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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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以後,端木愷才懷抱着呼已同樣回覆平穩的飛霜,輕嚷道:“飛霜,你瞧。”
“啊,下雪了。”她讚歎道:“真美,是不是?”
“像漫天飛舞的霜花與茉莉,當然美。”
“你怎麼知道我當初取做茉舞,正是因為它和飛霜有異曲同工之妙的緣故?”她驚喜的問到。
“我們是夫嘛,心意自然相通;”他沉着:“不過如此一來,已經送給公瑾的那把迴風劍,倒是該再去向他要回來才對,因為茉舞依然不是你的真名。”
“我早幫你帶回來了。”她微笑着説。
“其的?”
“當然是真的,當時被你一趕,我頓心灰意冷,就將這玉,”她拿起垂於前的那塊蝶形玉佩説:“託給了小喬夫人;直到得知過江的你捫已大獲全勝時,才帶着公瑾要我還給你的迴風劍,先赴柴桑報喜訊,再回山陰來,這塊玉佩,便是當時小喬夫人還給我的。”
“他們竟然早就認出你來了,而又竟然一直瞞着我,難怪公瑾會在吳侯派我回來剿滅山賊時,笑得神秘兮兮,下回和他們夫見面時,我定要好好的責問他們一番,這算哪門子的待友之道?”
“誰教你自己是個不折不扣的大音痴。”她揶揄道。
“喂,你究竟是在幫誰?”
“幫理。”她説得理直氣壯。
“好吧,好吧,”端木愷出乎飛霜意料之外的温順道:“想到你為了求與我重逢,吃了那麼多苦,我就覺得再怎麼疼愛你都嫌不夠。”飛霜聞言不在心中喑叫一聲:慚愧。為了掩飾真正的身分,她不得不半真半假、半實半虛的堅持“茉舞”的出身,只是把時間往前推了五年,再與“賣唱女”的身分結合,至於離開山陰縣後的“遭遇”別謊稱是在回鄉祭拜過養父母后的回程上,不慎為出來徵僕役的曹仁部下所捉,心想反正他們就要南下,自己跟着大軍走,似另一個角度來看,倒也不失方便與安全,誰曉得才進營中十幾天,便在無意中給偷聽到吳軍“揚威中郎將”被擄的事,能在誤打誤中的情況下救到他,當真是“叼天之幸”
“難怪在我最後昏過去之前,好像曾聽見你喊我:‘寒衣’,後來我想你怎麼可能會曉得我的字,便將之歸為是我不清醒時的幻覺,原來那與你賞給我的一腳一樣,其實全是真的。”在接受她編造“新身世”以後,端木愷隨即調侃她道。
“光記得那個,你也太小器了吧,我的破賊將軍。”不想再在過去的種種往事上打轉的飛霜,趕緊以撒嬌將話題帶開。
如今飛霜的心情依然一樣,見他滿臉疼惜,心頭一熱,立即順勢説:“那好,話是你自己説的,往後可別再動不動就想休了‘雪飛霜’,記得初相遇時,我唱的那首曲子嗎?”
“你是為生前恩愛的養父母唱的吧。”端木愷瞭然的問。
“嗯,原本的確是為他們唱的,但現在回想起來,又何嘗不是在為你我而:‘結髮為夫,恩愛兩不疑。’”她仰望着他説:“寒衣,有幸與你結髮為夫,我但求一生一世,恩愛兩不疑。”端木愷雙腳滑下窗台起身,順勢抱起她來,踏過依然散落一地的衣物,直接往牀鋪走去。
“下一句呢?”
“什麼下一句?”
“還裝傻,蠻子。”讓她上牀以後,他馬上要轉身。
“你要上哪裏去?”知道自己又勾起一年前不甚愉快的回憶了,端木愷趕緊俯身親吻她的面頰一下。
“去把檻窗拉合上,放心,馬上回來。”趴伏在軟褥當中的飛霜望着丈夫的背影,覺得此刻自己堪稱是全天底下最幸福的人,當桐與潭哥終於擺上一代的恩怨,並突破彼此原本並不相容的政治立場,相契相合、兩情相悦時,狂喜的心情,必定也跟此時的自己一樣吧?咦,等一下,飛霜發現這好像是自己首度將“桐”拿到“夏侯猛”前考量,也是她在想到夏侯猛時,第一次以“潭哥”代替了“沉潭”看來充滿稚情的少女時代,真的已經成為過去,現在的她,才是不折不扣的成女子,而讓她尋獲真愛,甚至可以説找到未來人生方向的,則是已經往她折回來的端木愷。
她會有告訴他真相的一天吧?飛霜自問:會,她隨即自答道:一定會有的,不過在那之前,我得先幫他解開心結。
“想到下一句了沒?”上牀以後,端木愷即支肘俯望着她問。
“歡娛在今夕,燕婉及良時。”她摩撫着丈夫俊朗的面龐應答。
“燕婉及良時…”端木愷馬上想吻她小而豐滿的紅,不料卻給她靈巧的給躲了開來。
“飛霜,”不過她本來就是僅披着的棉袍,終究被他扯掉,令他得以改吻上她滑膩的香肩。
“你還躲?另外這玉佩…”飛霜擋住了他的手勢説:“你拿我的蝶玉作啥?”
“我喜歡你在我懷裏時,只穿我的體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