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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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完利威爾所説的話後真理覺自己的思緒有一瞬間的空白,她在之前的確沒有深思過利威爾直接闖入這間房間的意圖,她只是單純地以為利威爾可能是要查房,而之所以拉上她的原因…因為對上司的命令要無條件遵從所以也壓沒有思考過。
居然説這是一間屬於逝者的房間?
來不及疊的被子,盛有半杯水的杯子,攤開在書桌上沒看完的書本,還有丟在角落裏沒來得及洗清洗的衣物,真理覺這間屋子的主人就像是隨時都會蹦進來對他們大喊“你們隨便進人房間幹什麼趕快滾出去”一樣。
“真的是…我該怎麼説才好。”真理亂了自己的頭髮。
這反差實在是太大了一時間真的很難讓人徹底接受,或許是一直以來利威爾都有平安回來的緣故,她差點就忘記了巨人對於人類來説到底意味着什麼,是平均殺死一頭就需要犧牲三十人生命的超強存在。
“害怕得準備褲子了麼?”利威爾轉身來到書架邊將裏面的書一本本拿了下來放進紙箱子裏,不滿地瞪了真理一眼後説:“我讓你跟我來這裏不是為了讓你在一旁發呆看着的,趕快幫忙做事,把無關調查兵團的私人物品歸類整理好,這些東西要當做遺物和遺書一起寄還給她的家人。”
“既然是這麼突然的死亡怎麼還會來得及寫遺書?”真理疑惑地問。
利威爾以一種看待白痴的目光注視着眼前似乎真的有在認真提問題的真理,他想或許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鬼真的沒有考慮過自己會死亡的問題,雖然不知道她到底是從哪裏來的愚蠢又可笑的自信心。
“我是又問了什麼很低智商的問題麼…”覺利威爾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隻蟑螂一樣。
“絕對是我從進調查兵團開始聽過的最蠢的問題了,你給我聽好了,每個人在遠征之前都會先寫好遺書,沒有人不是抱着必死的覺悟出牆的…喂,別停下手腳給我動起來。”利威爾開始對真理偷懶又沒效率的工作態度指手畫腳,該死的為什麼就算是離了訓練兵團還是覺一點變化也沒有。
真理趕緊忙活了起來開始整理一些貼身的衣物,躊躇了幾下後問:“利威爾兵長你也有寫那種東西麼,我是説遺書什麼的?”
“寫字太麻煩了。”利威爾的回答簡潔又明瞭,況且他並不認為在這個世界上有與他產生聯繫到能夠託遺書的人存在,難不成寫給自己麼?到時候還出本書叫做《人類最強的自傳》,説不定賣出去賺的錢還能為調查兵團添置一個新的馬桶圈,利威爾自我嘲諷道。
真理也贊同地點了點頭與他達成了共識:“我也這麼覺得,訓練兵團畢業前夕要求寫的那篇畢業言我都是東抄抄西抄抄勉強拼湊出來的。”
“那可是要記錄在案的,你這麼明目張膽地把自己的犯罪行為説出來沒問題麼?”利威爾鄙視地瞟了真理一眼,正當他準備把書架角落裏的最後一本書拿下來的時候,突然從中牽落出了一個信封。
像是知道利威爾會説出扔掉的話一樣真理搶先一步將它從地上給撿了起來,邊來回翻看着邊繼續回答之前的話題:“反正你也已經不是教官了,利威爾兵長。”是封再也普通不過的白信封,真理起初以為是一封給利威爾的告白信,但是信封的正面卻用娟秀的字體寫着“給除利威爾兵長以外的任何人”雖然她學習文字的時間還不算長,但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她還是不認為自己會看錯的。
“你在看什麼奇怪的東西?”利威爾以一臉“我不想看”的表情走到了真理身邊,但卻被一個側身給躲開了擺明了是不想給他看,這個混蛋小鬼…“要是是調查兵團的內部資料的話你趁早給我出來,如果你不想捱揍的話。”
“放心好了,是一封‘給除利威爾兵長以外的任何人’的個人信件。”真理轉過頭懷疑地看向了滿臉不的利威爾,不怕死地問道:“利威爾兵長你是被伊妮德小姐討厭了麼?其實那張素描畫不是表達愛慕而是發怨恨的也説不定。”
“嘖,我為什麼非要被莫名其妙地討厭不可…不過隨便怎樣都好。”利威爾雖然嘴上説不在意,但內心裏還是開始回憶起了是否真的在哪裏得罪了伊妮德,結果是沒有任何印象。
説起來這個“除利威爾兵長的任何人”應該也包括她在內吧?真理在“人”這個字上稍微較真了一下,但最終還是懷着堅信自己是人類的強烈信念,鄭重其事地拆開了信封。
“我想當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肯定是已經死了,請不要為此到遺憾,因為我比您更加遺憾。”讀完第一段後真理試探地問:“伊妮德小姐肯定是一位很開朗的人吧…”
“應該説是個有點古怪的人。”利威爾毫不留情地口而出。
“我愛他,比您想象中的多得多,雖然我只能在出徵的前夕和結束後與他短暫地見上幾,但是這無疑成為了我每次都咬着牙活下來的信念,但如您所見我看起來是失敗了。我不得不告訴您的是您能看到這封信是一件多麼難能可貴的事,他每次出征回來後都會一間屋子一間屋子替逝去的同伴親自整理遺物,不允許任何人幫忙,我曾經偷偷在門外觀察過,他出了從不在任何人面前表過的悲慟,當然要是您不瞭解他的話您只會覺得他一如既往地黑着張臉,實際上這是有明顯區別的,要是我還活着的話我很樂於與您好好探討一下這個問題,但可惜的是我已經死了。總之我必須提醒您的是他允許您與他一同整理遺物就表明他很信任您,我真誠地希望您能夠珍惜。死者是沒資格談愛的所以我已經準備把這份情永遠帶進棺材裏了,您要是多嘴了的話我會考慮每天晚上站在您的牀頭守望着您的。最後書桌右邊最下面的一個櫃子裏有我的珍藏品,您有需要的話就儘管拿去吧,不然肯定得被他給扔了。”真理不知道此時她這種哭笑不得的複雜心情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按照信中所説打開了那個櫃子,裏面是整整一屜的素描畫,無疑描繪的都是同一個人,寫實與臆想互相雜,各種姿態應有盡有。
在這一刻真理深切地受到了來自伊妮德的惡意。
“喂,小鬼,信中説了些什麼?”利威爾神不善地督了眼真理,那道看向自己的視線已經稱得上是詭異了,他下意識就覺得肯定是那封信中寫了些什麼奇怪的東西,“算了,直接把信出來瑪麗。”
“為什麼?伊妮德都在信封上就説了你是人類中唯一的一個拒看人員。”即便被直接叫了名字有點高興,但是她並不準備因此服軟。
“因為我是大人而你還是個小鬼,我並不相信你有足夠的判斷能力能夠過濾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利威爾説得理所當然。
“我已經成年了利威爾兵長。”如果更準確來説的話真理想自己應該算是再一次成年了,真真正正地,誰都無法對此抱有質疑,因為這一次她確確實實在外生活了三年,而不是躲在卷軸裏。
“顯然你的智商依舊低下,只是剛剛才成年而已並沒有任何參考的價值。”
“所以説這是作為兵長的命令麼?”真理握緊了手中的信為了確認而問道,如果是作為上司的命令的話那麼及時是冒着被伊妮德夜夜站在牀頭俯視的危險她都得把這封信給出去,不過因為她晚上不睡覺所以很少呆在牀上,但願伊妮德能夠找得到她。
“不,這是我個人的意志。”利威爾有自信即使不用職位來欺壓,只要他有意要搶這小鬼就不可能防得住,畢竟是他親手教出來的,所以他比誰都清楚這小鬼的對人格鬥術學得到底有多爛,“我勸你別想着把它給撕碎,因為我有辦法讓你把它給我重新拼起來。”真理奮力催促自己此時應該要機智一把,但是想來想去除了那個土辦法以外本沒有其他任何方法可以破解現在的困境,於是她只能當機立斷在利威爾還沒衝過來之前將信紙進了嘴裏,還嚼了好幾下。
她有點不敢相信三年下來她吃的第一頓食物居然是一份遺書,不,準確來説這是一封另類的情書,這東西肯定很難吃,真理頭一次那麼慶幸自己沒有味覺嘗不出味道來。
“該死。”利威爾壓低嗓音咒罵了一聲,將她摁在牆上一手掐着她的臉,食指和中指邊伸進她的嘴裏將那些被嚼爛的信紙往外摳邊惡狠狠地命令道:“小鬼,把它們全都給我吐出來,你是餓死鬼投胎的麼什麼都敢往嘴裏。”因為沒有唾所以嘴裏很乾燥,口腔裏有異物攪動的不適再加上害怕被察覺到不對勁的恐慌令真理只能連連點了好幾下頭,蹲在牆角“呸呸呸”地吐了好幾下才算是徹底吐乾淨了。
“你很口渴麼?”利威爾發覺自己的手指始終沒有沾到半點唾,連摳帶吐出來的殘缺不堪的信紙也不見有半點濕潤的樣子,他稍微到有點奇怪。
“非,非常渴…”真理壓沒想到傳聞中的潔癖小王子居然會把手指伸到別人的嘴裏去,不然她就算是鼻孔裏也不敢進嘴裏。
“馬上給我把這裏打掃乾淨。”面對地上的一片狼藉利威爾面極度陰鬱,“下次再敢做出這種不經大腦的事情的話別怪我…”
“不會再有下次了!”沒等利威爾把話説完真理就搶先保證道,但是即便她的認錯態度前所未有的誠懇也免不了在接下來的打掃工作中接受利威爾眼神的陵遲和偶爾冒出來的説教,大概是當教官所養成的職業病還沒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