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盾陣步伐不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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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口中最後三字一字一頓,第一字出口時人方輕身,最後一字説出時,劍光已經籠在安鴻頭頂。安鴻不願與其手,提氣向後飄飛,訝道:“青城四傑在江湖上消失已近二十年,怎地卻襄助孟門?又怎地甘做金人走狗?”老者聞言冷冷一笑道:“我四人本就是孟門中人,學得武藝自然回門中效力!你這…”言未畢,忽覺身左勁風陰冷。
急向右退,卻還是被魏慶手中鐵錐劃開了肋上衣物。老者站定,視衣暴怒道:“又是你這賊子!今我必將你二人碎屍萬段!”説罷,持劍使一招風過鬆直取魏慶。
安鴻見老者獨戰魏慶,自忖不便相助,遂站在原處不動。不料老者身旁眾人齊喝了聲“為四長老報仇”便一窩蜂湧了上來,只得嘆口氣持劍相應。
魏慶擅暗殺行刺,雖是兩度偷襲老者成功,但真實藝業卻不如老者遠甚,又加左目新眇,不一刻便已險象環生,好在魏慶出招,式式以命搏命,老者又是有傷未愈,故拿他無可奈何。
一旁安鴻獨對眾人遊刃有餘,只是不願痛下殺手,僅用劍柄、雙腳將身周人擊退,一時難以得。
隨魏慶來的那名黝黑漢子聽老者與安鴻對話時不停着氣,待眾人混戰,重重的嘿了一聲,刀便要向前去。瘦漢子一把將其拉住問道:“你待做什麼?”黝黑漢子道:“自然是與大夥一道,為四長老報仇!”瘦漢子將他一扯道:“二公主遺命遵折將軍令守砦!折將軍令我等求援,你忘了麼?適才安公子不是説,四長老當時也殺了箭營之人。求援事大,怎可因前怨私廢?”黝黑漢子聽罷,回手虛晃一刀,怒道:“咱家心裏可沒有你十二那麼多彎彎繞!無論何故,殺我孟門的人也不能白殺!你忘了幼年入孟門時起的誓了麼?”十二見刀光晃眼,只得鬆手放他去。想想眼前情形,卻是無解。正進退兩難間,忽然發現一身影悄悄自亮處沒入黑暗。定睛一瞧,原來是適才挑起事端的金人牙吾塔。
回頭再看戰團難解難分,只得嘆口氣、狠狠心,追着牙吾塔去了,黝黑漢子持刀前衝了幾步,發現十餘人將安鴻圍了個水不通、無從手,遂轉向魏慶與老者戰處。待了一待,恰好老者一劍將魏慶向自己這邊退了些步,心下大喜,向着魏慶脊背一刀猛劈下去。
魏慶正全神應付老者,不料背後有人偷施暗算,倉惶間側身去躲,卻還是被黝黑漢子砍傷了左臂。老者與黝黑漢子前後夾攻,魏慶漸漸不支,一路往營外敗退。一旁戰團中的安鴻見狀,再顧不得許多,手中劍在身周畫了個整圓守住所有攻來之勢。
緊接着一腳踢飛面前孟門弟子,如游龍般飛出戰團,劍鋒直指老者後心。魏慶被傷,老者得勢,正要施狠手將其擊殺,卻覺身後寒氣人,無奈下只得回劍防身。
安鴻一劍刺來,火光照映中宛若驚鴻,瞬息之間,連刺老者十一劍。十聲劍劍鳴之清脆響聲密集如一後,第十一劍正中老者左期門,發出噗一聲悶響。
老者踉蹌後退,步履間歇運功,化去自安鴻劍尖侵入體內的真氣,待站定時角已然溢血,竟是震動了早前內傷。魏慶得安鴻相救,壓力頓輕,於安鴻刺傷老者,停步不追之時,使手中鐵錐將黝黑漢子刺了個對穿。
一腳將屍身踢倒、鐵錐拔出,才發現自己被老者的真氣散亂,腳下打晃、險些摔倒。安鴻將劍反手收在臂後,目視老者冷冷道:“你孟門二公主生前與我大哥琴瑟相和,如今兩方又攜手抗金,份屬同盟,之前你我戰,多有損喪,亦當各安其命。你將前事糾纏,我卻不再做殺傷。
不過若你執於此,休怪我劍下無情!”老者聞言,仰天大笑,狠狠道:“我孟門聯金伐宋,眼見功成。二公主定是受了你等詐小人矇蔽…哼哼,説不定便是你等害了她命,假傳令旨,使我孟門自相殘殺!”安鴻道:“砦眾舉喪奉命,金人小營中孟門子弟大部歸砦,你還看不清麼?我大宋兒郎,不分孟門西軍,皆應奮起抗敵。怎容得爾等倒行逆施,與金狗作倀,使江山淪喪?”老者聞言再笑,喝到:“我等大好男兒,怎會是詐宋人?滅宋平分天下,生聚廿載伐金,這等華夏榮光又豈是被擄為豬狗的趙家人可比?多説無益,看劍!”老者藉着言語的時間調息已畢,説罷便欺身上步,一招芙蓉錦繡,舞開一朵劍花罩住安鴻。圍安鴻的十餘人聽了老者與安鴻説話,先是憤怒,繼而惘,最後又現出無比的狂熱。
此刻見老者動手,便也吼叫着一擁而上、圍了魏慶亂戰。魏慶不似安鴻那般好相與,手下毫不留情,一對鐵錐上下翻飛,頃刻間便刺倒了數人。餘人膽寒,再不敢靠攏過近,藉着手中兵刃長度之利遠遠圍着,堪堪與魏慶戰了個對等。
安鴻與老者相往復,過了十餘招,一如那砦前斜坡之上。老者適才被安鴻退,心知他此時未盡全力,又見那邊弟子被魏慶殺傷過半,不由心中煩躁。
急切搶攻之中,反失了自家劍術要,破綻漸多。安鴻覷得真切,運劍自中路直突而入,刺中老者握劍手腕。老者吃痛,寶劍雖仍在手,動作卻為之緩慢變形。
安鴻再幾劍分別傷了老者肩臂幾處大,使其雙臂難起、空門大,方震劍指其咽喉,喝到:“統統住手!不然,這老人家命難保!”孟門餘下眾人聞聲,紛紛停手向安鴻叫罵。
魏慶冷哼一聲,作勢撲。眾人驚惶之下退了些步,顧不得口中言語,皆緊張做防備之態。十二此時從營外樹林中衝出,手提一人頭,呼道:“安公子不可!”安鴻尚未答話,老者已怒喝道:“十二,你與趙破等狼心狗肺之徒皆是大師兄之徒子徒孫,家中亦代代為孟門子弟。如今竟敢違背左使與大師兄之命,實為欺師滅祖!”十二噗通一聲雙膝跪倒,泣聲道:“二師公,我…”老者嘿嘿冷笑,打斷十二,對安鴻道“我引兩路金兵至諸葛砦,使命已了,今技不如人,報不得四師弟血海深仇,卻也不能被你等惡徒折辱。我孟門子弟,有死無降!”話音未落,便將咽喉撞上劍尖,霎時血濺五步。安鴻大驚撤劍,卻哪裏還來得及。孟門眾人見老者屍身倒地,悲痛大譁,皆奮不顧身向前攻來。魏慶面無表情,撞進人羣中,不多時便將孟門弟子殺了個乾淨。
十二跪在一旁,瞠目結舌,傻傻呆呆的看着眼前鮮血四濺,和土成泥。安鴻驚詫於老者舉動,待回神止魏慶時已不及,遂皺眉一聲輕嘆。十二聞嘆。
忽然一躍而起,先將手中人頭擲向魏慶,接着便持刀衝了上來。安鴻恐魏慶傷他,故輕身躍在魏慶之前,左攔右擋,見招拆招。未久,勢若瘋虎的十二咕咚一聲,力摔倒。
安鴻收劍,將其扶為坐姿,接着便以掌抵其背,運真氣助他恢復。盞茶工夫後,十二微微醒轉,環視周遭,默默淚。安鴻歉然道:“如此,非我所願!”十二哽咽應道:“一切我都看在眼裏,與安公子無干!”用手一指魏慶,怒目道:“只是惱恨這廝痛下殺手!
我孟門弟子見二師公死於非命,悲憤之下才衝了上前。我孟門與你結盟抗金,你怎能下如此狠手?待金人退後,我必殺你以報此仇!”魏慶置若罔聞,冷冷看着十二。
安鴻不知該如何勸解,只得岔開問道:“適才你二師公死前,説引兩路金兵至諸葛砦,是皆在砦前安下營盤了麼?”十二眼瞪魏慶,口中答道:“那千餘金兵是一同來到,並非兩路。”安鴻了口冷氣道:“不好!大哥並不知金兵援軍已至,今夜率眾劫營,或恐有失。魏慶,你可記得來時道路?”魏慶頷首道:“記得。”安鴻飛速道:“你儘快回砦,將此消息稟告你家將軍。若是兵馬已出,便請守砦之人速去接應。萬不可使你家將軍有失!”魏慶亦知緊迫,抱拳行禮,便要離去。行了幾步又止住,自懷中取出一面杯口大小銅牌拋與安鴻道:“此乃吳經略貼身侍衞牌,公子至軍營出示此牌,便可求見吳經略。”言罷要走,十二忽擲來一物,冷硬道:“此乃我孟門所用示警火信!”魏慶接物在手,揣入懷中,向着十二鄭重一禮,扭頭便走。安鴻在旁誠摯道:“多謝!”十二將頭一扭,淚道:“給火信又不是為了你等!守砦亦或劫營,皆是我孟門兄弟!”***“只火旁,莫顧其餘!休讓金狗熄了營火!”折翎一聲令下,本是分散的箭支漸漸集中成一波波箭雨,灑向火邊之敵。
營中篝火明亮,化作催命之符,金人避之惟恐不及,個個東逃西竄、狼奔豕突。忽有一隊正呼喝,聞聲之人紛紛取盾自保。十數息間,越來越多的兵士取盾結陣,漸成規模。盾陣既成,慌亂亦消。
金人隊正留心營外灑來箭雨,每波僅有二十餘,等了幾波,亦是如故,遂下令盾陣向營外出。
喊話發令時,略為無備,將頭肩出了些許。無翎一箭自黑暗處如電而來,將金人隊正兩個太陽了個對穿。無人發令,盾陣步伐不一,出些許縫隙。營外黑暗中大多箭支雖依舊打在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