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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戲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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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滬上各大報紙都以頭條的形式刊載了華隆飯店被砸這條新聞,並且附上了周習坤一張大大的照片。而這張照片既是他中槍後倒在街頭時照下的,其形象可想而知的狼狽,衣衫不整,頭髮凌亂,臉上還掛了彩,完全顛覆了以往風倜儻公子哥的形象。

公子,風度盡失。一時之間成為笑談,雖然報紙含沙影地指出這也許和天津某位大佬有關,可是也沒多少人去關心這“兇手”是誰了。

白聞生擔心周習坤心情受此影響,便嚴下人把登了此新聞的報紙拿到公館裏來。並且從一大清早開始,周習坤就受到了白聞生分外的“熱情”平裏在家,兩人都是相當客氣的以禮相待,白聞生對他的態度可以説是相當生分,似乎是特別擔心其他人看出痕跡,所以越發刻意的迴避,從不會主動接周習坤的話。

然而今天,卻大不一樣了。也許外人受不出來,但是周習坤卻察覺到了,今天的白聞生似乎特別捨不得他,不想讓他出門。他開始並未去追究思考其緣由,甚至有些覺得是他被自己的魅力所折服。所以在白聞生若有似無對他的笑容裏,周習坤也是闇火叢生。找準了中午,其他人都午休的時間,便迫不及待,不顧危險地將人抱上了書房的書桌,急咻咻地進入。

白聞生開始“引誘”得賣力,但是一到真槍實戰的幹便又一如既往地拘謹起來。這又是個陽暖照的天氣,及時房間裏拉了窗簾,也依舊是亮堂。書桌桌面光潔,周習坤了他的褲子,讓兩條長腿毫無保留地展出來,可卻絲毫不動他上身的衣服。所以從上看來,白聞生是衣整儼然,襯衫領帶馬甲一個不少,一絲不亂。

而襯衫衣襬半掩之下,卻是真正的光無限,和對方緊密地連和成了一體。白聞生股光溜溜貼着桌沿,不得不面紅耳赤地用雙手勾住周習坤的脖子作為依附,才不至於完全倒在桌面上,可腿就不知道該往哪裏放。周習坤先是協助着讓他纏在自己上,後來乾脆壓住人膝蓋,將已經濕黏黏的後半抬了起來,這姿勢正好可以讓他全進全出地往裏幹。

白聞生渾身電是一陣陣地過,可又堅決不發出聲音。周習坤一下一下皆杵在他身體深裏牽一髮而動全身之處,讓他腿也軟,也軟。他大着氣,把自己身體和意識全部託了出來。天旋地轉之後,終於是結束了。而桌面上都印出了個汗印。

周習坤將他抱放到長沙發上,幫白聞生收拾得衣冠楚楚,自個點了煙,坐在一邊。白聞生在恍惚以後回過神,鏡片上的霧氣也逐漸散了。他看向周習坤,卻發現那人手裏正拿着報紙在看。他怔了一下,想奪下來也是晚了,便小心翼翼地揣測周習坤的心思。周習坤垂着眼,嘴角上帶着一絲笑,他注意到白聞生的目光,笑轉過頭,道:“寫得還繪聲繪。”白聞生有些窘迫地一笑,自己似乎成了杞人,憂了個天。這一場“疼”似乎也白“疼”了。

隨後的下午,周習坤接到了周習盛的電話。周習盛的火氣似乎不小,聲音尤其洪亮,周習坤為了自己耳朵着想,不得不把聽筒挪開到一邊,等人咆哮完了才聽筒放到了耳邊,哭笑不得地道:“大哥,我是受害者,你罵我做什麼?”

“要不是你幹那些勾當,會惹上這些事?”周習盛見小弟絲毫沒有悔改的心思,在電話那頭已經臉紅脖子了。

周習坤對周習盛的忍耐也到了極限,他懶得再説下去,直接把聽筒一撂,掛了電話。

周習盛話都沒有説完,就聽到“哐當”一聲,那邊就沒聲了。周習盛一楞,師座大人還沒有嚐到過被掛電話的滋味,簡直有點沒反應出來怎麼回事。下一秒,他手裏的聽筒就被摔斷了脖子。

夏長明站在一邊不驚不慌,微微笑着道:“師座莫氣。”周習盛哼了一聲,他轉了身走了幾步,落座到位子上。他在短時間內恢復了些冷靜,然後道:“去查查誰幹的!”夏長明有些失望,他站着不動回道:“師座,以您現在的身份,怕是不便幫七爺出這個頭吧。”

“難道就讓他白吃了這個虧?!”小弟雖然是個欠揍的,但是不能讓外人來揍。自己就算把他打死乾死那也是家事,可要是外人這樣做了,那就是和整個周家過不去。打狗還得看主人呢,這不是等於打自己頭上來麼?

周習盛有心將周習坤捏碎了,可是另外一方面卻又派了幾個槍法準身手好的衞士分成幾隊,幾個人暗中跟隨小弟,還有幾個人分別守着小弟的飯店和碼頭倉庫。

而這一跟還真跟出了事。一夜碼頭上,忽然出現了幾個黑影,這些黑影個個行動鬼祟而矯健,不為了偷貨,專門是為了放火而去,目標是直衝着蘇家。衞士發現以後立即擊斃了幾人,然而油桶以灑,火星一落,還是以燎原之勢蔓延開來!烈烈火焰,帶着霹靂炸裂聲映紅了半邊天空。

周習盛在周習坤之前趕到,派人控制了整個碼頭,並且當場逮下了一個縱火的人。這個時候,周習坤才翩翩然,姍姍來遲。他驚詫地看到周習盛站在熊熊火場前,隔着老遠就停住了腳。

周習盛大步地走了過去,一下摘了他嘴上的煙,擲到地上:“你打算怎麼辦!?”周習坤有些想笑,可畢竟沒有笑出來。他雙眸裏映着火光,思忖良久般的道:“還能怎麼辦?再對方沒有幹掉我之前,先把他幹了。”

“你憑什麼能幹得了那人?”周習盛毫不給周習坤面子地質問道。

周習坤嘴角一抬:“大哥既然想幫我,就送佛送到西。借我點人用用。”出乎他的意料,周習盛幾乎一口答應。周習坤心裏並不是真的需要這些人,可是周習盛既然答應了,那便來者不拒了。

周習盛派出這些人,一為了保護二為了監視,可週習坤似乎不想給這些細彙報的時間,第二天就帶着人把一所位於租界內的公館炸了。那公館傳説是楊仁謙在上海的宅邸,而楊仁謙現在就住在裏面。

周楊之間的矛盾頓時鬧得沸沸揚揚。可誰也不知道,這從頭到尾,只是密謀已久,心安排下的一齣戲。楊仁謙和周習坤是導演,編劇兼演員,合夥上演了一出相爭相鬥的戲碼。就在楊仁謙的死訊傳遍了上海的時候,這兩人卻在碰杯飲酒。

周習坤坐在金的西洋沙發裏,高腳杯裏的酒是琥珀的光。被砸了飯店燒了倉庫,他好似一點不心疼,面上笑意盈盈。

楊仁謙坐在他的對面,小喝了一口酒説道:“這次真是辛苦周先生了。”周習坤微微一笑:“像黃雲山這種背信棄義的人,人人得而誅之。若這次真能引他出來,必拿他的血以楊先生兄弟的在天之靈。”

“老鼠聞到了酪香,怎麼還會耐得住?周先生放心,這次一定不白白讓你損失。”楊仁謙道。

“那些不算什麼,能結到楊先生這個朋友,是我周某的運氣。”周習坤謙和道,目光看着楊仁謙。在楊仁謙面前,他屬於小字輩。雖然周習坤一向從來不服那些商界上的老古董們,但是對於楊仁謙的氣度是由心到了欽佩。

“我看我們也別這麼生分了。如果看得起,大可以叫我一聲謙哥。”楊仁謙道。

周習坤笑了笑,略頓了下,説道:“謙哥。以後叫我燕棠便好。”

“好。燕棠就是我在上海第一個兄弟。以後在上海的租界,我的面子就是燕棠的面子。”楊仁謙道。

“多謝謙哥了。”周習坤舉過酒杯。楊仁謙將手一傾,玻璃杯碰撞是清脆一聲,兩人對視一笑後,一齊仰頭飲盡了杯中的酒。

黃雲山出不出現對周習坤來説已經不甚重要了。反正這一場他不僅讓他有了楊仁謙這個“兄弟”為以後的生意劈了新路子,而且還把周習盛耍了個團團轉。周習坤不打算有借有還,那幾個周習盛的手下已經入了租界的巡捕房,並且從表面上看來跟自己毫無關係。

而這些周習坤並不覺得內疚,也不覺得解恨。在他看來這段時間以來周習盛對他的“好心”是黃鼠狼給雞拜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