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五十四破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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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內普再仔細看了一次，發現不是自己的錯覺，雖然十分不顯眼，但銀手銬上確實出現了一條細微的裂縫。

這手鍊是羅伊恩用來壓制他的魔力的，既然出現了裂縫…斯內普試着打了個響指，一小縷藍的火焰憑空出現在了他的手心，熄滅消失的速度極快，但對斯內普來説已經足夠了，他以魔法做出了一個小型的風刃，一點一點地從手銬的縫隙開始研磨。

接下來麻煩的是這個令他無法行動的魔法陣，羅伊恩畫的是十分密複雜的封印陣，除非斯內普真的在陣中死了，不然本沒有走出去的機會。

斯內普望向窗外那個巨大妄圖沒一切的暗裂縫，嘖了一聲，他總算知道系統要他阻止的究竟是什麼事了，還真是個得不償失的易…斯內普邊想着，邊用魔法撬開了手銬，但當他想要取下手銬的時候，一個黑的人影突然從門口處摔了進來，斯內普定睛一看，是伊丹。

黑衣的騎士將手撐在地上，有些狼狽地擦了一下嘴角滲出來的血，也是黑的。

丟他進房間的是羅伊恩，他一向帶着笑意的臉在此時隱隱有些扭曲，似乎在隱忍着怒氣一般，他怒視着伊丹:“你以為你的那些小伎倆可以瞞得過我嗎？我給你一個解釋的機會，我給你的命令是去解決哈利，你為什麼又會從這個房間裏走出來？”黑衣騎士不語，只是默默地爬了起來，單膝跪了下來。

斯內普想，原來剛才意識模模糊糊之間看到的人是他，他不着痕跡地將剛剛松落的手銬又按了回去，依舊保持着趴在地上的姿勢。

“連你也要阻止我嗎？”羅伊恩擰着眉看着對方，但當注意到在房間另一側的斯內普之後，他一甩袖子，馬上就恢復了常態，他也不去管跪在地上的伊丹，笑眯眯地走近了斯內普，停在了他身前兩步的位置，“你的意志力令人驚訝，竟然還醒着嗎？”他隨即哼笑了一聲，神中帶着一絲虛偽的憐憫:“可惜的你的救世主先生似乎沒有選擇你，你看，他最後還是選擇了救這個世界呢，所以你只能在這個房間裏，看着自己的血一點一點光。”斯內普緩慢地睜開了漆黑的眼睛，眼波不動:“你的計劃很完美，無論哈利選擇了哪一個，他都不可能最後成功，不是嗎？”

“什麼？”羅伊恩的語氣凝滯了一下。

“你抓我不是因為我猜到了你的秘密，也不是因為你想玩什麼該死的選擇遊戲…而是因為我和哈利是這世上僅有的兩個可以阻止你計劃的人，缺一不可。”黑魔法教授畢的鋒芒已隨着時間的沉澱，漸漸轉換成了一種沉着的傲慢，説話時冷冷淡淡的，卻有種説不出的令人信服的覺，“‘不死之人的長劍劃破城池，非生者的長杖逆轉時空。’，這是系統最後告訴我的話，其實指的就是重生而來的哈利，和靈魂缺失的我吧？我們兩個人，才是真正可以阻止世界繼續崩塌的人。”説罷斯內普自己笑了一下，不死和非生，他們還真是一對史上最奇怪的組合。

羅伊恩看着那個明明還虛弱地蜷縮在地上，卻彷彿被囚者不是自己一般的人，彎了彎角:“西弗勒斯，你真的是一個很聰明的人。”他毫無預警地一腳踩上了斯內普背上的傷口，靴底的紋路狠狠地在傷口之上碾壓。

斯內普皺着眉悶哼了一聲，口中一片腥甜，他知道自己是因為疼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他沒有掙扎，地上彙集的血悄悄朝着某個特定的方向動着。

“聰明的，我已經不敢讓你自己血盡而死去了。”羅伊恩笑着説，握緊了手中的魔杖。

黑衣騎士伊丹悲憫地望着這個方向，卻沒有真正走上前的意思。

斯內普心中緊了一下，他知道對方已經起了殺意，他看着眼前由石灰畫出的魔法陣，他只有一次機會。

“所以只好拜託你去死了。”羅伊恩揚起魔杖。…羅伊恩看着本該落在斯內普心臟位置的魔法在地上燒出了一個焦黑的，而斯內普單手撐在窗邊的椅子上着氣，額上黑髮全被汗水打濕，他的嘴泛白，卻不影響他勾出的譏諷弧度:“想要用魔法陣關住一個魔法師，你未免太小瞧我了。”羅伊恩望着地上的魔法陣，在大片的鮮血浸染之後顯得有些模糊，他幾乎沒有注意到其中的某些位置被血刻意添加勾勒了幾筆，已經悄然被改成了一個新的錮陣法。

噢，現在被關的是他了，羅伊恩看着斯內普歪頭笑了一下:“了這麼多血就是為了來破陣，我也沒想到你這麼不要命。”斯內普匆匆給自己施了幾個止血的魔法，取下了羅伊恩擺在房間另一側的他的畫框:“這一點就不勞您費心了，在這件事結束之前，就拜託你老老實實地呆在這裏吧，或者你想抹脖子自盡的話我也不會攔着你。”羅伊恩只是看着他不置可否地笑了聲。

斯內普走近了房間門，想要扭開門鎖卻猶豫了一下，反而伸手反鎖了起來，後退了幾步，下一秒門板就被直接撞倒在了地上。

一羣黑壓壓的亡靈騎士站在門外，斯內普看着一排排的骷髏腦袋挑了一下眉，還是識時務者為俊傑地往窗户的方向退去，然後用神鋒無影一擊粉碎了鎖在窗框上的鐵架，他探出頭估量了一下窗台與地面之間的距離…不摔死也是很有難度的。

斯內普再一次用魔法打飛了攻擊他的幾個亡靈騎士，坐到窗台上的動作有些許遲疑，梅林作證，他對高的地方，真的是厭惡至極到無法形容。

然後他就看見了，在遠處的地面之上綠眼睛救世主獨自一人站在紅龍背上，卻幾乎以一抵十，四周堆起了層層白骨，而那人正用着無比冷漠的眼神單手擰斷另一個骷髏士兵的脖子，黑血印染了他的紅披風，他身處距離千米之外的戰場，卻突然像是有某種預一般，衝着斯內普的方向抬起了頭。

無論是多遠的距離，格蘭芬多的小獅子似乎總能一眼就看到他。

斯內普看着小獅子愣愣地望着自己，忽然有些慌張地將手中的白骨丟到了一邊，狼狽地抬起手臂抹了一下臉上的血，神意外地有些瑟縮。

他想到了在夢中，對方對着那一臉驚恐的女人出了哀傷神，卻不敢再次靠近的模樣。

斯內普站在窗台之上，覺到寒風吹亂了他寬大的黑長袍:“我也真的，學了你衝動的壞習慣啊。”聲音飄散在了高空墜落的空氣中。

斯內普曾經十分地厭惡失重，在幾十年來他的人生一直搖搖墜，如同漂浮在空中般充滿着危險與不穩定，那些能夠令他覺到真正站在地面上的對象，早已經一個一個死去了，但如今從高處跳下的瞬間，他卻微妙地有了一種終於找到重心般如釋重負的覺。

為什麼呢，為什麼啊。

他閉着眼想着，然後就覺到有人緊緊地抱住了他，一手攬在他的間一手環住了他的背，那人抱得很緊，彷彿他有多麼重要，是世界上最重要，只要放手就會立刻死去一樣。

他的角揚起了一絲弧度。

哈利按在他腦後的手心一直在顫抖，似乎真的被嚇到了:“您做什麼忽然跳下來…”斯內普將頭抵在他的肩上，輕聲笑了起來，語氣中隱隱約約帶着一種他自己也無法明白的心滿意足:“你這不是接住我了嗎，蠢貨。”

“…萬一接不住怎麼辦啊。”半響，哈利才有些力般説道，用抱怨的口吻。

“是啊，萬一你這個靠不住的膽小鬼，跟在另個世界的時候一樣，猶猶豫豫地不敢追上來怎麼辦。”斯內普閉上了雙眼，“那我就丟下你，用呼神喚衞救我自己。”

“您真是…”哈利悶聲笑了起來，將懷中的人抱得更緊了一些，是他忘了，即使被囚，他愛的人距離高塔公主也差得不止十萬八千里，至少他從來沒見過直接拆了窗户，從千百米高空自己跳下來的公主殿下，他是這輩子都不可能畏懼他離開他的人，“沒有給我一點英雄救美的機會啊。”

“哈。”斯內普的聲音壓在哈利的衣襟間有些低悶，模模糊糊有些聽不清，“我倒是還沒有親口聽到你的答案，聽説你選擇了救這個世界？真是偉大的救世主先生啊。”

“我告訴所有人包括自己，我兩個都不會放棄，但我告訴您一個秘密，那其實…是騙人的。”哈利靠在黑魔法教授的耳側輕聲嘆息道，“真可怕啊，把世界和您放在一個天平上，我竟然還是想要選擇您啊。”

“…白痴。”斯內普這樣説道，沒有再接着答話，也沒有出言諷刺，只是安靜地靠在他的懷裏，像是睡着了一般。

阿爾法在這時收翅降在了地面上，哈利輕輕搖晃了一下懷中的人:“sir？”對方卻沒有任何反應。

“教授？西弗？”哈利的語氣漸漸急躁了起來，急切地伸手撫上了對方蒼白的臉龐，然後他驚恐地瞪大了眼睛，他終於看清了自己剛剛按在對方背上的手心。

那上面滿是鮮血。

作者有話要説:今天有雙更，第一更，磨磨蹭蹭第二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