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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地獄之門全人大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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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燕兒低聲説道:“俞兄,船很快就可以靠岸了,你打算怎麼辦?”俞秀凡答非所問地道:“燕兒,我如是走了,你一定會受到很嚴重的懲罰,是麼?”水燕兒道:“很可能。不過,我不會阻止你離開的。”俞秀凡道:“唉!燕兒,我答應你去見你的義父,所以,我不離開。不過,我那兩個隨來僕人,希望他們能夠離去,只不知會不會影響到你?”水燕兒道:“我們的用心,只是對你,其他的人,無關重要。”俞秀凡道:“好!咱們這就樣一言為定,什麼時候能讓他們走?”水燕兒道:“他們應該早一點換舟離開,登上了陸地之後再走,只怕會有些麻煩。不過,不要緊,我會想辦法讓他們平安離去。”俞秀凡道:“燕兒,我該謝謝你!”水燕兒道:“你知道麼,咱們這一次晤面帆舟之後,使我有了很多的改變。”俞秀凡道:“能不能告訴我,你改變了些什麼?”水燕兒道:“變的很脆弱,變得更像女人,我變的怕事,變的為你擔心。過去,我不是這個樣子。”俞秀凡笑一笑,道:“燕兒,堅強些,別害怕,也別替我擔心,我相信能夠照顧自己。

事實上,要來的總歸要來,躲過今天,也無法逃過明。”水燕兒黔然接道:“俞兄,為我保重,別人不會像我。”俞秀凡道:“我明白。”水燕兒道:“俞兄,我想請你答應我一件事。”俞秀凡道:“什麼事,只管請説。”水燕兒道:“答應我,要好好的活下去,不能死。”俞秀凡沉了一陣,點點頭道:“好!燕兒,我答應你。不過,我只能儘量求生,好好的活出來。”水燕兒道:“我還想告訴你一件事。”俞秀凡道:“你説吧!”水燕兒道:“你如若死了,有一個人也活不下去。”霍然轉過身子,行入艙中。

她沒有説出什麼人,會陪他而死,事實上,也用不着説出來。

情意是那麼真實,語氣是那麼含蓄,但決心卻又那麼堅定。

俞秀凡呆了一呆,望着水燕兒離去的背影,暗自出神。其實,夜、濃霧,目力難及數尺,水燕兒早已經走人了艙中。但俞秀凡仍然望着那艙門處呆呆出神,似於是那水燕兒一直停在眼前不遠的地方,忽然間,火光一閃,船艙中亮起了盞明燈。燈光有些金黃,在濃霧中,光亮十分清明。

俞秀凡緩緩籲一口氣,緩步行人艙中。只見水燕兒端坐在虎皮金文椅上,兩個女婢各抱長劍,站在身後,兩旁十二個穿金黃衣服的大漢,每人子中抱着一把鬼頭刀。

水燕兒臉上仍然戴着面紗,在燈光下微微顫動。她好像心中有着無比的忿怒,俞秀凡心中一動,暗暗提高了警覺。

突然,一聲悠長的鐘聲,傳了過來,行走本已很慢的巨舟,突然間停了下來,但聞水燕兒的聲音,傳了過來,道:“俞秀凡,你準備和我們一起下船麼?”俞秀凡笑一笑,道:“是的。”水燕兒道:“我們很歡你,不過,我們希望你能遵守三件約定。”俞秀凡道:“説説看吧!如是在下能答應,那就答應了;如是不能答應,在下也直言奉告。”水燕兒雖然儘量把聲音放得很平靜,但俞秀凡聽得出來,她聲音中帶着輕微的回動。長長吁一口氣,水燕兒緩緩説道:“下船後,就進入了我們的區,那地方充滿兇險的埋伏,所以你必須聽從我們的吩咐,不可擅自行動。”俞秀凡道:“入境隨俗,這約定合理,在下可以答應。”水燕兒道:“第二件事,登岸後,你無論遇見了什麼樣奇怪的事情,都不要生出好奇之心,要視若無睹,不可隨便多問。”俞秀凡沉了一陣,道:“如是在下不遵守這個規定,那將如何呢?”水燕兒道:“為了兔去咱們之間可能發生的不幸,奉勸俞少俠。

最好能留在這艘帆船上。”俞秀凡道:“第三個約定呢?”水燕兒道:“在離開這艘大船時,你要留下你的長劍。”俞秀凡雙目盯在水燕兒臉上,但他見到的只是那一張蒙面的白紗,無法從那裏得到任何暗示,也無法瞧到水燕兒任何神情。

揚了揚劍眉,俞秀凡綴緩説道:“在下好像已經失去了貴賓的身份。”水燕兒道:“現在,你已面臨着選擇,願為階下之囚,或是願作我們座上貴賓。”俞秀凡嗯了一聲,道:“作貴賓必須遵守那三個約定了!”水燕兒道:“不錯,那是必須遵守的約定。”俞秀凡道:“加是在下選擇了階下囚呢?”水燕兒道:“那是一種很悲慘的際遇。”俞秀凡道:“至少,用不着遵守那三件約定了,是嗎?”水燕兒道:“這地方,水中有着重重的機關佈置,刀輪,鐵網,就算是那第一水中工夫的人,也無法在水中行動,何況你奪不懂水中工夫?”俞秀凡道:“姑娘的意思,是要在下答應了?”水燕兒道:“你無法生離此地,就算你能全部把我們殺死,也無法離開此地;至多,我們鑿沉這條船,你和你的兩位從人,都將葬身江中。”俞秀凡嘆口氣道:“貴組合的手段,不但惡毒,而且卑下!”他無法瞭解水燕兒的用心,也無法知道水燕兒的話是真是假,這幾句話倒是罵的十分尖刻。

水燕兒冷冷一笑,道:“兵不厭詐,就算我們用了些手段,那也不算什麼卑下。”俞秀凡陡覺一股怒火,直衝上來,右手握住了劍柄。耳際間,突然響起了水燕兒的傳音之聲,道:“俞兄,為我珍重!”俞秀凡無法分辨真假,心中暗自盤算道:“就算我傷了他們所有的人,王翔、王尚勢必要陪我葬身子此了。”心中念轉,放棄了拔劍反抗的念頭,道:“要在下答應三個約定可以;不過,在下也有一個條件!”水燕兒道:“你説吧!”俞秀凡道:“在下願意答允三個約定;不過,我那兩個從人,要安全離此。”水燕兒道:“可以,夠格作本組織貴賓的,只要你俞秀凡一個人。”俞秀凡神情肅穆的説道:“在下要確知他們安全離此,才能出兵刃。”水燕兒道:“我答應你了,自然要為你辦到。”俞秀凡道:“好,讓我看到他們離開。”水燕兒道:“帶王翔、王尚進來!”片刻後,王翔、王尚並肩而入。兩人手中提着長刀,隨時準備出手。

水燕兒高聲説道:“俞公子已志願留此作客,兩位作何打算?”王尚道:“咱們公子一言。”俞秀凡道:“你們去吧!我承燕姑娘看得起,留此作客數。”王尚道:“我們在何處等候公子?”俞秀凡道:“回家去吧!”王尚怔一怔,道:“回家?”俞秀凡道:“不錯。我離此地後,自然會找你們。”緩步向王尚行去,一面施展傳音之術道:“離開了十里之後,就想法子易容,潛跡遁形,到璇璣宮去。”説完話,人也行到王尚身前,提高了聲音道:“你們回家等我,如是我半年之後,還不回去,你們就不用等了。”王尚一欠身道:“公子保重。”水燕兒沉了一陣,道:“好吧!咱們一起下船。”轉身向外行去。

俞秀凡緊隨在水燕兒的身後,兩個女婢緊追在俞秀凡的身後。

船身不知停在了什麼地方,眼前是一片黑暗,黑的伸手不見五指。俞秀凡運聚了口力,向前望去,也不過能看出兩三尺的距離。

突然間,冷風拂面,星光閃爍,景物隱隱可見。俞秀凡回頭看去,只見王翔、王尚魚貫行出了一個黝黑的侗口。

水燕兒停下了腳步,道:“送客馬。”俞秀凡暗暗一皺眉頭,忖道:“送客馬,不知是怎麼回事。”一個青衣女婢,轉身而去。片刻之後,帶着一個半百老者,牽着老馬,行了過來。雖然是夜幽暗,但幾人剛從更暗的地方,行了出來,只見那兩匹馬,瘦骨鱗峋,但卻鞍鐐俱全。

水燕兒道:“老馬識途,這兩匹馬都已有近二十年的歲數,它們很老,但它們近十年來,一直出入這一片險惡之區,除了這兩匹馬之外,沒有人能逃過這一片險惡之區。”目光轉到俞秀凡的肚上,接道:“要他們馬上走吧!”俞秀凡道:“這是什麼地方?”水燕兒道:“這地方叫作死亡帶,有一個相當大的區域,裏面有很多種的致命佈置,任何一種佈置,都可以取人命,這地方共有一百七十四種佈置。”俞秀凡道:“我如何能知道,他們安全離開此地。”水燕兒道:“這兩匹馬回來時,可以帶回他們安全離此的信號。”俞秀凡道:“好!王尚,你們安全離去之後,留一個記號回來。”王尚點點頭,道:“我們會在馬鞍上自下安全與否的記號。”翻身躍上馬背。

水燕兒冷冷説道:“馬出險區後,會自動停了下來,仰天長嘶,你們就可以下馬離去了。”王尚道:“多謝指點。”水燕兒道:“還有一件事,你們應該知道。”王尚道:“什麼事?”水燕兒道:“馬鞍前面,掛着一副黑的眼罩,兩位應該把眼睛蒙起來。”王尚怔了一怔,道:“為什麼?”水燕兒道:“因為你們要經過幾處很險的地方,如若一個人不把眼睛蒙起來,見到的恐怖,必將會影響到下坐馬,如是老馬受了影響,行錯一步,可能會要了兩位的命。”王尚道:“不知道有些什麼恐怖的事?”水燕兒道“我只能告訴你,你見到的恐怖,足以恆任何人心生驚悸。”王尚道:“在下倒希望能見識一下。”水燕兒冷笑二聲,道:“不要太逞強了,那恐怖不是任何一個人所能承受。”王尚道:“難道世上真有嚇死人的事麼?”水燕兒道:“希望你能相信,這是賭命的事。”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兩位生死和我無關,但如是兩位死了,這位俞少俠,很可能改變他自己的決定。”王尚緩緩取下馬鞍前掛的眼罩,戴在頭上。

俞秀凡冷冷説道:“你們記着燕姑娘的話,戴好罩布,我在此地,等候你們平安的消息。”王翔、王尚一點頭,提經縱馬而去。俞秀凡右手握住劍柄,肅然而立。

足足等候了一頓飯工夫之久,兩匹瘦馬去而復返。俞秀凡疾上兩步,雙目在兩匹馬鞍上瞧了一陣,突然舉手,在第二匹馬鞍上,拍了一掌。

水燕兒冷笑一聲,道:“用不着毀去他們留下的暗記,我答應放他們,就不會派人追蹤。”俞秀凡回顧了水燕兒一眼,道:“在下是不是應該出兵刃了。”水燕兒道:“不錯。你出兵刃之後,我才帶你入城。”俞秀凡道:“什麼城?”水燕兒道:“造化城。”俞秀凡沒有再問,卻緩緩把長劍遞向水燕兒。水燕兒接過長劍,順手給了女婢。

俞秀凡道:“燕姑娘,告訴他們,好好守護着我的那把劍,在下能夠生高此地時,我還要帶走。”水燕兒道:“一把平常的寶劍,也值得如此重視麼?本組雖非富有,但還賠得起一柄寶劍。”俞秀凡冷笑一聲,道:“姑娘錯了。一把劍的名貴,並非在它的本身,而在它能否受武林同道的尊重,武林人身上的佩劍大部沾染過血腥,那血腥有罪惡,也有正義。”水燕兒接道:“血腥就是血腥,還有什麼罪惡正義之分?”俞秀凡沉了一陣,道:“殺的是萬惡不赦之人,那就是正義劍;殺的是無辜善良,那就是罪惡劍,這一點姑娘大概是不會否認了。”水燕兒道:“咱們不用辯論這些了,我們會好好的保管你這把劍。”俞秀凡一揮手,道:“那就勞請姑娘帶路了。”水燕兒道:“俞少俠已出兵刃,顯然對咱們這個組合有着相當的尊重,諸位可以夫了。”追隨水燕兒的人,大都散去,只有兩個女婢,還守候在兩惻。

舉起素手,輕輕一揮,水燕兒緩緩説道:“俞少俠,記着我們的約定麼?”俞秀凡道:“記得。”水燕兒道:“能不能説一遍給我聽聽?”俞秀凡一皺眉,道:“可是聽從姑娘之命行動,不要多管那些無謂的閒事。”水燕兒道:“就是這樣了,咱們走吧!”這一番,俞秀凡倒是很仔細的追隨在水燕兒的身後。

明明一條平坦的路,但行約數十丈之後,突然向地下斜夫。面似是一座山壁,兩旁也都是連綿的峯崖。那條路,雖然是向下斜去,但斜度不大,走起來覺不到。

幽暗的夜,使人無法看到一丈外的景物,水燕兒停了下來,俞秀凡幾乎收不住腳步,撞在了水燕兒的身上。

俞秀凡凝望去,只見一道黑的牆壁,攔住了去路。只見水燕兒舉起了右手,突然在黑的牆壁上,擊了三掌,那黑的牆壁,突然間裂開了一座門户。

水燕兒回顧了兩個女婢一眼,道:“你們留在這裏。”舉步行了進去,一面接道:“俞兄,請進來吧!”俞秀凡緊隨在水燕兒的身後,進入了門户。

突然間石門合起,一道強烈的燈光,直過來,照的兩個人的雙目難睜。片刻之後,那燈光突然消失,只見石道兩側;點起了很多燈人之照的整個石道一片明亮。

水燕兒冷冷説道:“俞少俠,現在開始,你要小心了,咱們已進入了危險之區。”俞秀凡道:“多承照應。”水燕兒道:“過了這一段明燈區,就轉入了另一個區域之中。

那地方,可能有很多使人看了難過的事,但希望你不要多管。”俞秀凡道:“看一看行不行呢?”水燕兒道:“不要停下來看,更不要多問一句話。”俞秀凡道:“燕姑娘,可否告訴在下那一處是什麼樣的地方?”水燕兒道:“你的眼睛,到時間就可以看到,既未看到,現在用不着告訴你。”俞秀凡目光轉動,四顧了一眼,低聲道:“燕姑娘,這地方是不是有人在監視咱們?”水燕兒道:“你的活大多了。”俞秀凡只覺一股怒火,直衝上來,冷笑一聲,道:“燕姑娘,在下有一種受騙的覺。”水燕兒道:“人總要經歷過很多痛苦,所以,一個江湖人成名之前,必須要有着很多痛苦的經驗。”俞秀凡道:“燕姑娘,在下一向自認為是一個很小心的人,但我想不到,竟然被你燕姑娘輕易的騙了。”水燕兒道:“俞少俠,眼前你只有面對現實。回顧過去的人,永遠會在痛苦中折磨自己。”一種被輕仍羞辱的怒火,在俞秀凡的峯中熊熊燃燒着。藏萬卷書,使着俞秀凡有着不同於一般江湖人的莽撞,在極度的忿怒中,他仍然能控制着自己,默誦着大學之道,逐漸平消去中燃燒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