便知從前種種相遇條貫井然,全無顧奴失主之病。作文名家,自是高手,豈坊間俚利刻能窺其涯際?

***説這趙雲客被五位美人,各爭坐位,紛紛莫定。雲客思想片時不覺笑道:“今番良會,真是宿世奇緣,有些遇合。

我不肖一生情重,上天之報有情,可謂不薄。猶憶往時,獨坐書幃,曾有一架屏風。那是古來至寶,中間列着三千粉黛,旁邊靠着十二欄杆,雕刻美人,妝成錦繡。

忽一,依然相對,動情腸,夜間似夢非夢,看見眾美人圍牀侍立,內中捧出子一盆,遍擲採勝者為主,更殘雲散,情不能持。

自後寓廣陵,轉棲都下桃花深,無不牽懷。今五位相看,況符前夢,昔年警報,良不虛矣。”又對玉環道:“就是前番遺落東園的一幅詩絹,也是那屏風中取出來的,小姐可還在麼?”玉環道:“這倒留好在此。

我只道是有心寫的,不想原是古玩。”雲客遂命侍兒,老爺處取古屏風過來,只見四五個梅香。

立刻抬着一架屏風,張於房內。玉環等俱是博古通今的,且不暇爭坐次,先要看這屏風。看見美女如花,個個疏眉秀眼,各人細看一番。雲客道:“今坐位,就依那夢中所為。”叫侍兒捧着盆,各位次第相擲,偶遇紅多者,便應首席。蕙娘絳英等忻然就擲。玉環想道:“難道我擲不出紅,便該下坐不成,這不過是戲言,我且不擲,看他擲個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