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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為情絲所困皈依入佛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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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箇中的哲理想到了“實體”而“輪迴”

“宿業”更是千萬年來人們永不會解開的一個死結,她可就越想越糊塗了,最終在慨然一嘆之後,合上了書。

“我太渺小了,太淺薄了,如何能盡透這個中深奧,最好能找些淺顯的來看看才好。”一念之興便站起來,踱向一旁。

老和尚不愧是飽學之人,四壁經書浩瀚,汗牛充棟,其中卻並非全是佛家經書,也有屬於“人世”之作。

她自幼出身於富宦之家,雖是書香世家,卻不曾念過多少書,這是她最大的遺憾,每見人家學富五車,心裏直覺地便生欽佩。

這一卷《民婦》便引了她,就手出來,燈下展開,見民歌一首…coc1“有所思,乃在大海南,何用問遣君?”coc2聳一聳眉尖,這才是對了她脾胃的東西。c1“雙珠玳瑁簪,用玉紹鐐之。

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摧燒之;當風揚其灰。

從今以往,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coc2啊呀!可真説到了她心眼兒裏頭去了,正是“聞君有他心,拉雜摧燒之…”那“從今以往,勿復相思,相思與君絕”更像是刺到了她心裏的痛楚。”眼淚在眸子裏打轉,再看下文:coc1“雞鳴犬吠,兄嫂當知之,妃呼豨,秋風瑟瑟晨風颼,東方須臾高知之。”coc2敢情這是一首漢朝民婦的民歌,歌名“有所思”敍述當時棄婦心聲,歷歷如繪,而生活與現實畢競是不可分,是以當“雞鳴犬吠”天亮之時“兄嫂當知之”還是得快起來吧!”

“妃呼豨”一句更説明了“唉…苦命的人哪,我還要去餵豬呢!”歌詞裏的聲聲淒涼,深深染着此一刻的麥小喬,她本至情中人,更不為之一掬同情之淚。

“關雪羽,你這個忘情的人…怎麼就見異思遷了呢?”

“我只當你至情不貳,是一個專情的君子,誰知你…”轉念再想,自己實在與關雪羽也沒有見過幾次面,如非心有靈犀維持波此間的默契,只是從表面上看來,這情未免過於薄弱了。

她的眼睛自書面上緩緩離開,凝視向一處,思慮的極致,便構成了清晰的畫面,畫面中的人物無疑的便是關雪羽了。

於是乎“麥家祠堂”的首次邂逅,種下了深摯的一點情因,繼而“竹林夜步”更見到了他嶙峋的風骨,接下去自己曾誤會了他,誤會他怕死貪生,事實證明自己錯了。老金雞的出現,證明了關雪羽的仁心俠骨,他有情、有義、有仁、有愛、有勇、有智…正是因為這些,才贏得了小喬的一顆芳心。

她簡直沒有理由去怪罪他,懷恨他…為了那看不見摸不着的情嗎?那樣,她未免表現得又太自私了。

“他難道與鳳姑娘不是理想的一對兒麼?”兩個人本事都這麼大,同屬武林世家,相貌相當,況乎鳳姑娘更有情有恩於他,救過他的命,這樣的一對,該是最理想不過的了。

她的心可真是雜亂極了,有如亂紅叢中的鞦韆,一忽兒蕩起來,一忽兒又落下去,皎亮的雙瞳在思及這些問題時,忽然變得遲滯了。

她總是在思索着一個問題…

關雪羽豈能負心於己?他那樣的人焉能會負情於人?她永遠也忘不了彼此在凝視時,透過對方那雙俊朗神采的眼睛所傳達過來的“緩緩”這“緩緩”四字看似矛盾,其實甚為恰當,那種微妙受,也只有當事者自己心裏有數了。

麥小喬正是太過堅信透過對方緩緩目神所傳遞過來的“默契”與“摯誠”乃至於自認為終身有托,種下了終身不貳的痴心。然而,無論如何,她卻沒有想到,半途之中又殺出了一個鳳姑娘來,這鳳姑娘膽大妄為,好不害羞。

想到這裏,心裏就像是燃了一腔烈火地難耐…其實這鳳姑娘她卻也恨她不來。這一切也只有怨自己的命,夫復何言?

想着想着,只覺得無限氣餒,簡直不知道如何排遣才好,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正待合上手裏的書,卻似覺得身邊彷彿立着一個人的影子。

她霍地轉過身來,不由得嚇了一跳:“啊!”敢情不知什麼時候,出雲老和尚竟然已經回來了,看他那般從容姿態,顯然已經在那裏站了半天了。

“大師父,你來了很久了?”

“嗯,有一會兒了,阿彌陀佛!”説着和尚身形向前移了幾步,欠下身來,把適才小喬所閲着的一卷《民婦》取在手,看了一看,微笑道:“姑娘看這書寫的可好?”

“啊…”麥小喬怪不得勁兒地道:“我只是隨便翻翻而已。”她既決心出家,便該一心念佛,讀經,此刻的涉獵別物便證明她猶有凡心。

老和尚看在眼裏,自然心裏有數,隨即在一具蒲團上跌坐下來。

“阿彌陀佛,姑娘來此已有多少子了?”

“有五天了。”

“可曾習慣這寂寞的沙門生活?”

“我覺得很好。”麥小喬隨即接下去道“我今天來看你,正是想要問老師父你什麼時候為我正式持戒,説三皈依?”

“呵呵…”出雲和尚微笑了一聲道“姑娘你還沒有清楚,在你沒有具備出家的信念與資格以前,老衲是不會為你剃度與説三皈依的。”麥小喬皺眉道:“怎麼樣才算叫具備出家的信念?難道我來這裏是鬧着玩兒的嗎?還不算是有信心?”

“不然,不然…”老和尚搖着頭道“在我看來,姑娘之決計要剃度出家,只是一時動,而非出自本心,在老衲來説,這便不敢苟同了。”麥小喬娥眉一挑,不勝氣惱。

她這裏話還未曾出口,卻發覺到老和尚笑得那麼神秘,一念忽興,她隨即垂首不再言語。

老和尚那個微笑,如其是微笑,不如説含蓄着深深的責備之意:咄!你還要嘴硬麼,一個出家的人,豈能如此氣概、聞過則怒乎?

想了想,終是不肯甘心。

輕輕一嘆,麥小喬幾乎是哀求地道:“老師父,我生要強,我已經決定了的事,是不容更改的,你還是依了我好。”

“你是説要儘快皈依佛門?”

“是…”麥小喬道“這個願望我一天達不到,我一天就不能安心…老師父,你就成全了我吧!”出雲和尚訥訥宣了一聲佛號,一雙慈祥的眸子,微微合攏道:“佛理至高,姑娘你一時半刻是看不透的,你能有一顆虔誠的心,實在説已是難得,其實一個人向佛,並不一定非要名山大澤,藏身古剎,只要有心,何時何地,均可身成佛。”麥小喬冷冷道:“這個道理,我實在還參不透,老師父你能説清楚一點麼?”出雲和尚沉着,點點頭道:“這個道理其實很簡單,其實方才我早已回來,見你對着我所寫的經文揭語,一知半解,這又為何?”麥小喬道:“那是因為它們的寓意太深奧了。”

“這就是了。”老和尚道“佛業浩瀚,有如大海,如果不能步步漸進,想要一蹴而成,那是無能為力的。即使我此刻勉強收留了你,為你剃度,讓你正式入門,你的功業不及,也只能望洋興嘆而已。”麥小喬一時臉慘白,失望地道:“這麼説,找便此生與佛門終是無緣了。”

“這便又錯了。”老和尚説“姑娘請看,芸芸眾生,十里紅塵裏,多的是吃齋唸佛的善男信女,這其中更多大字不識之人,他們只是‘持名唸佛’而已。只要心生此念,專一致誠,一直繼續下去,便可證得‘佛中三昧’,所以,老衲之期望姑娘,也在於此。”出雲和尚微微宣了一聲“無量壽佛”這才又繼續説道:“這便是我為什麼要姑娘持名唸佛的道理了。須知,能作到這一步,也是功德無量啊!”麥小喬看了他一眼:“只是唸佛…南無阿彌陀佛?”

“對了,”和尚道“不用幹別的。比如説,不參禪、不打坐、不觀想,只是口唸、耳聞、心唯。只是一句接一句地念,唸到一片佛聲,在你內心升起,勝過一切的紛亂妄想,那時間這一片佛聲便掌握了你整個的心靈世界,朗朗清清,直到你不出口,而心自念,一天十二個時辰,時時刻刻在內心盤桓,這便是入了佛門。”

“這…可能麼?”

“是不太容易。”老和尚慢慢地説“但是隻須持之以恆,子久了,一定可以辦到的,這就和你練武初習坐功時的情形是一樣的。”麥小喬點點頭,臉上無限嚮往地道:“那可就是佛家所謂的…”

“菩提!”老和尚接下了她的話“到了那般境地,便是證了菩提,也就是跨入了佛門的一個境界。只須持之以恆,不讀經、不求理、不入廟、不出家,便又何妨?”

“哼!”麥小喬冷冷地道“我知道,老師父你就是不想收我,不想要我出家就是了。”心裏有説不出的沮喪,真像是受了委屈,站起來就向外走去。

背後傳來了老和尚拉長聲音的一聲佛號:“阿彌陀佛…姑娘,佛在生啊!”這“佛在生”一語,使得她又站住,回過身來,老和尚那一雙眸子像是特別的光亮,充滿了無限智光。

一個內心有佛的人,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也不能任而為,嗔怒尤其不可。老和尚這句話,便是在提醒她生不得氣也。

她像是一個受盡了委屈的孩子,説又説不出來,終於回過身來拜倒在老和尚座前:“老師父,你就慈悲慈悲我吧…”一時哭泣起來。

出雲和尚輕輕發出了一聲嘆息。

“痴兒,痴兒,嗔悲由心…這就證明你凡世間孽業深重,老衲絕不你離開,端看你自行抉擇,來方長,你且在此出雲寺,暫時住下來再説吧!”説着説着,老和尚長眉頻眨,便自又宣起佛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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