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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雲捲雲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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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悦暗暗搖頭,痴愛紅塵中的人莫不是都這樣的嗎?只是…只是那個郅渲,那個完美的、漂亮的翩翩少年,他卻是個瞎子。

老天爺真會作人,不是嗎?明明造了一個完美的人出來,卻偏偏讓他眼睛看不見!

“英珞…”

“你知不知道,你可以指責郅渲一切的不是,卻絕對不能嘲笑他是個瞎子…”她拿拳使命地捶他,泣聲越來越響。

“英珞,別哭…是我不好…要不你打我一頓吧!”她倒在他懷裏慟哭:“我寧願當初瞎的人是我——郅渲,他是我們三人中最有天分的一個,他温和善良,又特別勤奮用功,姑姑教我們的武功,他幾乎一學就會。可是…可是…嗚——有一天,我和郤煬鬧彆扭,大打出手…我輸了,氣不過跑去找郅渲幫忙…我、我明知他正在修煉第六重心法,緊要關頭絕對不能受外界干擾。但是我已被郤煬氣昏了頭,不顧一切地闖進了他閉關的地方…”

“別説了…”

“不,你不明白!”她用力推開他,深深的自責淹沒了她“正因為我的貿然闖入,害得他當場嘔血,那鮮紅的血,就噴在他雪白的褂子上…那時候,他明明受了傷,卻還笑眯眯到安我,直説沒事,沒事…是我害的,都是我害他的呀!他的內傷越來越重,姑姑就帶他去了少林寺求醫。你知道我留在冷香谷裏,當時有多害怕,多後悔嗎?沒想到少林寺的那幫禿驢竟然見死不救,姑姑無奈之下,只能孤注一擲,不惜一切代價的替他療傷…這三年來,姑姑整閉關不出,殫竭慮,想盡一切辦法救治郅渲。終於,郅渲活過來了,他的命保住了…但他的眼睛,他的眼睛…”

“對不起…”這樣的原因,不只水霄震驚,就連李悦也不住倒口冷氣。她一直以為光悟方丈所説的故事中的那個少年早就傷重夭折了,怎麼也沒料到他還活着,卻又悲哀地成了永遠生活在黑暗中的瞎子。

“…姑姑閉關三年,郤煬少了管教約束,整天到谷外遊蕩,行為越來越古怪,放誕不羈。原本温馨和諧的冷香谷就這麼毀在我手上了…”李悦趔趄轉身,她實在無力在繼續聽英珞哭訴下去了。

才跑了沒幾步,她就一頭栽進一堵強壯結實的膛,鼻子撞得痠疼,直想掉眼淚。

“怎麼是你?”沒想到深更半夜在外遊蕩的還遠不止她一個人。

謝君愷微眯着眼不説話,眼神卻是意有所指。

深邃的目光彷彿一眼便能看穿她的心思,使她突然有種,衣衫被剝光的覺。她厭惡地退了步,冷道:“你跟蹤我,監視我?”十六年來,她生活的環境裏,無時無刻不充滿了爾虞我詐,無論是在太極宮、大明宮,還是棲鳳閣,她的身邊總會潛伏着各類密探,她討厭這種毫無自由空間的覺,更憎恨那些背後偷窺的小人。

她全身因憤怒而顫抖着。

謝君愷眼神往竹林深處投去一瞥,嗤然冷笑:“怎麼?壞了你的好事了?”她的憤怒正是對他的不堪指責,她心裏沒有他!半點也沒有,她可以把關注投給每個人,卻獨獨忽略了他。

可笑他卻已是不由自主地為她魂牽夢縈。

他承認自己比不上郅渲那般出,也做不到那樣温文爾雅的氣度雍容。

可他在乎她!在乎她的一顰一笑,在乎她眼裏所看到的每個人。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打斷了所有的遐想。

“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忍你很久了!”李悦又羞又怒。

僅僅因為一幅莫名其妙的仕女圖,他們就可以任意懷疑她,污衊她了嗎?如果真的這麼不信任她,何不痛快地當面説出來,用這種含沙影的語氣來刺她,算什麼意思?!

“忍?哈…”他怒極反笑,臉上的肌陣陣搐——原來自己給她的覺就只是一個“忍”字!自作多情,自作多情呵!

“放手!”她振臂用力一甩,卻沒能甩開他緊如鋼鐵的五指。於是,右手跟着出指疾如閃電地戳向他雙目。

這原是最明瞭的虛招,可是謝君愷已被悲憤衝昏了頭,他吼道:“你就這樣討厭我,恨不得我也變成瞎子是不是?”他傷心絕,倏地放開她,身影虛晃已轉到她身後,五指變掌拍向她肩頭。李悦反應靈,背上如同長了對眼睛般,肩膀一沉,手肘跟着往後撞他口。

謝君愷從來沒想到過有這麼一天,他竟會對李悦出手,他的心已痛得在泣血。

李悦神情肅穆,額頭微微沁汗。她清楚謝君愷的武功明顯高出她許多,自己的武功不過是仗着招式的巧妙與身法的靈活,若真要講那真材實料的內功修為,她實在是不值一提。她是個極聰明的女子,知道時間若是拖得越久,對自己就越不利。當下,強忍住口的隱隱悸悶,深口氣,使出全力與他過招。

很快的,兩人見招拆招地已過了將近百招。

“嘭!”兩人對了一掌,身影忽地分開,臉上都帶着又驚又咋的表情,異口同聲喝道:“你怎麼會《御鳳訣》?”

“你跟天聖教到底有什麼關係?!”謝君愷情急地口問道。

光悟方丈圓寂前的那番話不期然地浮上心頭,還有…那幅奇怪的仕女圖!

他的頭腦裏亂得像團亂麻,他緊張地看着她,希望能從她那裏尋到自己苦苦追尋的答案。

李悦悵然冷笑:“你何不先回答我,你和天聖教又是什麼關係?”謝君愷言又止,她冷冷一笑,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心裏酸澀難當,耳邊似乎有個聲音在瘋狂地吶喊:“離開吧!離開吧!離開吧——”她倔強地咬着,不讓哭聲逸出,踉踉蹌蹌地只知在黑夜裏一味的要逃離。

繞過小竹林,才剛拐彎,後頸上猛地一痛,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