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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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影，和水晶棺內屍身一模一樣！

一樣年紀，一樣衣着，一樣長相。唯一不同，是他站那裏雙目無神，並沒有那具屍身平和安詳氣質。而是好像，只是一個…

“殘魂！”喬青口而出。

她聲音驚醒了一邊柳依依和林悵，兩人一齊抬起頭，同時“啊”一聲被嚇了一跳。柳依依指着這具殘魂差點蹦起來:“鬼…鬼…噗——”只這一個動作，她猛噴出一口鮮血，臉煞白。喬青眸子一閃，看她神恍惚不知陷入了什麼樣思緒，整個人變得渾渾噩噩。

“依依！”

“姐姐！”喬青和林悵同時站了起來。

頓呼困難，沉重壓力從四面八方驟然襲來！

她修為比起柳依依畢竟高了太多，運起玄氣，便覺好受了一些。

眼前景倏然扭曲…

大殿向外無限延伸出去，玉台，水晶棺，圖騰，一切一切都消失了，昏暗燭火驟然明亮起來，變為了五光十霓虹燈。汽車馬達發出嗡嗡聲音從身邊呼嘯而過，目之所至一切都是久違悉。

喬青站馬路正中央，各嬉笑怒罵聲音灌入耳朵，人穿着清涼穿梭往來，高樓大廈聳於眼前。路邊有街頭賣藝搖滾樂隊，震動着行人耳膜，頭頂上摩天大樓腹鑲嵌着巨大電子屏幕，正播着聞——從神舟十號到首相參拜靖國神社，不少人種各異男女圍着討論一二，她不知道這是哪一個國家哪一座城市，各膚各眼…

不過這又怎麼樣呢，管他韃子子鬼子子，老子回來了！

喬青哈哈一笑吹了聲嘹亮口哨，一種離開她十六年歸屬，驟然填滿了心頭，只覺連周身孔都舒展了開，沐浴汽車尾氣臭味中。她仰起頭，深深了一口氣。頭頂天空，不藍，不高，不清透，沉沉地壓着像是被蒙了一層什麼。

——可這毫不阻礙她雀躍心情！

綠燈一閃，她混人中飛過了馬路。

後方響起大片騷動之聲，耳邊播音員不斷重複“安倍晉三”也變成了一種十足詭異呻之聲。喬青眨眨眼看過去，電子屏幕上安倍晉三臉不知何時已變成了全民偶像蒼老師馬賽克了。

“我靠，牛！”

“h，ygd！”

“$，^$…”各國發音都表達着同一種意思，喬青瞄一眼大屏幕上烈愛情動作片，咂着嘴巴嘆一句:“多年不見，這小矬子國還是這麼開放啊！”咕嚕——肚子裏空空如也，發出一聲抗議大叫。喬青摸摸乾癟了八十一天胃，循着空氣中飄蕩香氣走進了一間餐廳。點餐，調戲服務員小洋妞，一番動作一氣呵成。喬大爺這些年土財主慣了，一口氣點了這餐廳裏二十多道招牌菜。眼見着小洋妞目瞪口呆，她笑眯眯朝人家拋個媚眼，後者立馬找不着北了，豐肥扭跟風車一樣…

那電動小馬達，讓喬青極其眼饞地嘴。低頭看看自己，牙疼道:“嗯，老子以內取勝！”待到二十幾個菜全部上桌。

喬青眼頓時亮了，這樣飯菜她多久沒吃過了。翼州飲食不是不好，可未免太過單調。她夾了一筷子，老淚都差點兒落下來。一頓胡吃海喝風捲殘雲，眨眼功夫，飯桌上已經空空如也！

喬青歪舒服單人小沙發上，歪歪打了個飽嗝。

然後——然後問題來了，她沒錢！

她瞪着眼睛把渾身上下摸索了個遍，抬頭看着彬彬有禮站餐桌前餐廳經理，和他身後齊刷刷掃着她一臉警惕服務員們。經理微笑，她也微笑，經理點頭，她也點頭，經理危險地挑挑眉，四下裏頓時響起一片指指點點聲。

你以為喬青會羞愧地鑽桌子底下麼？你以為喬青會説“對不起我給你們洗盤子抵債”麼？不不不，吃了霸王餐喬爺拿出了堪稱銅牆鐵壁厚臉皮，鋪天蓋地指責中，發揮着一不要臉，二不要命氓神，硬是臉不紅心不跳屹立不倒。

“再來個甜品！”這麼牛掰轟轟模樣，實是不怎麼像吃晚飯就賴椅子上一動不動仨小時窮鬼。難道錯怪了？這黃頭髮白皮膚經理頓自己有眼無珠，狐疑地瞄了她兩眼，哈哈一笑，送上甜品。

“再來個。”

“…”

“再來倆。”

“…”終於，喬大爺一次把一天三頓都給吃了，眼見着落地玻璃窗外天都黑了，身邊客人一波一波又一波，桌上碗盤一摞一摞又一摞，小洋妞警惕小眼神兒一眼一眼又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