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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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那些神識一路跟隨着。

喬青不動聲，殺域中慢悠悠地閒逛了起來。原本只是掩人耳目舉動，沒想到一會兒功夫便被兩側商鋪所引。

和翼州不同，東洲大陸上有很多藥材都是她所沒見過，丹藥和鑄造品也不再千金難求，幾乎每隔上一陣子便會看見這兩種東西鋪子。雖然品階不算高，丹藥只得三品之下，鑄造品也大多是下品，可即便這樣，也讓她不地扯了扯嘴角，當初翼州搶破了頭東西，這裏竟然只是大陸貨，果然人比人氣死人。

走走停停，一家一家這麼看過去。

大多數店家掌櫃小二對客人都不理不睬，自顧喝着茶水兒打着瞌睡。哪怕她店鋪裏看上良久，也只當是透明空氣一般。對於此，喬青一點兒也不反，反倒減少了暴她翼州身份可能。等到一條大街逛完，對東洲物品已有了大致瞭解。

同樣，她覺到身上那十幾道神識似乎稍稍焦躁了起來。

“鳳神醫，進來瞧瞧？”忽然一聲笑呵呵嗓音，從一側傳了過來。喬青扭頭看去，發現自己正駐足這大街後一間店鋪前。鋪子佔地極大，只一層高，門口站着個圓臉小廝，笑一臉諂媚。

她一挑眉:“你認識我？”

“嘿，神醫鳳九，如今這殺域裏誰不認識？”小廝把她請進去，笑容滿面地前頭引着路:“昨天鳳神醫那一手越階秒殺，可是一夜之間都傳開了呦！”喬青暗暗冷笑，如果剛才她沒其他店鋪裏逛過，説不定還真會信了:“是麼。”説着，跟着走了進去。

“自然啊，咱們一直都好奇鳳神醫是個什麼模樣，沒想到這麼年輕…”他隨口應着，喬青便覺到一股神識悄悄身上走了一圈兒。那小廝神古怪，立刻又恢復了笑容。見她四下裏望着，便笑着問:“怎麼樣，鳳神醫，可看中了什麼？”這同樣是一間丹藥店鋪，規模卻大多了。

只從這鋪子格局來看，像是一個四合院模樣，前廳做生意，後邊一扇屏風擋住了通往院子小門。一股茶葉香氣從小院兒中飄進來，合着滿室丹藥香，讓人心曠神怡。然而重點不是這個，似乎從那小廝攔下她一瞬，喬青便覺到那十幾道神識微微一窒，這才是她決定進來原因！

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

面對一羣小魚，喬青願意和一條大魚打道:“這話應該我問你。”小廝一愣:“什麼？”他一抬頭，便見對面紅衣人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眼前這張臉，説真，沒啥出彩地方，丟進人堆兒裏幾乎找不出來。可還真就奇了，這麼一個慵懶又氣表情一出來，那雙漆黑眼睛好像有了魔力，把他不由自主地了進去，似乎説——應該我問你，是你背後主子，看中了我什麼？

小廝愣怔半晌，這一瞬間，有一種被人看穿狼狽:“哈哈，鳳神醫真會開玩笑。”

“沒開玩笑，不是你把我叫進來麼。”喬青轉過頭去四下裏打量着，小廝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她竟是這麼個意思。再看時，這紅衣人哪裏還有什麼高深莫測覺，依舊那副平凡模樣。他默默嘀咕一聲了門了:“瞧我這腦子，神醫先隨便看看，我珍藥閣裏一切丹藥應有有。”喬青淡淡應了一聲。

忽然，一股神識波動從後院傳來，她見那小廝默默點了點頭，想是收到了什麼傳音:“神醫稍候片刻，小先去給您看茶。”話落，步走入了屏風後。

腳步漸漸遠離。

喬青便真這店鋪裏逛了起來，入眼所見，丹藥品階比起之前那些高上了一層，甚至四品丹都有一個櫃枱，各種各樣藥效琳琅滿目。不過相應，價錢也令她咋舌:“一枚普通四品丹，竟然需要五百上等玄石！唔，看來雖然沒有翼州那麼珍稀，倒也不是誰都買得起東西。”一圈過後:“倒是五品丹，這裏就沒有了。”

“鳳神醫此言差矣。”小廝聲音她身後響起，喬青回過頭來，他不知何時正從屏風後走了回來，手中持着一個盒子。盒子放至一旁，他傲然笑道:“我珍藥閣裏又怎會沒有五品丹？”喬青垂涎滴地瞥了眼盒子。

這個東西，如無意外，應該是給她:“哦？”隨口一句回應，讓小廝眉頭瞬間皺到了一起，細細打量着她神。他兩次提到珍藥閣，這鳳九都沒放心上，到底是背景雄厚不將珍藥閣放眼裏，還是她本就是個無知菜鳥？眼見喬青眼巴巴望着他身邊錦盒，小廝果斷劃掉了前面選項——菜鳥，必須！他了嘴角:“五品丹藥也是有，只不過價格麼…”方才這一圈轉過，她心裏已經有了個賺錢雛形，以她如今煉藥術，低品階丹藥大批量煉製，本輕而易舉。只不過一到三品丹藥只能算個白菜價，煉製多了還容易引人懷疑。是以，四品和五品丹，便成了首選！

一聽這裏也有五品丹，興致立刻高昂了起來，管你賣多少，老子看完價錢就走人:“爺不差錢兒。”她笑眯眯一擺手，那叫個闊氣。

小廝又傻眼了，難道他看走了眼，這鳳九竟是個深藏不麼:“若是鳳神醫有需求，小可以帶您去後堂看看。當然了，按照我們這裏規矩，若要去後堂，首先需要繳納十塊兒上品玄石，不論挑沒挑到滿意，概不退還。”喬青差點兒沒蹦起來:“十塊兒玄石？！”靠！你他媽怎麼不去搶？！口而出三字經被她咕咚一聲了回去，難得保持住了良好風度。小廝理所當然地點點頭:“珍藥閣殺域開了三千六百年，從來都是這樣規矩。”一抬手臂，引着她往後堂走:“神醫，請隨小來。”喬青很淡定:“不必，下要尋乃是六品丹。”小廝一咬牙:“六品丹也不是沒有…”喬青:“…”她仰頭望天，哭無淚，這次真心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那小廝圓圓臉上漸漸浮現了懷疑之，看着她目光由一個“背景雄厚深藏不之人”一點一點蜕變為“打腫臉充胖子苦窮酸”不得不説，他真相了。這氣氛尷尬了有片刻時間，喬青默默看着天花板，就小廝以為這人必定會落荒而逃時候——就見她轉過了臉，一斜眼:“不是去看茶？”

“…”

“唔，倒茶呢？”

“…”噗通一聲，屏風後院子裏，傳出椅子倒地聲音。像是有人噴着笑滾到了地上，稀里嘩啦撞翻了茶水，頓時一股濃郁茶香飄了進來。那邊窸窸窣窣個半天，那人哈哈大笑着開懷之極，好像終於爬了起來，緊跟着椅子被扶正聲音，又靜了下來。

小廝眉骨不斷跳動，只覺得裏邊兒外邊兒兩個都是奇葩！

喬青似乎本沒聽見，目光那方錦盒上一頓，小廝眼中立刻又是一陣索|鄙夷，抱起盒子臭着臉不情不願:“小卻是忘了，這方小小錦盒，乃是我家掌櫃見面禮。今得見神醫，也算是個緣分，小小心意不值一提，神醫就莫要推辭了。”場面話説完，心裏又補了一句:“瞧這眼巴巴窮酸樣兒，會推辭才怪呢！”果不其然——喬青頓時笑容滿面，眼睛都彎成了一對兒月牙:“這怎生好？”話都沒説完，已經一把搶過了盒子，飛收進懷裏。真正是搶啊，那意思**——蒼蠅腿兒再小也是啊！

“閣下貴人事忙小不敢打擾如此鳳神醫請便小告退。”小廝狠狠撇了撇嘴，背書一樣一口氣丟下後一句，甩着袖子就跑了，好像和她共同呼一樣空氣，都降低了他格調。

喬青望着他氣哼哼背影，再看了眼懷中錦盒，臉上笑容頓時消失無蹤。

她轉身走出了珍藥閣，後面院子裏傳來小廝一頓噼裏啪啦數落聲，那背後之人卻半天沒言語，好像乖乖聽着訓話。喬青眉頭越皺越緊，神識探入盒子裏，卻發現那盒子看似普通，外面竟然有一層制，可以阻擋神識查探。此刻大街上，又有十數高手盯牢了她，自然不是打開時機:“這珍藥閣到底是什麼，裏面那人又是什麼意思？”若説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