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言利舌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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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不出來,彭州挑選特勤也是三查五審的,如果履歷上有疑點,是不會用這個案子裏的,他是以招聘形式進鑫眾的,劉茜招的他,看來是有意為之,蔡中興在上官嫣紅和顧從軍身邊,放了這麼一顆最不起眼的棋子。”尹白鴿道,很鬱悶的是,這個棋子,對於專案組是一步殺招,如果不是滅口失手的話,恐怕再沒有機會揭開這張黑幕了。
“他24歲從警,今天44了,二十年了,我是擔心,大兵本鎮不住他。”孫啓同道。
這就是職務內犯罪給同行帶來的痛,忿恨有多甚、挽惜就有多甚,那些用以對付犯罪分子的各項技能,要被他們下意識地用到,成為頑抗到底的依仗,而恰恰是這種人,要比履歷單一的警察,心理素質更好,抵抗能力也更強。
又一拔人出來了,垂頭喪氣的樣子,孫啓同一咬牙道:“用吧。”轉身而走,再無贅言,看着領導出離憤怒的離去,尹白鴿長長一嘆,叫着高銘,一起和她上樓去請殺手鐧。
“等等…”
“怎麼了?”
“高隊,我有唯一一個問題。”
“您説。”
“您在基層呆得久,這類人您肯定見過,您説,像李振華這樣的,軟肋會在什麼地方?”
“這個…”樓梯的中央,高銘遲疑了一下,不過想想他搖頭道:“人各有不同,不要期待能找到每一個人的軟肋,那並不重要,比如大兵,在走投無路的時候,他也會下意識地選擇拼命…比如抓李振華,是選在他卸掉武器準備登車時,如果我們攔路堵,他照樣會拼死一搏的。”
“他是六年前離的婚,我想婚姻不幸是不是對他也有刺,小孩今年該有十一了,像這種特勤工作,可能是導致他們婚姻不幸的源。”尹白鴿試探地問。
高銘聞得此言卻是瞪眼了,斥着道:“不要在這個上面打主意,黑道都講究禍不及兒呢,你要敢這麼做,是把他往死裏…他死不足惜,可我們不能不擇手段,否則我們和嫌疑人又有什麼區別?”尹白鴿一下子愣了,沒想到會被一位糙人當面斥,高銘發現自己越界了,趕緊地敬禮道:“對不起,我説話慣了,有時候免不了傷人。”
“沒什麼,你是對的。”尹白鴿轉身上樓,卻是不再問了,這些基層警察的心裏有桿秤,只是他們有時候並不曉得輕重。
兩人到了大兵的房間前,張教官像是生怕出事一樣,守在房門口,兩人忍俊不了,高銘道着:“張教官,您這是擔心,他再次逃?”
“我擔心個,我都沒心了,咋樣?”張如鵬問,關心的自然是審訊進展,兩人一搖頭,這位教官也不傻,嘿嘿呲笑道着:“來請神來了吧,不是跟你吹牛,你們的審訊訓練,到我們手裏連入門級別也算不上。”
“也對啊,要不請張教官去,蔡青七十多了,渾身病,還有李振華,前特勤編制,好像沒有比張教官更合適的人選啊。”尹白鴿恍然大悟道。
這卻是故意擠兑的,一個老頭一個刺頭,誰敢上手,張如鵬趕緊做着請勢道着:“別介,打人叫我就行了,審人就算了。”門開時,兩人的笑凝結了,大兵就站在門口,面無表情地説了句:“走吧。”
“哎,還沒跟你説要點呢。”尹白鴿提醒道。
“你的要點要管用,還用找我?”大兵頭也不回地道。
這一位也是乾淨利索,廢話不多,下一層,在劉茜、蔡青、李振華這三位嫌疑人之間,僅僅猶豫了一秒鐘,便指向了一個最難啃的:蔡青。
“你都不認識他?”尹白鴿奇怪道。
“但我最想認識的,就是他。”大兵道。
尹白鴿擺擺手,看守從門外擰着鑰匙打開了門,裏面的詢問還在繼續,蔡青剛服了兩片藥,旁邊還有醫護守着,瞧那樣子,警察可比他難受多了。
一行人進來的時候,這位發疏臉皺的老頭愣了下,眼神滯了,帶上了些許驚恐,眼前人羣裏的顧從軍…或者以前的顧從軍,正不懷好意地看着他,驀地,顧從軍嘴翹眼眯,笑了笑…然後老頭像受刺了一樣,蹬腿、起身,然後在戒具裏起不來,拉得銬子噹噹直響。
什麼人?把病人嚇成這樣?
不知道的情況的預審和醫護被屏退了,懵然無知地被擋在門外,大兵走近了幾步,每近一步,蔡青的恐懼就深上一分,等到五十公分安全距離的時候,乾脆,老頭頭一歪,又開始了,口吐白沫,四肢痙攣,兩眼翻白。尹白鴿嚇得趕緊叫醫護,高銘怕大兵氣急真上手,一把把他拽過一邊,大兵的手卻伸手,要了高銘一煙,點着,像是一肚氣沒地方發一樣,狠了一口。
醫護推着除顫器備用,這位掐着人中,努力平息的搐的頻率,眼看着這傢伙像個瀕死的一樣翻着白眼,那瘦骨嶙峋的胳膊身架,實在是讓警察無計可施了啊。
驀地,一道弧線帶着一個殘影直襲蔡青…是大兵出手了,瀟灑地一彈手上的半載截煙,那煙像長了眼睛一樣,從醫護的臉前飛過,堪堪地,直擊被他扶着蔡青,準確地,從蔡青沒係扣的領口,嗖聲飛進去了。
啊蔡青瞪着眼,被灼得痛叫了一聲。
哎喲喲喲…他渾身在扭,估計燙得不清,破口大罵着:“我要告你們刑訊供…哎喲喲…”大兵笑了,尹白鴿氣得瞪眼了,先是氣大兵胡來,一轉眼,又看蔡青,一下子都明白了,這特麼徹頭徹尾是在演戲,那醫護也愣了,憤然道着:“哎你多大歲數了?裝羊羔風,我説怎麼查不清。”餡了,蔡青翻了個白眼,悻悻然坐着,不吭聲了,最實用的一層偽裝被剝了,幸虧他臉皮厚點才不至於無地自容。